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阿姐

孺子牛

<p class="ql-block">感谢【美篇】平台及【我们都是40后】美友圈主持人给予《我的阿姐》一文的点赞评论鼓励与“双精”推荐!</p><p class="ql-block">谢谢平台美友们阅读本文!—— 孺子牛.美篇号:5006276</p> <p class="ql-block">上海的老家,南市老北门丽水弄光裕里1号(图左石库门房子,橙色箭头所指处)。(图1)</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我的阿姐》(前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自上世纪四十年代起,我们的父母就居住在上海南市老北门。父母亲养育了我们兄弟姐妹六个,两男四女。老大是我阿哥,出生于1944年,他较早就住校读书,1964年赴北京工作,至今一直定居在京城。阿姐是老二,我是老三,挨下来连着是三个妹妹。</p><p class="ql-block">我的阿姐,大名李贞娥,出生于1947年夏天。我出生于1949年夏,比她整整小两岁。从小,我几乎就是阿姐的“跟屁虫”。童年时,阿姐和邻居小姐妹在弄堂里跳橡皮筋,她总是下“命令”,不准我离开她十公尺以外!因为阿姆关照过阿姐:“你们出去玩,不许弄丢了阿弟”!于是,我只能在弄堂的墙脚边蹲着,自个儿“刮香烟牌子”或者“打弹子”。</p><p class="ql-block">1956年,许多私立小学改成了“公立”,学费降低为六元一学年。那年我正好到了学龄,就和阿姐一起,在秋季开学时进入离家只要步行五六分钟的“潘家弄小学”求学。于是,我们姐弟俩成为了同班同学。</p><p class="ql-block">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在几十年的分合离聚过程中,姐弟俩的关系仿佛始终有一根特别的红线相牵,一直到老……</p><p class="ql-block">现今,有关阿姐的故事,不断地在我的脑海中一一展开……</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我的阿姐。(图2)</p> <p class="ql-block">上海南市老北门潘家弄19弄2号,我与阿姐求读的“潘家弄小学”(原“惠蒙小学”)。(图3)</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我的阿姐》(之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59年秋季开学后不久,我们升入四年级的某一天。</p><p class="ql-block">早上晨课前的教室里,像平时一样,女同学们在叽叽喳喳、男同学们在打打闹闹。</p><p class="ql-block">“叮铃铃……”一长串铃声响起。突然,教室里同时出现一声响亮的口哨:“嘘!嘘——”!这时,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班主任陈老师正站在门口,喊了声:“李光辉!你为啥吹口哨?出来”!我当即说:“我没有吹口哨”!</p><p class="ql-block">“吹了口哨,还要赖”!陈老师大步跨进教室,上前一把抓住我往门外拖,我则双脚抵住地面拼命挣扎。在门口,陈老师猛地一转身,重重的撞到门框上,我抬头一看:一股鲜血从他的额头顺着脸颊流下来……</p><p class="ql-block">顿时,我站在原地,傻眼了!只见陈老师一手捂着头,快速朝医务室方向跑去!教室里的同学全惊呆了,静静地看着我,我也喘着粗气看着大家。</p><p class="ql-block">少顷,学校教导主任朱老师匆匆跑来,对着站在门口的我盯了一眼,跨进教室说:“李贞娥,站起来”!我阿姐马上站了起来,不发声。朱老师继续说:“你弟弟上课前吹口哨,这是扰乱课堂秩序!你马上领他到教导处去,我等会要狠狠的教育他”!阿姐立马镇静且响亮地回答:“我弟弟不会吹口哨的,我是知道的”!这时,教室里响起了一阵轻轻的赞同声与附和声,我当即跨步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然后,朱老师悻悻地离开了教室……</p><p class="ql-block">这桩风波发生后,陈老师倒是并未记仇,反而对我挺好的。直到我小学毕业后多年,我们师生仍然保持着深厚的情谊。</p><p class="ql-block">如今,此事过去几十年,我现在老了,仍是不会吹口哨。