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秋游之：独库公路

王秋艳律师

　　昨晚住库车市“独库假日酒店”，就在独库公路边，方便今天走独库公路。

　　从进新疆就开始吃羊肉串缸子肉羊蹄子烤包子，昨晚特意点了两菜一汤，不粘一点儿荤腥，吃着很是合口。但今天饭店提供的早餐却难吃得让人印象深刻，似乎是保安兼职做了早餐，能把早餐做到这么难吃，倒也难为了他们。

　　库车县，隶属新疆阿克苏地区，是中国古代西域古国龟兹（qiū cí）国所在地，拥有比莫高窟历史更加久远的石窟艺术，被现代石窟艺术家称作“第二个敦煌莫高窟”。龟兹人还擅长音乐，龟兹乐舞即发源于此。

　　库车旅游资源很丰富。我们去年自驾环游中国的时候，游览了库车大寺、库车王府、热斯坦街、库车大馕城和克孜尔尕哈烽燧，此次就只是经停，没什么可看的了。把我去年的游记链接过来，顺便回忆一下。

自驾环游中国之：你好龟兹！

　　库车也是独库公路的终点。独库公路，全称为G217国道独山子至库车段，是连接新疆南北的重要公路，北起克拉玛依市独山子区，南至阿克苏地区库车市。这条公路全长561公里，穿越天山山脉，因此也被称为天山公路。它被《中国国家地理》杂志评选为“纵贯天山脊梁的景观大道”。

　　独库公路通车前，从北疆到南疆，仅仅500多公里的直线路段，需要绕行1000多公里。横亘新疆东西的天山山脉，安卧在独山子与库车之间，阻断了南疆与北疆的通道。1974年4月21日国务院、中共中央军委批准建设独库公路，1983年9月建成通车。近十年艰苦卓越的建设，13000多名筑路官兵用青春、血汗和生命在绝岭雪峰之间打开了一条纵贯南北的天山通道，将原先1000多公里路程缩短了近一半，是中国公路建设史上的一座丰碑。

　　独库公路不仅是一条重要的交通要道，更是一条风景秀丽的景观大道，沿途经过独山子大峡谷、那拉提草原、巴音布鲁克草原、天山神秘大峡谷等众多著名景点，能体会到“一日游四季、十里不同天”的自然奇观，吸引了大量自驾游客。在旅游旺季，“独库公路”又被大家戏称为“堵哭公路”。

　　因独库公路地形特殊，急弯陡坡较多，有280多公里的路段在海拔2000米以上，受天山山区冬季降雪、结冰等自然因素影响，一年仅开放五个月，每年大约10月底到次年5月底（具体时间视情况而定）会实行长达7个月的冬季交通管制（封路）。

　　2016年自驾游新疆的时候，因为想走走南疆的沙漠公路，所以游览完那拉提草原后，走过一段独库公路。此次G315青海新疆穿越之旅结束后，从新疆回返，是从库车到独山子。所以准确的说，我们今天走的是“库独”公路。

　　从库车沿独库公路前行，第一处景区就是天山神秘大峡谷。2016年游览过这个景区，当时景区的服务设施尚属简易，景区道路也没有修好。现在可以自驾进去游览了。只是紧邻的两个景区，一个门口挂的是“克孜利亚圣境”的牌子，另一个是“库车大峡谷国家地质公园”，两个景区是什么关系不太清楚。倒是大峡谷很大方，谁把它圈起来就帮谁挣钱，反正哪一段都好看。

　　都说养了猫狗就限制了出行，倒也未必。范哥两口子背了他们家的猫“娃娃”，从唐山到了新疆。在天山大峡谷景区门口看到一辆桂林牌照的越野车，车主进景区内游玩了，一只小狗狗惬意地躺在车影里睡觉，绳子拴在车轱辘上，旁边放着小水桶和一小袋狗粮。

　　2016年的游记里描述过天山大峡谷的景色：“壁立千仞，通体火红，一层层的石层里，布满了小石子，记录着或许数亿年的地壳运动与变迁。只能用鬼斧神工来形容了……站在不同的角度，光影会发生变化，呈现出明黄、橘黄、橘红、深红等明艳的色彩。山体也有各种奇妙的形态，像卧着的骆驼，像南天门，可以自己去想像。砂石路上，渗出清澈的泉水，汩汩地流着，整个路面都湿漉漉的。”

　　时隔八年，再见到大峡谷，天空灰蒙蒙的，没有看到以前的蓝天白云。

　　前行的路上，路边有胡杨，已经浸染了秋色，但还不是金黄。

　　经小龙池、龙池瀑布和大龙池风景区。

　　记得2016年来的时候，在大龙池景区还能拍到漂亮的雪山。今天只拍到了一汪碧水，没有了雪山的影子。

　　停车区有一来自承德的大哥在卖牛肉干，原味、孜然味和麻辣味各买了一点，路上可以磨牙。

　　穿过长长的铁力买提隧道。隧道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库车东北93.5公里处，海拔3220米，投用时间为1983年。‌该隧道是‌独库公路上最长的隧道，全长1895米，修建于上世纪80年代。

　　呼屯格楞隧道比较短。2016年9月走独库公路时，记得在这个隧道前后要翻越一系列的雪山，全部是巍峨挺拔，直插云天。车辆就在雪山脚下穿行，两侧黄色的草场铺展到远方，连接到雪山线。那是我第一次如此近地接触雪山。

