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小故事】栀子花开（3）

和风细雨

　 一九七八年冬，学校放假了，书勤一想到和妈妈、姐姐、妹妹在一起，还能吃上姐姐做的饭菜，就恨不得马上回到家里，可怎么回去她却犯了愁，坐在床上发呆。

这时，张芬芳走进宿舍跟同学们说道:“李老师说，叫把箱子铺盖放到她的宿舍去。”听了她的话后，同班的几个同学连忙收拾东西，捆打被子，每人整理成一口箱子，一个被包，然后，大家一起把所有的箱子和被包抬到李老师的宿舍里，这是班里八个女生最心齐的一次集体活动。

行李寄存好后，书勤问八O级的姐姐怎么回汉阴，姐姐说，“回汉阴坐火车最便宜，你们坐火车回去吧，火车好像是早上五点多钟从安康走”。

书勤还没坐过火车，也不知道火车站在那，就在这时，楼下有人在喊“何香莲，何香莲…”，听见喊声，何香莲、书勤二人连忙下楼，同班的陈胜勇说道:“明天一早坐火车回去，五点五十的火车，我来喊你们。”二人听后，点头说好，回楼等候。

回到 宿舍，只剩下外县的几个同学，晚上怎么过成了共同难题。成光霞说道；“被子没有了，晚上只能坐一夜。”几个同学想想也只能这样了。

路灯闪着微弱的光，照不了多远的夜空，天还是墨黑墨黑的，陈胜勇在楼下喊道:“何香莲…走了”。听到喊声，书勤和何香莲跑下楼，陈胜勇手里拿着一个收音机，播放着歌曲，还有陈涛、校友宪建、世平也在下面，六人一起朝着安康火车站方向走去，收音机传出报时声，此时是凌晨三点整。六人一路走，一路听着收音机，走了大约4公里路，到达了火车站，在候车室他们凭学生证购买了半价车票，乘坐到小街乘降所时，何香莲下车，其余五人在汉阴站下车。

陈涛家住在漩涡，还要转乘班车才能回家，当时大雪封山，不通车，陈胜勇想着陈涛无有落脚之地，挽留他住在家里，通车后，陈涛才搭班车回到了自己家中。

　　一晃寒假就结束了，返校后书勤听张芬芳说换宿舍，女生搬到后院东楼，这里是教学楼，楼下和隔壁住着老师。男生搬到校外的工棚住。

返校后的同学们衣着面貌有了变化，彼此也熟悉起来。

史更新穿一身军装，拿着塘瓷碗来到饭堂窗口，一边递碗一边说“陈师，打豇豆”，师傅接过饭票和碗，㸓了一勺玉米粥倒在碗里，又在莱盆里舀了一点发黄的豇豆沬倒在半碗玉米粥上面，史更新接过碗，走到院堂屋檐坎上，这里有一排吃饭的同学，有的站着，有的蹲着，史更新连吃带喝半碗玉米粥转眼就下肚了，他洗净碗勺来到教室。

刘朝阳走在前面，穿一身蓝色制服，乌黑乌黑的头发剪成了浑头，盖在头顶，高高的个子，一脸认真学习的样子走进教室。紧随其后的是李安康，钉有铁掌的皮鞋走在水泥地上咯噔咯登直响，浅海蓝色的绦纶裤缝熨烫的像刀锋一样直轮上线，随着他的迈腿，左右摆晃着，单眼皮的眼神里透着时刻取笑打趣的目光。何强油亮油亮的头发梳成了浑头，眼里透着筛子似的点子，穿着黑亮黑亮的皮鞋大步流星的进来了。付长选挽起半卷裤腿，露着红色的绦纶秋裤，不懈一顾的来到教室，班里的其它同学都先后到齐了。

　　早自习铃响了，只见李安康、何强、付长选几人挤眉弄眼，指指点点，发出阵阵暗笑。刘朝阳、张芬芳在预习植生，马宏生、李爱萍看着作业和笔记，书勤、颜小玉在抄写思考题，多数同学在预习今天的上课内容。

下自习的铃声响了，只见李安康站起来，扑打着两只胳膊，嘴里说着“嗄…嗄…嗄…”，教室里发出阵阵笑声，只听有人说道:“昨晚上起的…卫鸭”。在笑声中不断有人偷偷指着说着同学们的浑名:“潭子、摆摆、小三、伙夫、小碳锤、小烧、几碗、自漂、自莲、罐子、寡夫”等等，浑名不计其数，几个取笑的同学陶醉在同学浑名的模样当中。

