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藝術考察•西北行•遊記

朱国平

2024年溫州大學美術與設計學院21級美術學師範四個班級一起進行藝術考察，線路是西北青甘線，這是暑假前就已確定了的，然真到臨近時，突然又有幾份焦慮，自2011年後，我就沒有再乘過飛機，對坐飛機還是有些許感冒！又怕歲數大了，搞不定登機環節，於是約好導遊一起到機場，好得到一些照應。9月1日，聽說西北（主要青海段）氣溫會很低，妻子為我準備了一大箱子衣服，衝鋒衣、羽絨服等，基本上只需換不用洗，看著這些衣服，思緒不由拉回到2011年我去北京進修與研究生時去太行山寫生的情景，前兩次出行，有了一些心得，太行山還寫了寫生感想，可謂收獲滿滿，今又出行，不知會有何所得？於是多年未啟用的單反也準備上了，還帶了冊頁，打算有時間的話畫上些山水冊頁小品。9月2日龍灣機場1：35飛機準時起飛，輪胎離地的那一刻，腦子什麼場面都有，亂亂的，但又想清楚地感受自己是怎麼飛起來的，於是雙眼不眨，目光專注地投向窗外，機頭一直上仰，直插雲霄！飛機猶如飄浮在雲海中的一葉輕舟，穿雲追日，彷彿置身於蓬萊仙境，心也沉靜了下來，心中亦開始念念有詞： 《晴空所见》乘机直上破云天，鸟瞰晴空尽纸鸢。似海如山风送至，飘然散作满河莲。 《鸟瞰云海》飞越云层别样天，无边落幕一青笺。银河万里风飘絮，朵朵秋霜雨打棉。 有感而發，搜詞逐句，在飛機上剛填了兩首詩，不覺，機艙內語音響起：各位旅客，感謝您乘坐長龍航空公司……還有半小時飛機就要降落在咸陽機場了，請您……半小時後落地，平安報起！張導海飛、年輕徐博士亮，我們三人一車向西安丈八街百事特威酒店集結，見到了早已約好的徒兒＿慈若岐，張潔、嚴丹汝兩研究生因飛機延誤，凌晨三點才到酒店。西安小住三晚，1班、4班一車、2班、3班一車，每車各班分設小組，小組長向班長（4班李美玲）彙報人員聚散情況，出行有條不紊，於是白天帶學生考察，晚上賓館酒店傳播書藝！西安主要考察了秦始皇兵馬俑、乾陵、水陸庵等人文景觀，加上這次，西安共來過五次，乾陵、水陸庵未曾去過，兵馬俑沒啥變化，人亦還是一如既往的多，人擁人，人推人的觀看模式，自然談不上研究了，但還是能感受到一代始皇的皇威之浩，隨意的拍幾張照片就在遊客的擁簇中出來了。景觀與景觀之間路途較遠，既因年老覺少，又因想記錄點啥，有了飛機上寫詩的經歷，遂暢想：若每考察一處，能以詩記之，待結束考察遊學之時，豈不是別有一番成就在心頭！ 第一次考察集結照 《艺术考察•兵马俑》一统河山功德隆，度量文字制衡同。俑兵御卫八千骑，大国威严气势雄。 出了兵馬俑，又坐車趕往藍田水陸庵，聽徐博士介紹，這里保留了規模宏大，保存完好的泥塑雕像，雖然早有了解，但還是被這蔚蔚大觀的兩壁精釆泥塑震撼了！大殿主佛像巍峨。兩旁滿滿牆壁皆為泥塑，不下萬尊，完整精致，造型奇特，神態可掬，無與倫比。同學們也被精致的泥塑所吸引，駐足審視良久，不舍離去。 《艺术考察•水陆庵》憨态纷呈水陆师，泥身普渡化神奇。莘莘学子虔诚至，满载安平走读儿。 乾陵，五千年文明中華唯一的女皇帝死後葬身之處，千古一帝，正史野史一堆，傳奇色彩濃鬱，然後人對她的功績還是非常肯定的！無字一碑功名駐！後人還有後人評！ 《艺术考察•乾陵》天南地北会长安，游学周秦意适欢。无字碑前今古论，梁山新曲后人弹。 