不知道是去年雪下的少，还是今年气温高，今天在这一路段没有看到那么漂亮的雪山。

　　八年前的游记中也写到了巴音布鲁克草原的美景：“独库公路在巴音布鲁克路段，修成了笔直的一条线，路况好，车辆少，有飙车的感觉……整个翻越天山的路途，有环绕的雪山一直陪伴。黄绿色的草原直接生长到雪线处，再和蓝天白云对接……从巴音布鲁克穿过，领略了高山湿地草原的美丽风光……河水分成若干个支流，曲曲弯弯地在草原上延伸，像大地细密的血管……还拍到了很有地方特色的羊群：黑脑袋、白身子，在背部或屁股上涂着红、绿、橘等颜色，每一种颜色属于一个主人，看上去好玩儿的很。还有一群群的牦牛也留在相机中。”

　　今天阴天，偶尔飘下小雨。途经巴音布鲁克，天灰蒙蒙的，没有了八年前的澄澈和蔚蓝。

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我没有那种才情，也不会有那种想法。但是就看风景来说，倒是可以套用一下这句话，看好风景，要趁早。

　　途经乔尔玛烈士陵园，这是我此次走独库公路最想看的地方。

当初修建独库公路，要跨越十条险恶的河流，四个海拔3000米以上且常年积雪的高山，三分之一的路段在万丈悬崖之上，五分之一的路段底下是高山冻土层。期间受伤致残的筑路战士有2000多人，更有168名筑路战士为此付出了宝贵的生命，平均每3公里就埋葬着一名烈士的忠魂，最大的31岁，最小的仅16岁，他们就长眠在新疆伊犁哈萨克自治州尼勒克县境内的乔尔玛烈士陵园，在独库公路旁边。战士们用血肉之躯铺就了独库公路，可以说，“人是躺下的路，路是竖起来的碑”。

　　买了鲜花，敬献在纪念碑处。纪念碑后面刻着128名烈士的名字，但墓区里却埋葬着168个人。出来的时候，向守墓几十年的陈俊贵老人问了这个问题。他说：“修路过程中牺牲了128个人，当时他们的名字刻在了纪念碑上。路修通后，扫尾工程中又牺牲了40名战士，他们的名字没刻在碑上。其实，128人也好，168人也罢，这不是准确的数字，只是有记录的人数。”

　　陈俊贵老人和战友们的故事，让人落泪。

1980年4月6日，正在“42”公里处修筑公路的陈俊贵所在部队被暴雪重重包围，整支部队面临着断粮的风险。部队决定派出4人小队外出联系山上的部队，这项任务交到了陈俊贵所在的班，班长郑林书带领副班长罗强、陈卫星和陈俊贵组成了一支特别小分队。为了确保能够安全到达山上，四个人带上了部队仅剩的20个馒头。他们在雪地里爬了两天两夜还是没有到达目的地，而出发时带的20个馒头此时就只剩下了一个。每个人的心中都很清楚，这个馒头将决定他们的生死。最后，班长提议，这个馒头交给最年轻的陈俊贵，并嘱咐他一定要完成任务。然后，班长体力不支先牺牲了，随后是副班长。陈俊贵和陈卫星两人最后也相继昏迷倒地。幸运的是他们遇到了一位哈萨克牧民，并在老牧民的帮助下顺利完成了任务，解救了山下的战友。

一个馒头，一句承诺，陈俊贵老人记了半辈子。在退伍后他只在辽宁老家呆了一年，1986年，贤惠的妻子决定带着儿子陪他来完成他的心愿，义务为战友们守墓，这一守就是几十年。

在陈俊贵老人的努力下，当地各个部门筹集了200多万资金，将所有烈士的墓地都移到一起，并修建了尼勒克县乔尔玛天山独库公路烈士陵园。陈俊贵被邀请成为陵园的唯一守墓人，他带着一家人住到了陵园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守卫着烈士们的坟墓。他的事迹也开始流传开来，先后荣获“全国优秀复员退伍军人”、“全国诚实守信模范”等荣誉，并在2014年2月10日，被评为“感动中国2013年度人物”，2019年又被评选为“最美退役军人”。

　　陈俊贵老人每天就坐在陵园门口，迎接着游客。一张小桌子上摆着黄菊花，每支十块钱。老人既不兜售，也不动员，只是在你买完花之后才告诉你，“我们这些收入都是返给烈士的家属的。”听完这句话，我又扫码支付了几百块钱，也算了自己一个心愿。毕竟，这些烈士当中，大多都是20岁左右的年龄，也都是父母家人心里的宝贝，就永远长眠在这远离家乡的地方了。

　　过了那拉提草原去往独山子方向。独库公路的这一段我们以前没有走过。两侧山体陡峭，直插云霄，山顶满是积雪。路况比较差，路面沉降厉害。山体疏松，随处可见大流沙，看上去仿佛随时会有石块脱落下来。

　　偶尔在停车区停下来，欣赏一下风景，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不过因为一则不能贪晚，二则又时不时地下着雨，所以没有过多的停下，也没有拍太多的照片。

　　路上看到不少蜂箱。这里是西域黑蜂的试验场地。一个个蜂箱排列有序，拍出照片来蛮漂亮。

　　上午十点十分从库车出发，晚上八点四十分拍到了起点碑，用时十个半小时，走完了独库公路。

　　说实话，这一天走下来，还是感觉有些累。如果分成两天可能会好一些，既不至于太辛苦，也能更好地欣赏沿途的风景。

2024年9月21日

于克拉玛依市独山子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