　　第一节课铃响了，语文老师走进教室，拿起点名册，一通名子点下来。接着给同学们讲古文《岳阳楼记》，她先介绍了作者及作品的时代背景，然后朗读全文，分段讲，讲着讲着，有同学在下面发笑。

只听老师说，同学们先自己默读全文然后急步离开教室。老师走了，同学们说开了，“奶出来了，衣服打湿了。”一会工夫，老师换了件衣服重新回到教室，接着为大家讲课文的重点，最后一段课文的含义。

她讲道:“本文表现作者虽身居江湖，心忧国事，虽遭迫害，仍不放弃理想的顽强意志，同时，也是对被贬好友的鼓励和安慰。”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成为了忧国忧民的千古名句。

最后，大家齐声朗读全文，老师布置的课后作业是背诵课文第三、第四两个排比段和文章最后一段。要求同学们结合课文，写一篇《我在学农》的习作。下课铃响了，书勤望着老师离开的背影，投去了敬意的目光。

　　第二节课开始了，植生老师走进教室，一通名子点下来，接着上课。她让同学们打开课本，翻到花器构造。她先讲了一下花器分为花柄、花托、花被、花瓣、花蕊五部分，然后又点名何队伍读一下每部分的着生部位和构造特征。何队伍读的朗朗上口，声音像男播音员一样，同学们一边看着课本，一边听着他读书的声音。读罢课文，老师又把一些油菜花、苹果花分给每个组，从前排往后排传，依次观察实物，加深了解和认识。传看完毕，老师接着讲开花习性，着重讲了十字花科、蔷薇科、旋花科花朵的开花习性。最后布置课后作业是:“观察记载一种你见过的花。”下课铃响了，老师离开了教室。

　　第三节课开始了，作栽老师走进教室，一通名子点下来，接着上课。老师讲道:“在咱安康地区，那年“三早”抓的好，那年就粮食丰收，农民就不会饿肚子，实践证明，“三早”对全年粮食总产，保障农民吃饭问题至关重要。咱安康地区要扩大种植早水稻、早玉米、早红苕，合理轮作倒茬，做到土地种养结合，规划好全年粮食种植面积。”接着，他又列举了安康地区近十年“三早”作物面积与产量图。

他着重分讲了“三早”作物栽培关键技术要点。课后作业是“如何种好早玉米。”

这时，教窒里已传出了勺子敲打铁碗的声音，早歺半碗稀流流的玉米粥不知那去了，同学们准备着饭票和吃肉的歺票，今天中午是一周一次的吃肉时间，同学们已等不及了。老师见状，说道:先解决中午的吃饭问题，提前三分钟下课。同学们面面相觑而笑，欢呼着冲向饭堂。排在最前面的同学手里抱着一大摞塘瓷碗，每个塘瓷碗里放着一张午歺饭票和一张油印的肉票，女生根本到不了窗口，只能把碗交给同班的男生，等在后面接饭。下课铃响了，奔向饭堂的人越来越多，打饭的窗口前被挤得水泄不通。打饭的窗口开了，里面的师傅接过一摞碗，拣出碗里的饭票和肉票，每个碗里舀上一勺饭，又在莱盆里舀上一勺肉菜，然后左右晃动，抖落多舀的肉块，窗外的同学，眼睁睁的看见舀上来的肉又被抖落下去，急得直咽口水，总算师傅把勺里的肉菜扣在了飯碗里，递到了窗外，前面的同学接过肉菜饭碗，依次向后传着，大家都聚精会神的盯着传出来的饭碗是不是自己的，是自己的高兴的接过饭碗，等在傍边，直到前面帮忙打饭的同学出来，同学们才兴高彩烈的端着有肉菜的饭边走边吃，走向宿舍，这是多么好吃有味的饭菜啊！

吃罢午饭，同学们满足的洗碗午休。何长选想起了怎样才能吃到双份肉饭，想着放假回家吃的好饭好菜，真是吃了猪肝想猪心，花了白银想黄金。想着想着，在梦里回到了家里，一桌子好吃的肉菜冒着热气。

书勤洗罢碗回到宿舍，想起姐姐做的肉菜，觉得比学校的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