因为阿姐当年和我讲过:“男小囡吹口哨,有点像小流氓”。她的这句话,一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子里。</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1969年春节,几位小学时同学拜访当年的小学老师。后排:左2.班主任陈老师、左3.音乐课来老师、右3.我的阿姐、左1.我。(图4)</p> <p class="ql-block">2018.8.28,原潘家弄小学部分同学在上海聚会,二排右3.我姐、一排右1.我。(图5)</p> <p class="ql-block">2019.3.8,香港会展中心。前排:香港沙田区耆英太极柔力球会部分成员,中.创会会长郑翠瑛.潘家弄小学同学。后排:赴香港旅行的上海潘家弄小学老同学,右4.阿姐、右1.我。(图6)</p> <p class="ql-block">2021年,人民路潘家弄口,小学同学兼邻居。(图7)</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我的阿姐》(之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62年,我们小学毕业。阿姐考进了座落于南市永宁街的“市十女中”,我则考进大南门外江阴街上的“尚文中学”。</p><p class="ql-block">每当早上上学,我们姐弟俩一道走出位于老北门的家,沿着河南南路往南走,走到蓬莱路,阿姐与我分手,还要再三关照我:“勿要奔,过中华路时要慢一点”!然后她才拐入蓬莱路朝西走去。因为,阿姆关照过她:“上学路上,盯着阿弟,叫伊勿要顽皮”。</p><p class="ql-block">在阿姐的关注下,我在读书方面越来越收心,各科的学习成绩进步很快、特别是数学。此时,阿姐比我还要开心。</p><p class="ql-block">进入初中三年级时,“上海市少年科技指导站”要办一个“中学生数学辅导班”,市十女中推选了阿姐、尚文中学推选了我。</p><p class="ql-block">于是,每个星期天的午后,阿姐和我就一起去位于岳阳路1号的“市少科站”听课。讲课的老师,我记得有苏步青、谷超豪等数学大师,感觉这个上课很有益。</p><p class="ql-block">有一次下课后,我与阿姐刚步出教室,一位中年女老师拍拍我的肩膀说:“同学,请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阿姐一看,回头对我说:“我在大门口等侬”!</p><p class="ql-block">我随着这位女老师走进办公室,她马上对我说:“你们可是全市中学生的数学尖子,以后前途无量啊!怎么小小年纪就谈起恋爱啦”?我感觉很意外,马上回答说:“那是我的阿姐呀”!老师惊讶的说:“哦?是这样”?她马上翻开桌上的学生名册查看了一下说:“噢,真对不起,我误会了!你们姐弟俩真优秀”!</p><p class="ql-block">稍后,我跑到外头,见到阿姐,讲了老师叫我的原委,阿姐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资料:尚文中学、市十女中介绍。(图8)</p> <p class="ql-block">资料:老报纸:上海《解放日报》、《文汇报》、《新民晚报》报道,上海市少年科技指导站将于1956年6月1日成立的消息。(图9)</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我的阿姐》(之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转眼到了1965年春季学期末,我们俩面临初中毕业、进入复习迎中考及填报升学志愿阶段。由于家中经济状况较为拮据,我俩都决定填报中专作为升学的第一志愿。因为我对化学特别感兴趣,就对阿姐说:“阿姐,我打算填化工中专,侬就填卫生中专吧”!谁知阿姐说:“侬填化工,我也填化工”!我说:“我查了一下,化工中专今年在南市区只招七十名,若是我们两个都录取,就会占到三十五分之一,这太悬了吧”?阿姐说:“只要我们都考出平时的水平,应该没问题”!</p><p class="ql-block">这年的暑期,阿姐和我,同时收到了“上海市化学工业学校”的录取通知书!阿姐录取的是无机物工艺专业,我录取的是有机合成工艺专业。离开小学三年之后,阿姐和我又成了同校同学。此时,家中父母开心、邻居们祝贺,我们姐弟俩更是喜滋滋的!