<p class="ql-block">我不是游客,我只是迷失在记忆走廊里的过客,今天的太阳岛是一个大游乐园,空气中飘荡着喀秋莎的歌曲,一遍又一遍,混杂着俄国红肠的烧烤味道。我记忆中的太阳岛是寂静荒凉的。70年代初,文革中,别墅,疗养院全都关门上锁;中苏边境冲突后,黑龙江成了前线,匆匆中,崭新的哈尔滨空军医院借用疗养院的旧址开业了,我1971年参军后就被分配到此。可以说这里是我成人的起点。今天我旧地重游,却找不到当年的医院,问遍了景区的工作人员,无人知晓,一听是50年前的旧事,都笑言说那是他们出生前的事了,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出土文物那么古老。</p> <p class="ql-block">寻寻觅觅,有几栋看着似相识的老房子,但是我的记忆早已混乱,也许它们曾是医院的一部分,或许和医院毫无关联,我无法判断,不过它们带给我一种熟悉的亲切,至少,我们的存在曾经并行不悖。我想象着记忆中的大礼堂,一次晚间全院开会,我困乏地打着大大的哈欠,被台上发言的副院长一声大喝,手指着我, “看你的那张大嘴”,所有的人都看向我哄然大笑,我还来不及闭嘴,也跟着众人一同笑了起来。可见我那时的脸皮是够厚的。那个副院长是个有老式观点的人,“坐如钟,站如松”,我就是从他那儿第一次听到的,所以我的吊儿郎当是他无法容忍的。</p> <p class="ql-block">松花江还是那条江,从容地跳动着哈尔滨的脉搏。而那江边的小兵如同消失的医院,经历了时代风尘,早已面目全非。江水长流,生命岁月从不等人,今天我可以结束这次的寻旧之旅,关上记忆的大门,埋葬消失的过去,随着生命的河水慢慢流向下一个山谷溪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