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倒掉的兰花豆

晴川

中秋放假，带孩子们回老家，正赶上家里收玉米。本在外地打工的母亲，终于请下了几天假，趁着中秋节也回来了。今年的玉米收成很是不好，正在授粉的季节，一场大风携着大雨，于是玉米几乎全倒了，勉为其难的玉米穗又瘦又小，象征性地长在玉米秆上。倒伏的玉米无法使用机器收，于是六十多岁的父母便早出晚归去地里忙活。 <div>挑开、撕皮、掰穗……总感觉那小小的玉米穗，都对不起这辛苦的劳作。不过，总归还是有些收成，也算不错，很多地方被水淹几乎颗粒无收。我感叹着这微薄的收入，还抵不上种子、化肥、农药、人工……可在父母眼中，种地仿佛是一种神圣的使命，年复一年的播种收获，是他们与大地达成的一种自然而然的契约，无论收成如何，挣钱与否，地无论如何都是要种的。他们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们与土地的深情，怕是从小就远走他乡求学，然后来到城市工作的我，永远也无法理解的。</div><div> </div> 我无法理解的，还有家家户户每年雷打不动地都要种兰花豆。兰花豆不挑地儿，沟边路边，房前屋后，只要有土，能够见到阳光，它就长得繁茂。等蓝色的小花落了之后就会长出一个个饱满的小豆荚，因为它的花儿是一节节地开，所以，从下往上就会长满一串串的豆荚。其实，我们家除了母亲，都不太爱吃兰花豆。我甚至怀疑母亲也不太爱吃，因为每年收获的蓝花豆，晒干之后就被束之高阁，最后大都生了虫子，然后扔掉了。也就是刚摘下时，吃个新鲜。然而，到了第二年，还会郑重其事地种下一片片兰花豆。 以前家里穷，过年没什么吃食，就会把干的兰花豆泡发后过油炸，然后撒上盐，就是很好的零食了。不过，由于太过于麻烦，要一个一个的用刀将兰花豆一头的皮割破一个口，不过即使这样炸出来也总是不够酥脆。再加上后来家家逐渐富裕了，什么好吃的买不来？于是，这兰花豆的吃法就仅限于刚成熟时煮稀饭里了。 之所以提到兰花豆，是因为我即将返城的时候，母亲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打开冰箱，从中拿出了一个袋子给我，激动地说，“还鲜着呢，专门给你留的，你今年还没吃着呢，带回去吃！”是很新鲜，豆荚一个个胖嘟嘟的，翠绿翠绿的。我不忍拒绝，于是便接了过来。 回到家，我第一时间给它们剥了出来，剥了满满一大盘，一颗颗兰花豆很是饱满。该怎么吃好呢？以前母亲都是都是煮着吃，那样虽然肉糯但皮比较硬，于是我决定炒着吃。说干就干，起锅烧油、放花椒、葱花、大蒜，小火慢炒，等表皮微微起皱，撒上盐，鸡精，就可以出锅了。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不过总是有一种青青的豆腥味，老大吃不习惯，老二吃不习惯，爱人更是尝都不尝。无奈，只有我勉为其难提醒自己得空吃上几个。<div> </div> 只是，我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两天过去了，看着一盘子兰花豆还是满满的，只是少了一个尖尖。为了能够多一点吃它的机会，我便没把它放冰箱。可谁知，再次吃它的时候，发现下面的已经坏掉了。哎，可惜了！我虽心有不舍，但终于还是把它们一股脑倒进了垃圾桶。还好，母亲未能看到，等她问起，我一定告诉她，全都吃完了，很好吃。 晴川2024.9.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