</p><p class="ql-block">1965年8月25日一早,父亲兴高采烈地陪同我们姐弟,进入位于漕宝路120号的“上海市化工学校”报到。</p><p class="ql-block">在化校的住校生活中,阿姐仍是时常的关心着我。</p><p class="ql-block">当年在化校食堂就餐,是采取按专业班级八人一桌的分食制。化校的食堂很大,吃饭时,阿姐常常手捧着好吃的菜肴或油饼、包子等,跨过长长的走道,送来给我,说是:“我吃不完,给侬吃”!到了被褥、蓆子换季的时候,也总是由阿姐帮我拿到女生宿舍去洗涤、擦拭。弄得我同寝室的同学都羡慕地说:有阿姐兼作同学,做阿弟的真开心!我听了,实在是既难为情又感觉很温馨!</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上海市漕宝路120号,原上海市化学工业学校。(图10)</p> <p class="ql-block">1969年春,阿姐(前左1)与同寝室同学,摄于“上海市化校”办公楼前草坪。(图11)</p> <p class="ql-block">位置同上。校园怀旧行,四位同学,左起:姐夫、阿姐、我、我妻。(图12)</p> <p class="ql-block">位置同上,原学校广播台部分成员怀旧校园行。左起:我、我姐夫。(图13)</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我的阿姐》(之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65年秋天开始的化校生活,给阿姐和我带来了一段奋发向上的人生轨迹。阿姐担任了班干部,加入了共青团,参加了学生会的舞蹈队;我担任了学校广播台的编辑,又参加了学校黑板报的美工组。姐弟俩除了在教室里认真学习化工专业知识以外,还成了校园里多项活动的积极分子。父母亲得知我俩在学校的进步,也是十分的高兴。</p><p class="ql-block">然而,到了1966年6月,这一切都改变了,我们在化校的化工专业学习被迫停止。1968年秋,上级派“工宣队”进驻、领导学校,进行所谓的“斗批改”。</p><p class="ql-block">按照原定的四年学制,我们化校这一届的五个专业(共计十个班级)五百个学生,应该在1969年暑期毕业分配、进入上海化工系统的各单位企业工作。但是到了1969年初夏,却毫无毕业分配的消息,反而等来了由工宣队师傅带队、赴部分化工厂参加“战高温劳动”的任务。阿姐他们班被安排去徐家汇那边的“大中华橡胶厂”,我所在的班级则是去幸福村附近的“橡胶制品五厂”。这个“劳动”规定一周上班六天、早中夜大三班制,每人发公交月票一张、有中夜班费及“岗位营养津贴”,但没有工资。</p><p class="ql-block">不料,我在“战高温劳动”期间,身上总是屡屡发出多个“热疮”且同时伴有高热,经多次求医而不得痊愈。阿姐得知后甚为心疼,取出她的部分津贴硬是塞给我,说是要我增加点营养,或许身体的抵抗力会强一些。</p><p class="ql-block">一次,阿姐拿出十二元钱交给阿姆说:现在的男青年穿上白颜色的“的确良”衬衫蛮有派头,这个钞票给光辉去买一件吧!由此,当我穿上了人生第一件崭新的“的确良”白衬衫时,阿姐脸上的笑容,至今仍时常浮现在我的脑海中。</p><p class="ql-block">我们这次的“战高温劳动”,一直延续到1970年春节才告结束。</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上海市化工学校大礼堂。(图14)</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我的阿姐》(之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70年春季的一天上午,我们这批学生正坐在教室里学习“两报一刊”《社论》。忽然听到校方传达上级的指示:安排部分同学毕业、赴黑龙江农场!于是,各个班级的驻班工宣队师傅迅即对同学们展开了密集的谈话家访,进行动员。</p><p class="ql-block">五月初的一天,我们班的工宣队师傅来我家,开口的话就是:“这次去黑龙江,你们姐弟两个,去一个。究竟定谁,你们自己决定”。我当即说:“不是说,这次是动员三分之一同学吗”?工宣队师傅马上说了句:“人又不能劈开来的”!说完,就走了。</p><p class="ql-block">稍后,阿姐朝我看了一下说:“光辉,侬从小身体弱,还是我去报名吧”!我说:“侬是女小囡,还是我去吧”!阿姐斩钉截铁的说:“侬勿要多说了,我明天去报名”!