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伤季节的表白（一）

凯旋

又是一年秋来到，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感伤的季节……时间很长，天涯很远。南风知我意，吹梦到心头…… 　　这几天收拾东西，看到我1995年写的文章《感伤季节的随意表白》。那时候我正在医院实习，被病人传染上了肺结核，不得不在家休假治疗……此后，我在2008年和2018年又分别写过《感伤季节的表白》，其中2008年那篇文章发表在医院报刊上。虽然题目相同，但是每次写的内容和心情都不太一样。秋天这个季节为什么感伤？也许，很多分别都是在秋天吧…… 2010年我有了QQ，还是我的实习学生给我下载的，就连网名“独特”也是学生写在那个小企鹅头像上的。14年前的手机并不像现在的这么智能，大多数都是用电脑登录QQ。当时我在市医院的内三科当副主任，工作特别忙碌，尤其是每隔五天的值夜班，让我的神经越来越紧张，失眠越来越严重。所以，我也就没有时间上网，QQ好友只有几个同事同学和家人，只是偶尔发表几篇文章。直到2012年6月，我被派到廊坊市中医院血液科进修学习，不再上夜班了，晚上才有时间用电脑登<s>录</s>QQ。那时候的QQ和现在的美篇类似可以发表文章，也有微信那样的聊天、视频、发语音等功能。因为互相关注彼此空间里的文章，我认识了一个网友“人间温暖”。他是江西省景德镇市的公务员，曾经当过知青，恢复高考后考上了大学。他本来想当医生，却学了生物工程专业；本来想搞科研，却被分在行政部门工作…… 　　我在廊坊市进修学习期间，加入了一个诗词群，有时候晚上就在群里学习写律诗和填词，也看看网友QQ空间里的文章。我为了学习和发表文章，除了“独特”这个网名，又注册了另一个QQ号，网名就用了我年少时在报刊发表文章的笔名“丹冬”。我在诗词群里的网友共四个人，沈国华（网名“开拓进取”）和兰老师（她有两个QQ号，网名“芷兰”和“心雨”）、张丽妹妹（网名“晨星”），还有一个从来不发表文章诗词的吴大哥，他是沈老师最好的朋友和战友（网名“秋风”）……大家也是互相写写评论，偶尔会私聊几句写作方面的话题，并无其他……那个诗词群只拉入在河北省廊坊市工作的人进入，我当时在廊坊进修，秋风在北京工作，他因为经常和廊坊这边有业务往来，也在廊坊买了楼房，偶尔住在廊坊。而远在江西的人间温暖并不在诗词群，他发表的文章不多，但是写得真实生动。其中一篇写的是他和妻子、女儿，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看着很温暖。还有他给念大学的女儿洗头发的照片，他女儿的小名叫“囡囡”…… 在2012年的7月，我看到人间温暖在QQ空间发表了一条说说，就是类似美篇里的日常。他说非常感谢安徽网友寄来的小麦种子……后面的评论里还真有一个地址显示安徽的人，说“不用谢，希望您成功！”难道人间温暖要在江西试验种植小麦？毕竟他是学生物工程的。出于好奇，我在网上问他，他说是做实验用，不是种植小麦。但是安徽省还算是南方，小麦生长周期较短，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实验结果？又过了一个多月，我看他好久没有在QQ空间里发表什么说说和日志了（日志就如同美篇里的文章），就问他实验结果如何？原来正如他担心的那样，小麦种子的质量问题，他的实验并没有成功。我虽然和他没有什么深交，但是看到他在电脑屏幕上打出来的话，觉得他也是一个做事认真爱好钻研的人。我说我可以试试帮他找小麦种子，我们这里是河北省种植优质小麦最多的地方……他听后很感动也很兴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 太麻烦你了，大约需要一百斤到一百五十斤，我会把钱寄给你的…… 我还以为他只要几斤小麦种子呢，没想到这么多？难道是要酿酒吗？我通过廊坊市中医院的带教老师，找到了最好的小麦种子。我担心不够用，就要了二百斤，装了两个大麻袋。那时候快递业务还不像现在这么便捷，主要还是去邮局寄东西。因为邮寄东西需要登记收寄双方的信息，我也是那时候知道了人间温暖的姓名是“吴景瑞”，他的地址、邮政编码以及手机号码。当他收到我寄去的小麦种子后，拍了照片，发表在QQ的说说里。我还记得他写的话—— 金灿灿的优质小麦种子，竟然多达200斤，来自黄河之北的北方城市——河北省廊坊市…… 　　我特意告诉吴景瑞，是我带教老师帮忙搞到的小麦种子。老师是医院的主任，有他的关系网，老师说没花钱，那我也就只是交邮局一些运费，不用寄钱给我。