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怀念

简单就好

谨以此篇来纪念父亲最后的时光 　　仲秋时节，当一片片枯叶飘离枝头时，那一抹忧伤便直达心底，凉凉的感伤也随之蚀满整个心肺，一些怀念的泪水，就这么不由自主地溢满双眸…… 　今天是农历八月十五，父亲大人去世的第十八天，没有感伤，只有伤感!记忆打开了闸门，把我的思绪拉到了上个月的8月9号。 和往常一样去父亲家里取衣服回家洗，顺便带份早餐还有一些好吃的东西。但这次我发现父亲的右眼糊满了眼屎，难道是上火了？我心中画了个问号❓本想着第二天用小客给捎点去火的药，偏偏下雨了，我放弃了这个念头，给弟弟发了微信，让他在繁忙之余关注一下老爸，弟弟让我放心😌，但我还是放心不下，又不好意思麻烦某人跑一趟，就给老爸连续两天打了电话，但周日上午，也就是11号打电话，发现老爸语无伦次，回答问题含糊其辞，我就又给弟弟打个电话，让他弄点药给老爸吃。牵挂又一次被搁浅了。 8月12号早晨，醒了就看见弟弟给我发的信息，说昨夜老爸发烧🤒到40℃，昨晚弟弟一宿没睡，找大夫打针💉给吃药，到天亮才降到39.3℃，这还了得！我一骨碌爬起来，哪里还顾得上吃早饭，急忙和某人一起驱车去弟弟那里。到了老爸那里，发现老爸已经烧的稀里糊涂了！我赶紧拨通了孩子同学母亲的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让我过去。其实当时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老爸阳了!到了街里诊所🏥，当孩子同学母亲看到轮椅上哆哆嗦嗦的老爸，没敢让进屋，直接在门口测量体温，做的核酸检测，结果体温是39.6℃，核检验说“没阳”，天呐，可咋整，满怀期望成了泡影，我以为阳了打几个吊瓶就好了，怎么回事还没阳呢？孩子同学母亲建议去医院检查一下，她好心建议去当地医院检查治疗。好吧，某人开车拉着我，弟弟开车拉着老爸往回返。去了石灰窑镇医院，做了抽血化验结果出来了，医院院长说白细胞太高了，不敢留院治疗，还是去街里医院🏥吧。 于是，我们一行四人又辗转开回街里中心医院🏥，路上我又拨通了孩子另外一个同学母亲的电话，她正好有班，太好了!看来老爸是有救了!到了急诊室，孩子同学母亲吩咐助手们给老爸一顿检查，又指挥弟弟去领老爸去做个xt，各种化验结果出来了，终于“破案”了，原来是尿路感染!在孩子同学母亲的帮助下，老爸被安排住进了12楼肾内科某病房。很快血管被输液消炎，膀胱被24小时冲洗。弟弟和我在医院护理，某人我让他回家，到时候负责给我们送饭。 8月12日，这对我来说是个不眠之夜！因为得每隔一个小时量一遍体温，尿袋满了还要及时倒掉（四年前老爸造瘘一直带的尿袋，这次医生说就是造瘘不卫生，才导致尿路感染），后半夜傍天亮弟弟只眯了一小会儿!因为他头天晚上就没有合眼，他太困太累了!我也是可怜弟弟，自己熬着，也不觉得困!因为老爸一直都在持续发烧🤒尽管是喝美林，打退烧针，往静脉注射药剂，那天晚上医生也没有睡好，老爸倒是烧得嗜睡不醒。最后医生就扔给我一句话“物理降温”吧，再就置之不理了。 第二天，吊瓶继续，但高烧仍然不退，尽管我和弟弟俩轮流给老爸物理降温。 第三天，因为高烧不退，换药了，由青霉素换为头孢，也做了过敏实验，正常。但是这个药打完后，老爸不睡觉了，尤其是右手臂开始不停摇晃，尽管是在医生的建议下把手臂固定在床护栏上，仍然控制不住!医生说到神经科会诊吧，结果说是“舞蹈症”，好吧，先固定着吧，降温要紧!这时医生来给做个核酸检测，看看有没有“阳”，貌似同层楼有不少患者阳了，结果出来了，还是没阳，就是发烧🤒，但是到了第四五天开始，就低烧了，一般都是在38.2℃左右，弟弟早上四点半定闹钟起床，也不吃早餐，事实上一宿反复起来给老爸擦额头，腋窝，喂水，喂药，也没有睡多少觉，白天还要去给蘑菇🍄注水，晚上注完水就过来，也不吃饭就接替我来照顾老爸，一时一刻不离老爸左右！