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古蜀文明，三星堆与金沙

东方欲晓

北京大运河博物馆的三星堆展览，经过一个暑期的热展，温度不减。 　　9.17中秋节，一家人午餐后来此参观。 　　参观不要门票，不用预约，刷身份证或有身份证照片即可入内。 节假日人多，加上9.18开始暂停几日参观、10.10就要撤展，人们更是蜂拥而至，更多的是家长带着孩子来参观。 “载冠纵目面具”高悬 　　美仑美奂，带你走进神秘的古蜀文明。 张力 摄 1927年，居住在三星堆遗址月亮湾地点的燕道诚首次发现文物。九十余年间，三星堆遗址的重大发现层出不穷，其文化面貌、遗存种类及其分布情况、保存状况等基本明确。以此为基础开展的考古研究成果也很丰硕。三星堆的发现过程，是中国考古学第一个百年岁月的缩影。如今，无论是理念、方法还是研究理论体系，与最初阶段相比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正在向"建设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考古学"大踏步前进。 中国考古学的起步 自19世纪以来，中国遭遇三千年未见之大变局。20世纪初五四新文化运动兴起后，科学与民主思想得到大力提倡，在中国传统经典研究、神学、人类学和历史学领域出现疑古辨伪思潮。在疑古思潮的冲击下，要建设中国真实的古史，特别是史前史，需要从发掘地下实物资料着手。西方的考古学也被引入中国，获得了一批新的科学发掘资料。与此同时，王国维在《古史新证》中提倡"二重证据法"，从理论和方法上为中国现代考古学奠定了基础。 石璧　（商）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出土　四川大学博物馆藏 1927 年春，燕道诚与他的儿子们，到离家不远的林盘地沟挖坑，准备安装水车，灌溉稻田，偶然于此发现大量玉石器。燕家将他们认为值钱的东西藏在猪圈里挖的坑内，其他的就堆放在院子角落里。燕道诚的孙子还在石壁上刻了“燕三事”“燕三太"。三星堆挖到宝的消息传开后，燕家将保留的、未出售的文物上交。 辫发青铜人头像(商)1986年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二号坑出土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藏 三星堆遗址出土的青铜人头像，面貌基本一致:长方脸，凸眼，眼梢上挑，颧骨部山脊状线凸起，宽鼻翼，薄唇阔口，大耳。人头像的颈部塑造为V字状。　　头像中空。通过头像的发样、顶部处理，可以分不同类，但其文化内涵无法确知。 戴金面罩青铜人头像（商） 1986年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二号坑出土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戴金面罩青铜人头像，依头像造型，把金箔粘贴在青铜人头像面部。覆盖范围除了眼睛、眉毛外，包括整个耳朵在内。金面罩代表肤色，或者地位，无法定论。 铜兽首冠人像(商)1986 年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二号坑出土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此人像头戴兽形冠，冠顶正中有高起的额饰；冠顶两侧有高耸的兽耳；冠两侧有眼形。兽口为空心扁嘴。人像面部和上半身造型与青铜大立人相似，两臂呈环抱状置于胸前，双手中空；身穿饰云雷纹和夔龙纹等纹饰的对襟服饰，腰间系带。下半身残缺。人像或为祭祀者。其头顶有形似象鼻的冠饰，有学者据此推测这反映出三星堆人对大象的崇拜；也有学者认为头戴的是鸟冠。 铜人头像(商)1986年四川成都三星堆遗址一号坑出土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玉璋（商）1986 年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二号坑出土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只见人不见物，人手一机。 　　摆放在厅中央的最大的青铜面具，高71厘米宽131厘米，形象完整，极富有气势。 祭器模型（复制品） 此件为祭器模型。该器原件因在当初埋入举行仪式时曾经火焚，一半已被烧熔，剩下的一半也变形解体。