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台风“碧贝嘉”刚过,“普拉桑”又接踵而至。狂风骤雨仿佛是没有尽头,断断续续不分昼夜的肆虐着,“风如拔山怒,雨如决河倾”,我担心闲置着的一处寓所——金色阳光1301室。那可是13楼啊,窗外露台上的三盆花卉,在这么强劲的风雨中会不会坠落?想到这里,我的心思再也淡定不下来了,披上雨衣冲入风雨中,驱车前往小区公寓。</p><p class="ql-block"> 暴雨如注,狂风呼啸,像似要将天空撕裂一般,天地混沌一片。行驶在暴风雨中的车辆,就像是惊涛骇浪里的一叶小舟,任凭风浪的摧挫。</p><p class="ql-block"> 进入小区,雨势小了许多,雨点细柔如丝,成了一片弥漫的薄薄雾气,风却依旧很大,刮得车库的顶棚飒飒作响。跨入客厅的那一刻,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窗外挂篮里的三棵绿植:肉桂、君子兰和昙花安好无损,只是在风雨中疯狂的扭动着枝叶。近前细瞧,更让我惊得目瞪口呆,一株生长多年从未开过的昙花,居然有一朵刚刚凋谢的花瓣耷拉着。欣喜之余,一抹淡淡的失落和懊恼掠过心头,只为没能目睹她绽放时的芳容,错失了与她共度生命最灿烂、美好的良辰。眼前的景象,让我回到了几年前与她主人的那次邂逅。</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i>昙花初现风雨后</i></b></p> <p class="ql-block"> 那是七、八年前的一个午后,春末初夏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在城中公园边散步,边等待着接幼儿园即将放学的小宝回家。迎面过来一人,定晴一看竟是我退休前的一位同事,多年不见自然是十分惊喜,聊的多半是退休后的话题。他告诉我,孩子们都已成家立业,老两口一日三餐后的闲暇时间,他既不打牌也没有钓鱼的兴趣,打发时光的唯一爱好,除了散步便是逛花木市场。他逛花市,却从不买盆栽的花木,只买几毛、块把钱一株的各种苗木,有时候还去公园或野外,寻一些不起眼的花草挖回家。到家后,往空盆里培上自制的营养土,将带回来的苗木栽上后悉心伺弄。假以时日,一盆盆或是娇艳欲滴,或是五彩缤纷的花木,就存在于他的生活之中了。如今,他家的阳台、客厅和自己搭建的一座花房里,各种名目繁多的花木有几百盆之众。听着他如数家珍、眉飞色舞的介绍,我不禁动了应邀去他家一探究竟的念头,可惜小宝快要放学,只能放弃了。我不谙养花之道,却对“庭院草木深,巷径不见路。晚时闻酒香,热野饮茶凉”的散淡人的生活仰慕已久。临别时,同事说要送我几株昙花枝条扦插,约定明日此时在此地不见不散。应承下之后不久,我便将此事淡忘了,第二天并未去公园散步。隔一日,当我再次出现在公园时,我的那位同事老远就看到了我,责怪我昨天为什么没来?说完后,转身去了一处树荫浓密地,扒拉出昨天带来后又藏在树丛里的几株枝条递给我,并教我如果扦插。看着有些干枯的枝条,我惊讶道:“这就是昙花呀?”</p><p class="ql-block"> “昙花是一种神秘的花,它盛开在黑夜里,就像一位美丽的女子,她的美丽是如此的短暂,就像是流星划过夜空一般。”鲁迅对昙花的敬仰和赞美,表达了他独特的文学风格和思想深度。眼前的这几根枝条,怎么也不能让我产生昙花一现时的珍贵和无价的联想。</p><p class="ql-block"> 按照同事的指点,到家后找了一只空花盆,将昙花的枝条插到洇上水的泥土里,再没过问。</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i>翠绿娇艳觉园春</i></b></p> <p class="ql-block"> 过了一段时日,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扦插的昙花枝条有了几片嫩绿,昙花果然成活了。随着时光的流逝,昙花扎根、发芽、长叶,原本栽种它的花盆已容纳不下它那粗壮的躯干了,我为它换了一只较大的盆子。</p><p class="ql-block"> 自从昙花搬到新居后,我也只是隔三差五的去给它注注水,拔拔草,疏于管理的昙花却是长得愈发的茂盛,愈发的健硕,只是一朵花也不开。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想不到一个月未见,在阳光雨露的滋养、催生下,我的昙花第一次绽放了,虽然只是区区的一瓣,带给我的却是无尽的期待和希冀。</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i>月季蔷薇花盛开</i></b></p> <p class="ql-block"> 花如人生,残花如同人生的黄昏,繁华落尽,岁月无多。然而,褪去了昔日的绚烂,却更显深沉与厚重,每一瓣都承载着岁月的痕迹和生命的智慧。人生的价值,不在于它盛开时的辉煌,更在于凋零时的那份优雅与从容,这才是对生命最深刻的诠释,最崇高的致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