</p><p class="ql-block">过了两个礼拜,阿姐领到了一张红色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通知单”。那天,我陪她到淮海中路培文公寓三楼,凭着这张“通知单”,领取了一套军大衣、护耳羢帽及军棉鞋。我俩拎着这一大包行装,默默地流着眼泪、自淮海中路一路无语、步行走回家中。</p><p class="ql-block">1970年5月30日,天色十分阴沉。父母亲和我们姐弟一早从家中出发,先到化校集合,然后乘上披着红色标语的大客车,向彭浦火车站驶去。近午,我和父母亲站在火车站的道渣上,在喧嚣的锣鼓声中,隔着层层叠叠的人群、拼命的朝着坐在绿皮车厢窗口里的阿姐招手。“鸣——”火车启动了!火车越走越快、越走越远……</p><p class="ql-block">从这一天开始,我的阿姐,为了我,离开了家、离开了上海,独自奔向了遥远的北大荒。而我,则在学校里,开始了孤独的、毫无目标的等待……</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1970年5月下旬,赴黑龙江前,阿姐与同寝室同学摄于外滩。(图15)</p> <p class="ql-block">1970.5.30.上午,化校大草坪,天气阴雨。为阿姐赴黑龙江,父母亲与我在她出发前合影。(图16)</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我的阿姐》(之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阿姐他们一批同学,经过三天的倒车换车、一路颠波,最后抵达黑龙江省依安县农场。</p><p class="ql-block">从阿姐的来信中得知,同学们参加的是农场大田劳动。在一望无际的麦田里,每个人负责一垅地的拔草。这个“一垅”的尽头,放眼望去竟然是延伸至天边。阿姐开始是弯腰拔草、然后是蹲下,最后简直是在地上爬行!好在,周围的男同学纷纷主动伸手帮助,才使阿姐她们这些女同学能稍稍喘上一口气。这样的劳动,往往是清晨下田,中午时啃点干粮喝些水,要干到夕阳西下才能收工。</p><p class="ql-block">如此艰难的生活,一天一天的在继续着……</p><p class="ql-block">当同学们在农场大田里苦干了五十三天时,依安县的领导突然跑来宣布:由于国家的需要,你们这批中专生自即日起结束在农场的劳动锻炼,马上分配到县属的有关工厂工作!于是,阿姐他们几位随即被分到依安县磷肥厂,也有其他同学分到玻璃厂、电子管厂或酿酒厂的。</p><p class="ql-block">当我接到阿姐的来信,感觉是又喜又忧。喜的是,阿姐自此能摆脱繁重的田间劳动;忧的是,阿姐,你还能回来吗?</p><p class="ql-block">1970年11月,我得到校方的通知:留在化校尚未分配的同学,将全部安排进入位于皖南的“上海小三线”军工厂工作。鉴于目前小三线的厂房基建尚未完成,我们这批同学先到上海相关的化工厂培训实习。</p><p class="ql-block">我写信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阿姐,阿姐立即回信说:唉!原本是想我到了黑龙江,你大多可以留在上海。谁知道竟然是这样的结果!</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2017年10月3日,姐弟俩在小区里走走、聊聊。(图17)</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我的阿姐》(之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70年11月底,我和十余位化校同学进入上海溶剂厂实习。</p><p class="ql-block">1971年春节前,阿姐第一次自依安县回沪探亲,望着她带回来大包小包的黑龙江土产,我说“这么重的行李,你怎么拖回来的”?阿姐说:“我是和我们班级的龚似麟一道回来的”。看着阿姐微露笑容的脸色,我马上感觉,阿姐已谈上恋爱了!我说:“远离上海,能有一位知根知底的老同学互相照应,真的蛮好的”!</p><p class="ql-block">阿姐转而说:“你们这样的实习,能一直留在上海吗”?我说:“好像没有这个可能”。阿姐一听,面容又变得凝重了!</p><p class="ql-block">1972年4月18日,我和在上海溶剂厂一道实习的同学,登上自十六铺启锚的“东方红九号轮”,经过三天两夜的旅途,到达位于安徽省东至县山沟沟里的“上海后方红星化工厂”报到,开始了我在外地工作的漫长岁月。