经过拼对研究性复原，大体可以观察到全器造型原貌。神坛由下层的兽形座、中层的立人座与山形座、上层的方形顶四部分组成。其原件本身可能是摆在宗庙里的一件神器，也可能是巨大神坛的缩微模型。 陶盉(中商)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出土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藏 陶尊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出土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藏 金箔片一组（商）2021年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四号坑出土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藏 四号坑灰烬堆积中出土了45件金器。大部分金器出土时卷曲，舒展后可辨器型，表面有多处褶皱。其中鱼形金箔片15件，整体都呈柳叶形，身上錾刻有鱼刺纹。 金带（商） 2021年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四号坑出土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藏 金带两端均残，侧面可见剪切痕迹。整体呈" L "形。圆角。素面。 铜跪坐人像（商） 2021年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八号坑出土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藏 铜虎头龙身像2021年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八号坑出土 新出土的“虎头龙身”青铜器令人瞩目，引发了公众对这一神秘文物的好奇。 这件独特的青铜器是在三星堆祭祀区的一次考古发掘中意外发现的。具体来说，它出现在三星堆的八号坑中。最初，工作人员仅注意到一个三角形的青铜底座，但随着进一步的研究，发现在底座上还附着一只青铜鸟。起初，专家们误以为这只是一棵树的雕塑，但随后发掘揭示了一个更为惊人的事实——这是一件龙形的青铜造像。这件青铜器的头部酷似老虎，带有老虎的耳朵，却头上也有一只角。 高发冠青铜人头像(商)2021年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三号坑出土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藏 仅存头部，整体器形不明、国字脸、粗眉，三角斜眼,高鼻，大口，方颈长方耳，耳垂处有小圆孔，头后有“U“形轮廓，故其发式为“立发”。头戴高冠冠身较宽，绕头一圈，前颜两侧向外伸出，呈“几”字形，冠是较高且向后下方弯折，表面有多道沟纹，与后世的“纶巾”较相似。颌下接一长柱，仅表现人头像的颈部，末端呈尖锥状，原应套接其他器物，头后往下斜伸出一圆柱与头像相连。此高冠人像与石家河文化中的高冠人像高度类似。 铜蛇(头、身、尾)(商)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二号坑出土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铜蛇残为三段，蛇头部宽大，眼球呈圆形凸起，左颈下有一环钮。蛇身体饰菱形云纹，两侧腹部各有一排鳞甲，蛇尾上翘并向前方卷。蛇的造型颇具写实风格，蛇颈下和腹都有环盘，估计是挂在某种物体上。 四川的三星堆 从三星堆发现以来，始终有一个问题萦绕着人们：以三星堆遗址为代表的三星堆文化从哪里而来，又到哪里去了。随着系统性考古调查、发掘与研究，成都平原从宝墩文化到三星堆文化、再到十二桥（金沙）文化的考古学文化发展序列逐渐清晰，表明成都平原是先秦时期长江上游文明起源中心。 金沙遗址 金沙遗址是继三星堆之后的又一重大发现。自2001年年初以来，已揭示出大型建筑基址、祭祀场所、居住址及大型墓地等，出土有金器、铜器、玉器、石器、象牙器、漆器以及数以万计的陶片、重以吨计的象牙、大量的野猪獠牙和鹿角等。将三星堆与金沙遗址出土器物简单比较，就能看出两者之间的文化联系。 有领玉璧（晚商至西周） 四川成都金沙遗址出土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藏 金沙祭祀区出土的大量玉璧，可分为有领和无领两类。