短暫的西安遊學考察很快結束了，我們乘上了開往敦煌的綠皮火車（因處江南，平時也不怎出行，其實也沒坐過幾回綠皮火車，但綠皮火車似乎把記憶拉回到了上世紀八十年代），因要在火車上20幾個小時，所以準備了一次性床單被套，本以為要在火車上豪睡一回，結果出我意料，先是興奮，不願錯過沿途風光，不願入睡，後因推敲詩文，又難以入睡，夜深，好不容易睡著，沒過多久，似乎胸口有些悶閉，可能是經過海拔較高路段，有點高原反應！坐起，倚窗，東方漸白，南窗之外，近處綠色飛馳，中段草色橙黃，遠望可見祁連頂戴銀盔。戈壁荒灘，百里難見人煙，大漠文化，千年沉寂勃發！ 《回望祁连》近绿中黄远苍苍，祁连山影白莽莽。河西大地丝绸路，南北商旅运筹忙。 敦煌佛窟壁畫，上世紀九十年代大學國畫人物課就接觸山西永樂宮壁畫和敦煌飛天壁畫，當時因家境貧困，外出寫生也沒有去，同學林弋去了永樂宮臨習了壁畫，後輾轉到西安，賣了永樂宮所臨小幅壁畫後，只身北上去了敦煌，畫了一些飛天線描回來，羨煞了我等同學，所以敦煌從那時起也便成了我向往的藝術聖地！三十多年過去了，西北最遠也只到寶鷄，而今天終於踏上了這片神奇的土地。 《艺术考察•一路向西》心系敦煌千佛洞，从来未过宝鸡西。绿皮长龙今又驭，依稀旧梦感新知。黄土高坡覆衣绿，陕甘八月山亦奇。赤橙大地人烟少，独有风情异眼池。暮色沉沉天渐远，汽笛声声犹怨迟。长夜未眠身不困，翻图找词心儿痴。不觉车行玉门到，窗外曙光与眉齐。入秋何来春风度，自有青绿放眼宜。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大漠雖荒野，卻獨有一份霸氣，更有"一目千里遠山近，秋霽空蒙草色青。"的大漠奇觀，火車飛馳，腦海中又浮現出兩軍對壘，嘶殺聲起，塵土飛揚之壯烈場面！河西走廊，絲綢之路，二千多年東西方交流通道，承載歷史蒼桑，更多的是人文積澱。 《艺术考察•敦煌千佛洞》梦绕魂牵三十年，秋风送我玉门边。隋唐宋窟佛尊绝，色妙工精千载前。 莫高窟佛造像及壁畫，或曰：形象生動、線條勁健，或曰：技法嫻熟、工夫超然，或曰：色澤艷而不俗，濃而不媚，可謂精釆絕倫、嘆為觀止。然以保護為名義，對遊客目前只開放8窟，遊覽時間甚短，遊覽中僅有小手電，且不允許拍照，坑爹味道很濃！ 《艺术考察•西千佛洞》菩萨不分男女儿，东西洞窟自成蹊。丹青四壁留千古，绝妙飞天梦可栖。 壁畫雖好，走馬看花，難足味蕾。沒忍住，欲與導覽工作人員協商：可否拍一張同學們一起考察硏究場景照留存，然未允！只能退至窟外按下快門，僅此存照。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王維的一首詩，寫出了陽關的千年之耀，陽關之外便是當時之西域。域外本就是荒漠地帶，自然是無故人了。但陽關卻從此在中國人心中有了獨特地位。"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說得就是陽關之下的古驛大道！或許當時作為絲路關紐，陽關定是相對繁華，亦若王維所描繪，然王終究是田園派詩人，有著其理想主義的一面，無論與當時真實境況是否吻合，但王維的詩境總是令人神往！只是而今陽關已只留下一個沙墩遺址了。故詩曰： 《艺术考察•阳关怀古》河西处处见金沙，丝路留观忆旧花。遗址逍遥怀古迹，阳关不复那时华。 唐王之渙《涼州詞》："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玉門關外八百里沙漠相隔才到新疆哈密，是一條風險與機遇並存的絲綢之路，春風吹不綠黃色的沙漠，故爾有形象的"春風不度玉門關"之說。無論玉門關當時的地位與繁華如何，而今也只是荒寂遺城（小方城），好在其歷史價值可觀，申遺成功，成為當今瞻仰懷古之地，也算是為大漠荒城再添一份榮譽！ 