又是大约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已经是2012年9月到了秋天了……吴景瑞在网上说实验非常成功，感谢我寄去的小麦种子。还说一定要寄给我一套景德镇最好的瓷器，他家所在地是出产最好瓷器的地方。我是坚决地拒绝了，不能因为我帮忙寄去小麦种子，就要收下什么礼物……又过了几天，吴景瑞在QQ里说，可以打开他空间里那个加密相册看看。我输入他告诉我的密码，里面竟然是很多分类相册，再分别打开，是不同的人的脚底照片，很多很多人的，每个人又有很多张…… （2012年夏天我在廊坊市中医院进修） 　　那天晚上，吴景瑞第一次在网上和我聊了很长时间。原来，当年他在一个山村当知青的时候，遇到一位老中医，教给他看足部纹路（类似手纹）来判断疾病的本领，还有按压穴位及艾灸治病的方法……他自己摸索了三十多年，也给朋友同事和亲戚家人治病，确实有一定效果。在这一年多之前，他教过一个徒弟，是他的远房亲戚算是他的表侄。那人是中医药大学的药学专业的大学生，毕业后在药材公司上班，只和他学了半年就放弃了。吴景瑞从我发表的文章里，了解到我是个认真好学的医生，又帮他找到实验用的优质小麦种子，拒绝他的礼物，觉得我是一个善良热心的人……他让我考虑一下，如果相信他那套中医理论方法，如果感兴趣如果愿意，可以和他学习，以后为自己为别人辅助治疗慢性病。他还说如果我不介意的话，让我拍下自己两只脚底，照片发给他，看他对我身体健康的判断是否正确？当时我就想，我是医生啊，病人的身体，我什么没看过？我自己的脚还怕别人看吗？我很快把脚底照片发给他，他说半小时后回复我。 吴景瑞的判断真是太神奇了！我从来没有在网上和文章里说过我的任何不适，他竟然说我有严重失眠和贫血。确实正确，我用过很多中药西药都不是太见效。他说我这些症状的根源在胃，说我吃寒凉的食品（海鲜、鸭肉、荞麦等等），肯定会胃疼，以后要尽量避免。中医和西医所说的胃，不是完全一样，中医更偏重于胃的经络。而且中医里讲，胃就是人的第二大脑，从我的脚底纹路上看，我的失眠和贫血要调理胃……以前看中医大夫，都是说我心脾两虚，脾不统血，血不归经，肾阳虚啊，气血不足啊什么的，从来没有人说是因为我的胃。我一直没有胃痛反酸、烧心呃逆那些消化道症状，我饭量不大但是也不瘦啊，因此，我没有想过我的病根在于胃……我马上就答应和他学习了，先从自己身上治疗，以后再用于病人。他让我考虑清楚了，说不能半途而废…… 　　从那以后，我一直称呼“人间温暖”吴景瑞这个网友为吴老师，认真地和他学习，他也耐心地教我。学习的进程很慢，主要是我在医院太繁忙，不是每天晚上都能上网，几乎也就是每周一次。我是西医，对中医也是零基础，就从记住人体穴位开始学，自己还按照吴老师的要求买了穴位彩图。各种按压穴位的手法力度，也是在自己身上反复练习。三个月后到了2013年1月，我结束了在廊坊市的进修，回到三河市医院。院长是准备让我筹建血液科，但是因为我们公立医院办事需要走很多手续流程，结果让西市区的燕达医院捷足先登。燕达医院是私立的三甲级医院，比我们医院级别高，又离北京很近只有60里，那年聘请了陆道培院士及他带领的血液病团队加入。我没有成为血液科的主任，继续在内三科当副主任还要值夜班。 2013年春天，我跟北京阜外医院心内科专家在导管室上了十几台手术，就是给病人做心脏血管支架那个介入手术，又连着值夜班后就生病了……查不到任何原因，我就是天天发烧到38度。吃中药西药，打针输液，连续两个多月了反复发烧。有一天晚上我登陆QQ，几个网友都在问我为什么这么久了没上网？沈国华老师、兰老师、张丽和秋风都帮我出主意，我那时刚从北京几家大医院检查回来，等待报告结果。吴景瑞老师知道我的情况后，让我赶快拍下脚底照片发给他。他看了之后告诉我按压几个穴位，让我买专门做艾灸的盒子，指导我治疗。我又在北京广安门中医院，找到了我带教老师的老师，一位很权威的中医博士。北京那些大医院的检查结果，除了查到我是缺铁性贫血，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博士给我开了中药，我又听从吴老师的穴位按压及艾灸，二十天左右，我就体温正常了。至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烧，中医专家和吴老师给出的结论就是，我长时间高强度紧张的工作太累了，身体调节体温紊乱了……那时候，觉得中医真的很神奇，也很感激吴老师。也许我和吴老师学习和治疗的进程缓慢，或者如他分析那样——我是早产儿先天不足，我的失眠和贫血只是得到轻微的改善。