有领玉璧或周边有"齿"，或边沿圆滑。这件是金沙遗址出土玉璧中最大的一件。环境因素导致其颜色出现变化：一面呈深紫色且有白斑，另一面为白色并带有棕色的斑纹。 铜立人像（晚商至西周）（复制品） 四川成都金沙遗址出土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藏 由上下相连的立人和插件两部分组成。立人身着短袍，头戴一道环形帽圈13道弧形芒状饰，沿着帽环周缘呈反时针旋转，脑后三股发辫，垂至后背中部时有一宽带将三股合为一束。脸瘦，眉弓突起，椭圆形眼，颧骨高凸，直鼻方颐，两侧的耳垂有穿孔。腰间系带，正面腰带上斜插一物。左臂屈肘于胸前，右臂上举至颈下，双手腕上各有一箍形突起。 金面具(晚商至西周)(复制品）四川成都金沙遗址出土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藏 金沙祭祀区出土的这件金面具与三星堆金面具同属一类器物，差别只是在大小尺寸上。 　比较而言，金沙与三星堆在金器方面有相同也有不同。在数量上，三星堆出土金器数量明显多于金沙祭祀区。在尺寸上，三星堆金器的尺寸远大于金沙祭祀区金器。 三星堆青铜大立人像 金沙铜立人像 中国的三星堆 三星堆遗址出土的大量文物与周边文化存在明显差异，显示了三星堆文化的独特性。但是，作为古蜀文化的代表，三星堆也吸纳了周边地区不同族群的不同文化，体现出海纳百川、融会贯通的包容性与创新性。三星堆的独特性，使其成为中华文明多元一体格局下最耀眼的星辰；三星堆的包容性与创新性，使其成为人们认识中华文明突出特征、文化原动力的最佳标本。 三星堆文化与其他区域文化的玉器比较 玉箍 箍形器均呈圆柱形，中空，微束腰，器壁薄，有的在器身上下口沿处各阴刻两道细弦纹。金沙遗址出土的青铜立人手腕上戴有一装饰，其形制和玉箍形器相似，表明这类箍形器是一种带在手腕上的装饰品。在三星堆仓包包地点出土1件玉箍形器，1号器物坑中出土13件陶质箍形器，其大小不等、形制基本相同。在金沙遗址中已发现8件玉质箍形器。箍形玉石器在仰韶文化早期就已有发现，如姜寨二期出土的 VIII 、 IX 陶环。到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时期，这种器物已大量出现。在良渚文化早、晚期的墓葬中均有出土。二里头遗址中出土了一件玉箍形镯，在安阳殷墟妇好墓中也出土了圆箍形器28件。总体来看，三星堆和金沙遗址出土的玉箍形器在形制上与良渚文化及山东省广饶县傅家出土的同类器最为相似。 玉箍形器（商） 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仓包包地点采集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玉琮 玉琮在金沙宗教礼制系统中占有特殊的地位。古蜀文化三星堆时期出土玉琮主要有：四川省博物馆1件，四川大学博物馆2件，三星堆博物馆1件，1986年一号器物坑出土1件，三星堆仓包包地点采集小石琮1件，2021年新发现的3号、4号坑中出土3件。金沙遗址中现已出土27件玉琮，另还有3件石琮，可以说是目前国内除良渚文化、齐家文化以外出土玉琮最多的一处。三星堆和金沙遗址中发现的绝大部分玉琮呈方柱体或扁方体，内孔通常较大，孔壁较薄，器表不分节槽，素面无纹。这类玉琮总体造型风格表现出与齐家文化玉琮形制相近的特征，但所用玉材却大多为本地玉料，因此可以认定，古蜀人在商周之际主要受到黄河上游地区齐家文化玉琮造型风格的影响，利用本地玉材，就地模仿制作玉琮。此外，金沙遗址还出土了一件类似良渚文化的玉琮。 玉琮（商） 2021年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四号坑出土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藏 玉石壁 古蜀文化还出土了数量较多的石璧。三星堆有许多石璧出土时按从大到小的序列依次垒叠发掘者称之为"列璧"。古蜀文化中此类石璧的流行以及管钻取芯并保留璧芯的作法与甘肃皇娘娘台、青海喇家遗址出土的玉石璧及玉璧芯等情况存在一定的相似性。 