</p><p class="ql-block">1973年初,阿姐来信谈到:依安县接到上级有关部门下文,由上海等地来黑龙江的大中专毕业的知青,若是有外省市单位同意接收,依安方面可予以放行!经过努力联系,龚似麟已确定调往位于河南郑州的“机械工业部”属下的某安装工程公司,在春节前即可成行。至于阿姐,亦正在办理以夫妻团聚为由,申请调往郑州工作。</p><p class="ql-block">我得知此信息,感觉阿姐和姐夫能够调到郑州这样的中原大城市,应该是一个值得庆幸的好消息!</p><p class="ql-block">1973年10月,阿姐离开工作了三年多的依安县,如愿调至郑州市“国棉六厂”、任挡车工。</p><p class="ql-block">1974年1月,趁着回沪探亲的机会,在两家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阿姐姐夫举行了热热闹闹的婚礼。</p><p class="ql-block">从此,他们俩组成的小家庭定居在郑州,开始了稳定的工作与生活。</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阿姐与姐夫。(图18)</p> <p class="ql-block">阿姐与我。(图19)</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我的阿姐》(之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只有不懈地努力学习,才能开启人生的新窗口。对于这一点,阿姐与我始终是深信不疑。</p><p class="ql-block">我到了后方小三线厂,除了日常的上班工作,还把大量的业余时间用于复习化学化工知识及自学英语。</p><p class="ql-block">1975年2月,我与徐莉(阿姐的化校同班同寝室同学)经过四年的恋爱,开具了结婚证书,她那时在距我厂十公里的“金星化工厂”工作。正当我俩为婚后定居在何处纠结时,恰巧后方小三线化工公司筹建的“化工职工子弟中学”招聘教职工,我被聘任为教务主任兼化学教师。金星化工厂离中学不远,步行距离约二十分钟,并且中学的家属楼与金星厂家属区是连成一片的。</p><p class="ql-block">我把我调入职工子弟中学当教师、与徐莉的工作单位相近,婚后的住房离上班地均不远的消息告知阿姐后,阿姐十分高兴。她当即来信说:“欣闻你当上了中学教师,多年的苦读终于遂愿,真好!我现时的业余时间亦是花在钻研文史及英语上,多学点东西总会派上用场的”!</p><p class="ql-block">随着国家对教育的重视,不少学校缺乏师资的矛盾日益显现。1978年春,阿姐以棉纺厂挡车工的身份参加了当地招聘教师的考试,获得了数十名竞争者中的第一名,从而进入了郑州“建设路第五小学”任教师。此后,阿姐在学校相继担任班主任、教研组长、教务主任、副校长、校长,如此的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努力工作着。</p><p class="ql-block">1985年夏,上级决定,我们后方小三线的单位企业整体撤回上海。为了便于分房安置,我和徐莉一起进入了一家位于宝山区的大型化工企业工作。</p><p class="ql-block">阿姐得知此消息十分高兴,她来信说:当年,我们俩留一个在上海的愿望,被整整耽搁了十五年,现在终于实现了!这些年过去,父母亲的年纪也大了,望你和妹妹们多多照应两位老人。我平时工作较忙,尽量争取暑寒假时多回沪!</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2018年10月12日,上海“人民公园”门口,阿姐姐夫、我与妻子、二妹小妹。(图20)</p> <p class="ql-block">阿姐,摄于2021年秋天。(图21)</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我的阿姐》(之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89年,依据国家政策,阿姐的女儿淼淼可户口回沪。于是,淼淼以“郑州市外国语中学”优秀学生的资格被特批转学“上海外国语大学附中”(住宿制),周末则住在老北门我们父母家。而阿姐姐夫安心继续在郑州工作。</p><p class="ql-block">1992年,阿姐担任校长后工作更加繁忙。但姐夫工作的企业随着形势的变化却经营艰难,他带领部分职工赴外地承接工程项目,以保障工友们的生计。