吴老师让我有时间就坚持做穴位按压和艾灸，还说将来我的病肯定会减轻或者缓解的…… 　　（2013年春天我发烧时，用来做治疗的双孔艾灸盒） 　　2013年，在我学习中医和诗词，以及忙碌的工作中，很快就过去了。我和几个网友的联系，不像2012年下半年在廊坊市进修时那么多，主要是回来之后我要值夜班，比进修时工作量大。 2014年春节过后的3月份，我被调到心电图室当主任，医院彻底放弃了组建血液病专科。还好我2001年在北京进修一年心血管内科，上班十几年了主要就是从事心内科的工作，到了心电图室管理起来也是很轻松的。那年夏天，中华医学会组织心电培训，我又被派到辽宁省大连市中心医院学习。当了科室主任，虽然不用值夜班了，但是很多管理工作，依然让我没有更多时间和精力去学习诗词。我回到三河市，每次去二百多里以外的廊坊市参加诗词群的比赛和公益活动，也很不方便。于是，我在2014年夏天退出了诗词群。沈老师要去北京大兴国际机场电子信息的业务竞标，让兰老师QQ上指导我写诗词。 十年前也就是2014年那个秋天，我晚上在上网，忽然吴老师在QQ上发来视频请求。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啊！我很是奇怪地打字问他，我没有和网友视频过，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电脑屏幕上跳出一串文字—— 独特，请你接收视频，确实有紧急的事儿要和你说…… 我按照他的指导，打开电脑摄像头，点击那个接收视频。屏幕上竟然显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那个女孩说—— 姐姐您别走，您听我说，我是您网友“人间温暖”的女儿…… 　　听了他女儿“囡囡”的讲述，我才知道，“人间温暖”吴景瑞多年来一直沉溺于足部诊断及穴位按压艾灸治疗，在工作单位默默无闻一直没有升职。囡囡是硕士研究生开学就是研三了，开学前她偷偷用她爸爸的QQ号登陆联系我。她妈妈总是反对吴老师做足部诊疗，更反对他教别人。所以多年来，吴老师只在2011年手把手教过他远房表侄，那个表侄也是在半年后学不下去放弃了。最近，吴老师妻子发现他在上网教我学习，总是和他吵架……囡囡很伤心，说她爸爸还有四年妈妈还有三年就退休了，不想他们俩天天争吵打架。囡囡说—— 姐姐，我妈妈以前脾气可好了，不知道最近这两年怎么了，她总是和我爸爸吵，把我爸爸写的笔记和那些穴位图都撕坏了……我就要开学去南昌了，请您不要再和我爸爸学习，不要和他联系了。我真的不放心爸爸妈妈，求求您了……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囡囡一边哭一边说，我答应她以后不再和吴老师学习，她就下线了。我努力回想这两年上网，和吴老师只是交流学习，没有说过其他的话，我工作忙，也就是每周上网一次，所以学得很慢……几天之后我隐身上QQ，正想问问兰老师和张丽她们俩写诗词，但是还是被吴老师发现了。他问我最近练习穴位按压有什么不明白的吗？问我的失眠有没有好转。我回答失眠确实减轻，告诉他，我现在当了心电图科室的主任，比去年在内科病房当副主任还要忙。我已经退出了诗词群，以后也不再和他学习足部诊断、穴位按压和艾灸治疗了……我说我很感谢他，以后可能也没有时间上网了…… 吴老师当时说—— 你以前从来没有隐身登录QQ，为什么今天这样？是躲着我吗？没有时间就慢慢学习，我也从来没有催促过你…… 我是说什么也不想和他学习了，就说自己学不下去，要放弃…… 吴老师当时就发火了—— 两年前我就让你考虑一下，说过学习不能半途而废！我已经受过一次打击了，我那个表侄学了半年，我手把手面对面教他，他说学不下去了就放弃了……你今天也要这样吗？你到底是为什么呀？ 我不能把他女儿跟我视频的事儿告诉他，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只能再次说自己工作忙。感觉中医太难学了，对自己的病也没什么太显著的效果…… 吴老师没再继续问什么，QQ就下线了。我隐身在网上看看别的网友发表的文章，也没心情问兰老师和张丽写诗词。刚要离开电脑，吴老师又上网了在QQ里发语音—— 朱医生，我知道你还在隐身上网。请你如实回答我，是不是谁和你说了什么？刚才我问我老婆了，她…… 我急忙发语音打断他的话—— 吴老师，没有谁和我说什么，您应该多关心您妻子。您还是打字吧，您普通话讲得不太标准，您不要发语音了。 吴老师又发过来一段文字—— 从你刚才说的话里，我猜到了。她以前就总是看我的电脑QQ聊天记录，她就是更年期就是神经质……我教网友学习，难道有错吗？