喂水喂药，擦屎💩倒尿的，可以说，弟弟侍候老爸那真是细心周到，无微不至!即便是我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医院也不及弟弟的孝心!一周过去了，在我俩的共同努力下，当然也是药效作用，老爸就不怎么发烧了，一般体温都控制在36℃/37摄℃左右，19号做个xt，经查肺部少许积水，还好，当时我就在想，再打几天吊瓶就可以出院了!因为这几天老爸都能坐起来吃饭啦，小米粥里和点鸡蛋黄，肉丁，青菜叶等，一顿都造上个一大碗!看见老爸这吃头，就是困点累点也觉得值了! 　　8月21号，22号，23号，父亲连续三天没有发烧🤒啦，也许是因为加了抗病毒的药吧。不过，在肾内科当护士的孩子的同学悄悄告诉我说，差不多就出院吧，医院里最近阳的人可多了!老人家岁数大了，可别交叉感染了。我也有出院的打算，但是一考虑到他家的环境，还有老爸一直大小便失禁的情况，还有不能下床走路的状态，还有出院后的后期护理……多种原因吧，我和弟弟一商量那就在医院多住几天，最好是能下床走路。因为这几天不发烧，老爸都能在我的搀扶下到轮椅上坐着，望着窗外卖呆了。我们初步打算26号出院。23号上午，病房里又来了新患者，（21号出院的就是肾透析患者，但陪护家属是伴随着一阵阵咳嗽声出院的。）这个也是肾透析患者，低烧，他们都是戴着口罩😷进来的。24号又住进一个说话💬高分贝的高烧患者，只要她说话，谁也别想休息！也许这些就是悲剧的伏笔！ 　　23号晚上妹妹打来视频，才得知老爸住院了！我让老爸看手机，老爸伸手去摸视频中妹妹的脸，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我知道他想妹妹了😭妹妹在另一头却浑然不知，还在说着话…… 8月24号早晨，吊针打着打着，按照惯例一量体温，老爸怎么又发烧了!38.5摄氏度，医生让赶紧喝美林，到了十点🕙左右，高烧不退不说，竟然烧到了39.3℃，这天找医生也难!其中一个大夫说，老爸的主治医师阳了，都好几天没有来上班了，只好给老爸物理降温!我怀疑老爸是不是被传染了，建议医生给做核检，结果出来了，这回是真阳了！这是老爸第一次阳！医生让我去和呼吸科会诊，呼吸科建议打激素药，我现打电话咨询一下孩子的第一个同学母亲，敢不敢打激素，她说，正常打吧，好，那就打吧。但是，尽管加了激素药，老爸一直都是高、低烧反复，并且大吵大嚷不睡觉不说，还胡言乱语。饭食不进了！8月25日稍有好转，能吃点东西了，但是只能喝点流食。8月26日上午又开始迅速发烧！吃药打针💉都不管用！物理降温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8月27，28号略有转机，也能喝点流食和水。但一直都在发烧中。27号那天傍晚，老爸还勉强要求坐起来，望望临床的患者，看看窗外，开始默默地嘟囔着：妹妹挺长时间了，一个电话也不打，大姑爷也不来送饭了……事实上（之前老爸住院，我和弟弟是有意瞒着妹妹的，她离得远不说，还在人家打工，也不方便回来）妹妹从23号知道老爸住院就天天问我老爸的情况，从未间断过对老父亲的牵挂！某人自从26号上班，除晚上不来送饭，其余两顿一直都在坚持😣，只是老爸早上和中午都在睡觉💤不知道而已。不过这天晚上，老爸坐起来，嘟囔完之后，然后就一直摆弄着手脖上的束缚带，一个小时左右，一句话也不说……他老人家在想着什么呢？ 8月29号上午，又去二楼折腾了一趟，做了一个肺部片子检查。中午医生竟然把我找到办公室，神情严肃地看着电脑🖥️图像，跟我说，很严重了！三分之二白肺!此时此刻父亲已经是张大口喘气了！