淼淼在沪读书十分争气,1994年高中毕业被保送进入“华东师范大学”,本科毕业后又直升硕士研究生。可以说,淼淼自小学起从未参加过任何一次“升学考试”。由于女儿在上海读书优异,致使我的阿姐姐夫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直到阿姐在2002年暑期到龄退休。</p><p class="ql-block">阿姐退休后随即回沪,姐夫亦于同时受聘上海的一家物业公司担任工程技术主管,他们小家庭终于在上海团聚。阿姐姐夫心心念念要在沪定居,一是因为心中牵挂着已在上海工作的女儿、二是为了能与在沪的弟妹们多聚聚。</p><p class="ql-block">我们的父亲,抱着“叶落归根”的执念,1997年年末在宁波乡下去世,享年88岁。我们的母亲在1998年被确诊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不得已而住入了敬老院。阿姐曾多次和我说:她深深的为不能在父母亲年迈时,伺奉在他们身边而自责。我和阿姐说:“侬当初为了我、为了妹妹们,主动去了黑龙江,爹爹阿姆一直是记叨着侬”!</p><p class="ql-block">2002年深秋,失去记忆四年多的母亲在敬老院永远闭上了眼睛,享年82岁。当时,阿姐流着泪和我说:“光辉!从今以后,阿拉的爷娘都不在了,阿拉兄弟姐妹一定更要多多互相关心互相照应哦”!我立刻回应道:“阿姐!侬的话,我记住了”!</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去年12月12日,兴国宾馆。右起:二妹、阿姐、小妹、我。(图22)</p> <p class="ql-block">今年2月5日,“喜鼎”私房菜。(图23)</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我的阿姐》(之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02年,老北门那边的老房子因人民路拓宽被动迁,最后留守的小妹一家,就此搬离。这时,阿姐买了与女儿淼淼工作地相近的位于莘庄的商品房、我和二妹分别住在江湾镇的两个小区、小妹住在浦东新区;阿哥定居在北京、大妹定居在宁波。</p><p class="ql-block">按照“老规矩”:每年的农历正月初二早上,我们在沪的几位到老北门人民路绿地集合,聊聊老房子的趣事、兜一圈“老城隍庙”怀怀旧;平时的节假日,由阿姐安排,这次到谁家、下次到谁家……</p><p class="ql-block">每年的三月底四月初,我们大多会互相联系,商量去宁波大妹家,安排清明时节给父母亲扫墓。</p><p class="ql-block">北京的阿哥一家、宁波的大妹一家,亦曾相约到上海,参加我们大家庭的欢聚……</p><p class="ql-block">直到2020年初,近二十年如此温馨、平安的生活,却被可恶的病毒给斩断了!然而,生活还得继续,亲情总会连接。</p><p class="ql-block">这四年半当中,在沪的姐弟、妹妹们,仍是会趁疫情稍息期间相聚见面。但是阿姐的身体状况却在2022年起日益见差,虽经多次求医均不得要领,只说是患了带状疱疹、需慢慢休养。尽管如此,阿姐仍是几次拖着病体,执意要姐夫陪着与我们弟妹相聚。去年年底在“兴国宾馆”雅座、今年春节前在长宁“喜鼎”私房菜,当我们几个看到阿姐面容憔悴、步履蹒跚的模样,实在是干着急!但她却说:“看到了你们,我的精神好多了”!</p><p class="ql-block">以后,虽然有姐夫的日夜辛勤照料,阿姐的病情却仍未见有起色。捱至今年8月4日,阿姐因昏迷不醒被送入医院抢救,当我们几个赶到医院,阿姐已呼吸衰竭而无法言语。</p><p class="ql-block">2024年8月24日午后,在医院,阿姐的心脏停止了跳动……</p><p class="ql-block">阿姐就这样走了!阿姐啊,我心中的疼,久久地无法缓解……</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阿姐自己最喜欢的照片。(图24)</p> <p class="ql-block">兄弟姐妹们大家庭在上海的聚会。(图25)</p> <p class="ql-block">一家人,就是要像石榴籽一样,紧紧的团结在一起。(图26)</p> <p class="ql-block">  李光辉,悲痛中写于:</p><p class="ql-block"> 2024.8.26.—2024.9.19.</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