我不会听她的管束…… 看到这里，我明白了他女儿囡囡的担心，原来他们夫妻俩真的总是因为这个事情吵架。我再次强调，自己是真的学不下去了，没有别的原因。请他不要随便怀疑谁，多和家人沟通。让他以后不要再从网上教别人了，最好还是面对面教学生更好…… 　　当我发出那句——吴老师，您以后会有更好的学生，把您所学知识传承下去，请原谅我是真的做不到了…… 吴老师发过来的话显得很生气——以后，我不会再教学生了。和我朝夕相处三十年的老婆不理解我，现实生活中的学生放弃了……我以为我从网上找到了懂得我的学生，也要放弃了……我没有你这样半途而废的学生，不要再叫我“吴老师”…… “吴老师，请您不要再说下去了……我是真心感谢您，但是我真的学不下去了……”我当时心里也很难过，只能这样回复他。 “你不用解释了，都说了不要再叫老师，以后不要对别人说我教过你。我师父教我的，我死后就带到骨灰盒里去。”听到吴老师说到这里，我当时也急了—— 您要是再这样说下去，我就把您拉入黑名单再删除了！我把所学的知识都还给您，以后我不会用到自己和其他人身上…… 吴老师发过来一段伤心又愤怒的话——你真够狠心的，这么绝情！我好心好意给人治病，只是教一个这辈子都不可能见面的网友，她凭什么要管我？我到底错在哪里了？让你们一个个的都这样对待我？ “刚才已经告诉您两遍了，请您不要再说下去了……” 我再次发出的这句话，估计吴老师都没看。他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在电脑屏幕上闪现，我已经泪眼模糊看不清楚了。难道我学习，我有错吗？我按动鼠标，把“人间温暖”这个网名拉入黑名单再点击删除，我犹豫了两秒钟，按下了那个确定键…… （这是“人间温暖”吴景瑞老师的住址和邮政编码，2012年8月，我给他邮寄小麦种子时，记录下来的） 　　几天之后，我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原来是吴老师两年前收到我寄去的小麦种子，邮包上有我的进修医院地址和我手机号码，他存了号码，短信里说—— 朱医生，我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你把我拉黑后删除了，我又注册了一个新的QQ号，发给你号码，你也可以用另一个QQ号加我好友。我们都收回说过的话吧，以后把我所教给你的，请用于你自己和其他病人。 我并没有存过吴老师的手机号码，只是笔记本上记录下他的住址和邮政编码。我回复他短信—— 吴老师，真心感谢您。我不会再加您QQ好友了，不再和您学习了…… 接着就是中秋节和国庆节，吴老师也发过来两次短信，只有几句祝福节日快乐的话，没有其他了……我没有再回复他，我把记录的那些学习笔记和穴位彩图，都锁在了医院的柜子里面，一直到今年秋天整整十年了。 十年前的那个深秋，我的两个QQ号同时被盗号，我不得不注销，并停用绑定QQ的联通手机号码。我换了新手机，换了新的手机号码是移动的。等我重新注册了新的QQ号，有了新的网名“凯旋”，已经是2015年1月了。我和诗词群里的四位网友没有互留手机号码，我也没记住他们每个人的QQ号码。我从网上搜索他们四人的网名，结果相同网名的人很多很多，我根本就找不到……我的手机号码更换了，估计“人间温暖”吴景瑞也找不到我了。我也没存吴老师手机号码，就这样，我和吴景瑞老师、沈国华老师、兰老师、张丽以及秋风，都失去了联系…… 难道我真是绝情的人吗？当时的我就算是绝情，也并非无情，我也是看重情义的人啊……也许那时候的我，有一颗玻璃心吧，虽然晶莹透明，有棱有角，但是也敏感也容易破碎。此后的十年里，我间断地做过穴位按压和艾灸治疗，只是给自己做，并没有如吴老师所愿那样为其他人诊治。在去年，我的缺铁性贫血终于治好了，化验血常规显示血红蛋白和红细胞正常，化验血清铁也正常。我是一直在吃补铁的药，但是不得不承认，以前是我的胃不吸收。通过吴老师教我的方法，辅助治疗我的胃，贫血才得以痊愈…… 我没有后悔删除吴老师，他是我唯一拉黑后删除的网友。删除他不联系他，不是因为他不好，而是因为他很好……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这也许是最干净利落的好办法吧，也是为了留给彼此尊严和尊重…… 背景音乐是克莱德曼.理查德的钢琴曲《秋日私语》，是我喜欢的音乐之一。乐曲所表达的情感低调又丰沛，好似轻声诉说心事，对秋日流逝的时光，充满了感伤和回忆…… （未完待续） 朱文凯写于2024年9月21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