医院给上了呼吸机，医生建议，要么出院，要么去重症监护室!我和弟弟都有些慌了!想起来前几天，爸爸不是喊着要回家，就是喊二姑娘的名字，难道真是病入膏肓了吗？我哭着拨通了某人的电话，此时此刻，多想有个人来帮拿个主意啊！某人匆忙赶来，他看着老爸的状态，说回家吧，当然了，我和弟弟已经决定叫救护车🚑了，也给远在大连的妹妹打了电话，告知父亲病危的消息，妹妹那边放声大哭！我强忍着泪水，在我同学妹妹的协助下，弟弟办出院手续，我们这边把老爸抬上了救护车🚑，我和某人陪同，在救护车上，我一直扯着昏迷不醒的老爸的手，不停地说，老爸您可要坚持住啊，一会儿就到家了！救护车把老爸送到了家院子里，弟弟家里来了好多热心的邻居！老爸被抬到了他自己的床榻上，他安静地躺着。我在他老人家的耳畔轻轻说，老爸回家了，您睁开眼睛看看吧！老爸竟然点了点头！原来老爸内心世界还是清醒的呀，我再一次泪目了！弟弟家的一些好心邻居，让我俩给老爸剪指甲，刮胡子，擦身子，说让老头干干净净地走!我眼含泪水和弟弟俩做这一切……老爸也许是知道自己回家了，也折腾了好几天，这回开始呼呼大睡，听得见他的打鼾声。我一直在想，老爸不会有事儿的!此时物理降温仍在继续，两个腋窝和腿弯处都夹着装凉水的矿泉水瓶，头上敷着湿毛巾，因为测量了一下，38.3℃。还有希望！妹妹和妹夫在傍晚时分回来了，这回，我把照顾老爸的任务完全交给了妹妹。妹妹一直都是呆在老爸身边，用湿毛巾擦额头，饮水、喂药、擦屎，倒尿，精心经意地照顾着发烧🤒在38.2℃左右的老父亲。 8月30号，老爸还在睡着，呼吸平稳，但是嘴里面一直都是有痰，我和妹妹就戴着塑料手套往外抠，老爸还能张嘴配合，并且都认得我们姊妹仨人，而且还能喝点奶呢，饮水也能喝，退烧药水我们也按时间段给喂!我们是真不忍心老爸就这么耗着!下午四点左右，我拨通了白大夫的电话，因为我总觉得老爸能恢复过来，只要控制不发烧!但是大夫找借口不给治疗了!也能理解！我又只好怀着试试看的态度拨通了孟大夫的电话，他是真够意思，二话不说，就开车来了!可惜的是，老爸的血管已经很难找了，好不容易用热毛巾敷一下，扎进了针头也不回血了，回天无力了! 8月31号后半夜，弟弟岳父大人赶来，看看静默安睡的老爸说，够呛了，抬头纹都开了，早点儿把衣服穿上吧，我们不便反驳，毕竟也没有经历过太多的生死，只好和弟弟一起给穿，在弟弟岳父的指挥下，我俩给老爸穿上了寿衣。傍天亮，弟媳妇四舅也来了，说目前呼吸均匀，还不要紧，但是弟弟岳父怕在床榻上咽气，建议在地上赶紧搭床板，给抬下来，好吧，一切听从安排吧！一通折腾，老爸被抬到了紧挨着他床榻的临时木板床上，头朝西，还在睡觉💤。但是他们不允许再给喂水，还有物理降温。看起来有点儿残忍!我们姊妹仨只好乖乖地坐在旁边，静静地守候着“熟睡”中的老父亲…… 上午九点五十分，我们的老爸在我们姊妹仨的陪伴之下，慢慢地慢慢地停止了呼吸！老爸就这样在睡梦中与世长辞了……我们仨放声痛哭😭😭😭其实老爸的离世纯属一个意外！如果在医院，不被交叉感染阳了，就不会这样匆匆离去！再也许就是怕连累我们儿女吧…… 　　从发现病情到治疗，正好二十天，老爸就这样安详地走了，似乎是无牵也无挂了!老爸这一生是老实巴交、清苦可怜的一生，他自己母亲早逝，三十岁，才成家，“嫁”给了我们的母亲，赡养岳父岳母，后来又养大了我们四个儿女，三妹是十岁患病夭折，母亲思念成疾，五十五岁那年，离开了我们。我们仨都没有成家，和老爸相依为命！老爸一直默默地勤恳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怨无悔！直到把我们姐俩嫁出去，也给弟弟娶上了媳妇，那时手里就两万块钱。后来就自己在老家种地，靠卖粮食卖菜度日，有点儿余钱也用来贴补弟弟家用。老爸很明智，儿女分明！再后来68岁的时候，一场牛车之祸，把后臀骨震裂！