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轶事

岁月静好

今年可以安安心心地过中秋了。 于是，我跟三妹说：中秋我陪妈过，你去潇洒。 妈89岁了，耳聪目明，生活基本自理。她的轶事可多了，有时出乎意料，有时让你啼笑皆非。 （一）14日晚饭 我和老何9月14（农历八月十二）下午去，18上午归。 我这辈子吃妈做的饭不多（我十一岁开始做全家人的饭，上初中时还因做早饭上学迟到被老师批评罚站过。），大多时我做饭给妈吃。所以我俩每次去要么带着半成品去做，要么请大家到外面去吃。路上，我俩商量好晚上煮面吃。 可等我俩停好车来到9楼的妈家时，扑面儿的鱼香，让我幸福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太突然太意外太幸福了——妈居然为我们做了鱼——红烧黄辣丁！ 谁能有我们这份幸福呢？60多岁的人能吃到89岁的老妈做的鱼，这哪里是鱼，这分明是老妈的“爱”啊！这鱼正散发着母爱的芬芳！ （二）半夜用拖鞋拍蟑螂 爸去世后，每逢寒暑假小妹都回来陪妈。她很细心地观察妈的点滴变化。今年暑假的一天，小妹在群里说：妈半夜起来坐在卫生间的坐便器上打瞌睡。我们都有些提心吊胆了…… 中秋前一天晚上，卫生间的灯又亮了一阵子，我赶紧起来去偷看，发现妈虽坐着但眼睛却看向身侧的右后方，她忽然把一只拖鞋一举又拍向左后方，我迅速夺门而进，小心把拖鞋移开，天哪，一只硕大的褐色蟑螂已经“惨死”了！ 我不光惊讶妈的身手敏捷，更敬佩她的火眼金睛。我忽然怀疑妈是89岁的耄耋老人不？ （三）牙尖嘴利 记忆中，妈年轻时嘴有点笨，俗称“口拙”。她和爸对抗了一辈子。每次他俩的战争妈都以失败告终。爸，反应机敏，语速极快，不愧是部队的文化教员出身。而妈呢，每次回击都抑扬顿挫般缓慢而无力，因此，长大后的小妹经常站在妈的一边，跟爸争辩，也因此，爸不喜欢小妹，以至于，我和二妹从黑龙江回来探亲时，爸直接叫我把小妹带走。 老了后，爸和妈的关系改变，妈是“翻身农奴把歌唱”，我们每次回来看望他俩，妈都一件件一桩桩历数爸的罪状，而老爸却无辜地无言以对。 不仅对老爸，对我们姊妹也一样，我们做啥她都来指导，都必须按照她的方法去做，否则便念念不忘地跟每个人唠叨“某人”的不是。尤其善于反击我们的某些言论，你说一会，她回击一句是常见的事。我们五个五六十岁的子女经常被妈噎得不知所云——蒙圈了。 现在想，可能是妈当年为了子女不想跟爸吵，亦或多年“战斗”经验让她总结了丰富的斗嘴经验。当年，妈的“敌人”只有爸，而现在可就多了，五个子女的五家人共有21口人了！ 老何说：妈跟我们斗智斗勇就不会得老年痴呆，哈，千真万确！ 二妹是我们姐妹中，最善于跟老妈“吵架”的人，每次你一句我一句，吵得认认真真像模像样，我们则在一旁偷笑。吵过后，又听她俩在房间里叽叽咕咕。唉，妈总是要找个对手来磨练才智练习口才呀！ （四）撒谎 八月十四这天，妈吃了早饭就回自己的房间了，我在厨房忙碌着。见妈不在客厅看“养生节目”，我问老何：妈在干啥？答：打电话。妈足足打了一上午电话。她一个一个子女打过去，又一个一个侄女无问候，之后，她从自己的房间来就高兴地对我俩说：我真幸福——子女关心我、侄女也关心我。我吐了吐舌头，心想：明明是你在给别人打电话嘛！ 终于她也接了一个电话，听她对着话筒讲话的内容我判断对方是重庆的大表姐，今年92岁了。只听妈说：我自己做饭……哦，妈说假话，明明是我在做饭嘛。 妈的三个哥哥和两个姐姐都去与外公外婆团聚了。只有她“遗世独立”，还好，她有两个比她大的侄女——她儿时的玩伴，我的大姐和五姐健在，但她俩都选择去养老院养老，而妈选择了独居。 妈明明的是依赖着子女“独居”，明明是我在做饭，她却说了“谎”，我疑惑起来……还是子义点醒了我，这是妈在用“谎言”安慰表姐，让她安心在养老院被照顾。 　　我妈这本大书，我兢兢业业地读了62年，但每读一次都会有新的发现！ 妈其实是个智者，一个似乎愚钝的大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