玉璧（商） 1986年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二号坑出土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石璧（商） 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真武仓包包出土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玉钺 三星堆遗址中目前仅发现一件玉钺（戚），为1976年广汉高骈出土。在金沙遗址内出土4件玉钺，均制作精细，凸显出使用者的地位与等级。其中一件大孔似璧，刃部呈圆弧的钺（戚）与二里头三期75VIKM3和75VIllKM5中出土的两件璧也非常相似，尤其是两边棱细而略上翘的扉牙饰，四段连弧形刃口的磨制方式如出一辙。商周时期这类器物形态渐向瘦长发展，制作也变得较为简单，连弧形四段式刃的做法在商代后期就已消失。此件玉器的制作年代很可能早至夏代，或许是二里头文化的制品流传至金沙地区。 玉钺（夏） 河南洛阳二里头遗址出土二里头夏都遗址博物馆藏 玉锥 锥形器是良渚文化玉器的典型器类，常见于良渚文化大、中、小型各等级墓葬，在某种程度上，它跟管、珠一样是玉器中最普及化和最具平民化的器类。良渚的发掘者们将其分出 A 、 B 、 C 、 D 四种型式。其中 A 型玉锥形器是最常见的形制。从形制上看，三星堆文化仁胜村玉锥形器与良渚文化中晚期出土的 A 型器最为相似。 1.玉锥形器（商） 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出土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此玉器出土于三星堆仁胜村五号墓，顶端略细，有锥形榫，近锥尖端略粗。 同墓出土的还有三件泡形玉器，皆一面平、一面圆凸，中部钻有一圆窝或一圆穿，可能与玉锥一同使用。 玉锥形器有可能并非本地制作，而是由域外输入。这类玉锥形器与长江下游的良渚文化及长江中游的后石家河文化的同类器物有很多相似之处，或为两地文化交流的物证。 2.玉锥形器（良渚文化） 浙江杭州良渚遗址出土故宫博物院藏 1.兽面纹青铜尊（商） 湖南岳阳县荣家湾镇农科村鲂鱼山出土岳阳市博物馆藏 2.铜尊（商） 1986年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二号坑出土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方唇，窄沿，直口，直颈，斜肩微弧，直腹，近底处弧形内收，平底，圈足稍外撇。颈部有三周凸弦纹，肩部、腹部和圈足上各有四扉棱，上下对应，将纹饰四等分。肩外缘及器壁上补铸四个卷角羊头。肩、腹及圈足纹饰均以云雷纹为地。肩部饰象鼻龙纹。腹部上沿纹饰同肩部；中部主纹为卷角夔龙组成的兽面纹，兽面正中有一浅凸棱，主纹两侧又有以扉棱为中轴倒置的兽面纹；下部有目云纹饰带。圈足上部有四个方形镂孔与扉棱成一线，下沿有八个小镂孔。圈足饰双列式目纹。 　　展厅结尾，这青铜大立人像为重中之重，人像高1.8米，通高2.6米，至180公斤，距近有3000年历史，出土身形完整，誉为“世界铜像之王”。 张力 提供 三星堆遗址与金沙遗址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工作进程2001启动三星堆遗址申遗工作。2002由四川省人民政府公布实施（三星堆遗址保护规划）。2006三星堆遗址与金沙遗址共同作为"古蜀文明遗址项目入列《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2012再次列入更新后的《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2020完成三星堆博物馆基本陈列提升改造。2021三星堆文物保护与修复馆建成开放。2021.7《四川省三星堆遗址保护条例》由四川省第十三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委会第二十九次会议通过，自2021年9月1日起施行。2021.12.18三星堆遗址管委会与金沙遗址博物馆在会上签署了《三星堆遗址与金沙遗址联合申遗合作协议》。2023.10德阳广汉市检察院、成都市青羊区检察院和三星堆博物馆、金沙遗址博物馆联合会签《关于建立跨区域文物和文化遗产检察公益诉讼、助力广汉三星堆遗址、成都金沙遗址联合申遗的实施意见》。 　　下午三点多离开展馆，前来参观的人仍源源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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