住了23天医院，结束了老家独居生活，来到了弟弟家养老。开始是不受待见的！但是也没耽误被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直至老爸身体恢复“正常”了，能拄棍走路了。也许是不习惯这里的生活，就不止一次地恳求我回吴堡帮他压个彩钢房，还想自己生活，都被我劝退了！毕竟是饭来张口的日子，被人侍奉的时光，也算是清闲自在身。有时候老爸会自己找点院里院外的零活儿，来打发寂寞无聊的时光。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何时瘙痒症竟然找上了年迈的老爸，我们做子女的是多方医治无果！老爸就这样被瘙痒困扰着！疫情期间，又因前列腺增生，小便不利索，只好“造瘘”，又住了一周左右的医院🏥。从此生活质量直线下降！成天和尿袋打交道，何谈幸福！“屋漏偏逢连夜雨”，当年7月8号早晨，出门倒洗脸水，在自家大门口再次跌倒，不能动弹了！股骨头🦴置换又住了一阵子医院🏥，更加不受欢迎了！还好妹妹在弟弟家侍候了一个月，老爸总算能够又拄拐自理了！再后来还是饭来张口的日子，被儿子儿媳妇没烦恼😩地侍候着，也算是挺好！这回因为发烧🤒又住进了医院，结果顺了老爸几次三番不想求生的愿望，撒手人寰了！虽说走得突然，也不是儿女们想要的结局，但是现在想起来至少在四次住院期间和生命垂危的日子里，享受到了儿女们精心照顾的温暖与爱！走的也值了!也许是因为他老人家尽到了做父亲的义务，生的坎坷，逝的也坦然!父亲也很会选择时辰离开——阳历8月31号，农历七月二十八，周六上午九时五十分，大三天！操办的也很风光，邻居们也都纷纷来帮忙，杀猪宰鸡🐔……还雇来了吹鼓手，鼓🥁乐齐鸣，哀声不断，黄花松棺材安排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孝子贤孙，至亲善友也都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老爸的葬礼。出殡那天，也有不少乡邻前来送行。老爸最后还是沾了儿子儿媳妇的光，被安葬在赵家堡东山太阳沟半山坡的一个大平台上，临终住上了大“别墅”🏡！也算是寿终正寝，得道成仙了！愿逝者安息吧🙏🏻🙏🏻🙏🏻 　　这是老父亲留给我的一点儿念想——大概是前年也不是去年秋天，那次去弟弟家，收拾完老爸的房间，准备回家，老爸变戏法一样从窗台那边拎出一个薄薄的塑料口袋儿，里面装着这么一大把干瘪的豆角粒儿，老爸说，你要不要，回去做饭放里，我说“要！”，直接放进衣兜里。我知道，如果我不拿走，父亲的力气就白费了！要知道这些豆角粒子，当时老父亲拄拐多么费力的附身捡起来那一颗颗豆荚儿，再一粒粒地扒开，又小心翼翼地放进这个塑料口袋里，然后把它们放到窗台上晾干，还得一直纠结着它们命运的归属地，这其中饱含着老爸的多少心血与汗水啊！这不是普通的种子，它是勤劳、是节约、是辛酸、是心疼，更是浓浓的爱怜！珍藏起来吧~ 　　满满的怀念，默默的想念，在秋天里渐渐成熟起来，结成一颗颗苦涩的相思果！走过春天的暖，经过夏天的热，却在秋天收获的过程中坠落…… 　　秋天，这个萧瑟的季节，依然如故地凋落了那一片片脆弱，泛黄了那一缕缕佝偻的身影，散落了那一树树曾经充满多少希望的残叶！铺天盖地的创痕，悄无声息的慢慢洒落……已被时间风干过后的点滴记忆，带走了那种漠然恬意的安逸，再次悲怆在这个仲秋的凄凉中，哀伤在这秋天的怀念里…… 　题目执笔：9月16号 内容撰写：9月17日到9月22日 图片拍摄：9月17号，9月22号 作者寄语：逝去的难以忘怀，留下的遗憾不能挽回。珍惜当下，过好自己的余生……感恩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