《艺术考察•玉门关》玉门古迹小方城，已为沙堆历史雄。代有诗文歌赋颂，当时关隘世遗荣。 《艺术考察•敦煌博物馆》张骞出使域西开，丝路敦煌汉郡台。文物载承千古事，轻言漫语道将来。 "萬里長城永不倒"也只能是歌中美好的存在了，"秦時明月漢時關"，明月還是那輪明月，漢時關則是無處可尋了，東起山海關西至嘉峪關，東西這兩處雄關都是明代所建！登關樓，西北望，心中頓生欲"挽雕弓如滿月"，射天狼之豪氣。繞城樓半圈，不得不說城樓結構嚴實，城牆敦厚，確為抵御匈奴進犯之雄關，是一支凝固的天師。 《艺术考察•嘉峪关》山海关雄嘉峪奇，长城万里铸天师。筑墙立壁民安定，厄险通关谁敢欺。 《艺术考察•嘉峪关•悬壁长城》悬壁泥墙添险绝，拾阶徐步上烽台。登高展望生悲切，心愿春风化雨来。 五六天下來，西北大漠考察的點與點之間，路途遙遠，往往是坐幾小時車，才能觀幾十分人文與自然之景，故爾要想坐下來畫幅小畫也就成了奢求，於是乾脆收冊頁入箱，不再放在背包中礙手礙腳！如此一來，步履更輕鬆了些許。同時，在途中幾小時的車上也養成了集圖詠景，一景一詩以記之的習慣。看著前些天的成果，決定發揮我堅持的品質。 《艺术考察•车过瓜州》 甲辰八月六日瓜州少绿见孤烟，戈壁长廊多果田。八达四通财路广，党恩沐浴共蓝天。 丹霞地貌世界各地都有，但張掖的丹霞之中還混合了多彩，波長可見的光色，這里都能見到。剛入景區，也沒啥感覺，色澤也不鮮麗，似乎風塵灰蒙籠罩，山亦呈垂頭耷拉之狀，待至第一處觀望臺處，眼前一亮，丹紅主宰，七彩蹦然而出，相機、手機屏幕帶光，更是平增幾分艷麗，與黃灰遠山相呼應，中間則是翠綠橫流。衝撞之色卻在此和諧相安，不得不說這又是一大奇觀！興奮，奔走，登高、走低、選點、構圖、手機、相機、輪番拍攝、醞釀逐句，忙得不亦樂乎！幸好景區大巴，隨時可去下一景點，不同視點，不同視角，自然不同感受，統一的七彩又因七彩的排序不同，則呈"五花肉，火燒雲……等不同之狀。 《丹霞奇观》火焰山中寸草生，自然界里两极萌。丹霞地貌虽多见，七彩相融独一名。 《艺术考察•丹霞地貌》天工开物自神奇，通达何须费脑思。随意秋山虹彩注，无心点染色参差。 《艺术考察•张掖•丹霞地貌》赤橙黄绿蓝青紫，自是天工别有思。斧去刀来形各异，左涂右抹彩霞池。 張掖丹霞地貌考察完畢，領略自然地質奇觀後，結束了河西走廊絲路之旅，揮師西南，經馬蹄寺，穿越祁連山谷，挺進青海，沿途草色青青，與戈壁大漠截然不同，一路未見參天之樹，只有貼地表約20~30釐米的土層上的草皮，碧草連天，一望無垠，正若省名"青海"是也。帳篷，簡易牧居，羊群，青白相間。牦牛、牧馬散綴其中，一派草原風情！途中遇草原落日大觀，自是不肯放過，車未停，人未休，車行人勤，快門嚓嚓聲起，留下草原落日大片。緊趕慢趕，入夜8時半才至剛察縣城，因過飯點，入宿之處無食可覓，故停車用餐，10時許才下榻青海湖西北岸 《艺术考察•经马蹄寺入青海》丝路沙州文旅途，祈连福谷绿茵苏。自然山水云裁出，游牧高原入画图。 《艺术考察•祈连风姿》车过祁连山势缓，平峦叠翠领风骚。草原如海接峰碧，坡上青波逐浪高。 《艺术考察•高原落日》日暮高原草色青，霞光忽见意通灵。空蒙萧瑟秋风起，落幕无边冷画屏。 晚上入住，四周漆黑，不知所處，只聞說明天早上六點半有日出，最佳觀日點在五樓（我住四樓），或許進入高原（海拔3200米左右），高反雖不明顯，但胸口偶有氣悶，甚是不爽，晚上覺睡得不香，基本上每小時會醒一下，早上倒是六點二十就醒了，於是登五樓以觀青海湖之日出！然雲層過厚，未能如願，但還是捕捉到一點可觀畫面，回到房間，才發現這裏才是最佳觀日點，不由啞然失笑…… 《艺术考察•刚察观日出未果》夜宿高原青海边，晨光潋滟接湖天。乌云蔽日红霞没，曦影如花亦似烟。 七律《艺术考察•刚察观日出未果》夜宿高原青海边，晨光潋滟接湖天。乌云蔽日红霞没，曦影腾烟碧水煎。临近听波风怒吼，远观云涌气狂癫。千呼万唤犹遮面，笑脸难开梦未圆。 《艺术考察•茶卡盐湖》千里乘车来打卡，天公不美意难如。若言何处风光好，勉强盐雕远望舒。 《艺术考察•青海湖波光》碧波万顷远山轻，看海听潮徐步行。时有乌云难蔽日，霞光如柱水通明。 相對於人文景觀，考察自然景觀，更多是汲天地之氣，養吾身心之豁達，即董其昌"雲煙供養"之謂也！宗炳曰："山水以形媚道而仁者乐"，遊之功用便是"闲居理气……坐究四荒。"若此，自然能"不违天励之丛，独应无人之野。"而常觀"峰岫峣嶷，云林森渺。"之景，自可將"万趣融其神思"。可見，遊歷山川，可"畅神"矣，神之所畅，身心自怡也！ 《艺术考察•青海湖晨见》霞光一照镜波平，寥廓江天紫画成。气候高原多变幻，湖边到处载风情。 青海湖為國內最大的湖，且處高原之上，因植被大都為矮草，空氣含氧量只有同海拔地區的50%（原子城導覽相告），所以青海湖自然景觀似乎沒有心中向往的那般神奇，加之天氣原因，多雲的天空沒帶來高原大湖的亮麗色彩，也沒有給出神祕莫測的夢幻雲影，更沒有看到金燦燦的高原油菜花海，故爾帶著一份遺憾離開了青海湖。至此，藝術考察之旅也近尾聲！ 青海考察最後一站是原子城紀念館，對這一段歷史，通過影片，多多少少有些了解，面對西方大國核訛詐，新中國第一代領導人的政治智慧，科學家的家國精神，高尚的愛國主義精神，值得我們敬仰！他們不畏艱辛，自力更生築起的巍巍豐碑為中國人挺直了脊梁！到了這些共和國的功臣們當年的無硝煙的戰場，看到他們當時的環境，觸景生情，眼中滿是敬仰、激動的淚花。向他們致敬！ 《艺术考察•原子城纪念馆》闭关落后外夷欺，智士能人慰睡狮。解放军民齐协力，呕心沥血铸雄师。 藝術考察行程已結束，同學們相繼返溫，我們幾位帶隊老則不願放棄最後一個半小時的空餘時間，在導遊的合理安排下，參觀了青海省博物館，此館珍藏的彩陶規模較大，規格較高，大致集中在5300＿4700年左右的馬家窑文化！一個半小時，只能大致地了解一下了。 隨著飛機的起飛中轉，9月13日晚9時15分平安降落於龍灣機場，順利地完成了這次藝術考察之旅，堅持以詩記錄，得七絕二十餘首，七律一首，古詩二首。或曰：言志、詠景、狀物、抒情，不亦樂乎！此次考察，最終以《西北行•二十韻》可壯此行。 《艺术考察•西北行二十韵》乘机直上碧天青，追日穿云落地宁。百事特威人咸集，钟楼夜暮火通明。皇家兵俑马千骑，尽显王威慑政赢。武后乾陵谜未解，丰碑无字後人评。秦唐文化争斗艳，各领风骚自骄横。吟罢唐风绿衣去，长龙携我陇西行。东方已晓人初醒，窗外祁连入眼清。北上敦煌世纪梦，一朝得意泪光盈。飞天精妙称绝伦，佛龛造像洞藏经。燃灯过去佛前世，弥勒将来笑相迎。菩萨身不分男女，如来现世度众生。河西到处金沙见，丝路留观细柳营。遗址逍遥怀古迹，阳关不复那时名。玉门古迹小方城，已为沙堆历史更。代有诗文歌赋颂，当时关隘世遗荣。嘉峪关雄山海险，长城万里接天兵。铜墙铁壁安民定，厄险通关胡戎惊。碧波万顷远山低。看海听潮心共鸣。时有乌云难蔽日，阳光高照水面平。考订人文知千年，崇尚自然艺道正。甲辰八月温州大学21美师1、2、3、4班陕甘青西北考察于今日圆满成功，一路诗以记之，总而一首《西北行二十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