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撰文:劲松</p><p class="ql-block">图片:和平</p><p class="ql-block">音乐:一壶老酒</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酒量并不大,更没有酒瘾,只不过基因中有那么一丁点传承。我的父亲,很能喝酒,记得我小时候,他早餐都会喝点南方的糟烧白酒,经常会让我到河对岸王家桥北堍老街上的“羊肉阿木”处买一毛钱的脆骨(嫩骨头),作为下酒菜。他很有些朋友,下工后,经常会邀约上几个能喝点酒的好友,到安昌古镇的小酒店里,慢慢悠悠的喝几合开坛老酒,再回家吃饭。父亲他自控力蛮强,自我记事起,从未见过他有喝醉酒的情况。我上学以后,每当大年三十除夕夜,父亲总会给我们倒上一小盅老酒,姐和哥随父亲,酒量不小,但我不行,半盅落肚,肚内就火烧火燎的难受!</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一次真正的自行主动喝酒,那是到内蒙古兵团九连以后的1970年。炊事班任上士的老乡,从磴口县城买来一瓶红葡萄果酒,在一个星期天上午,用蒸布裹着酒瓶,悄悄的邀请我和其他两位老乡,偷偷地会聚到营房南边的沙丘地里,因为这是第一次自主喝酒,又不想让连首长和其他战友晓得,显得既兴奋且又紧张。只有一只小玻璃盅,四人轮流用其分享了这瓶果酒,果酒有一点酒精度,但身体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这让我开始对酒,有了兴趣!</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内蒙古兵团的第二次喝酒,是1972年的八一建军节,挂着北京军区牌照,是准军事部队,就按照部队惯例,那是除了除夕过大年的又一个大节。因为是夏天,礼堂也早已建好,并同伙房连在一起。那是建连以来的第一次聚餐,以班的单位,席地或蹲着团圆围成一圈。我们是二班,在伙房门前,离伙房打饭窗口挺近。这次聚餐,史无前例,好像每班给了二瓶果酒,而且,连首长都未参加,因此,战友们自由度更大,显得更为热闹,更加开心!酒过三巡,饭近未声时,木工房的小木匠独自前来打饭,刚趴上窗口,有一战友突然冲向窗口,挥拳击向小木匠后背,而且后面还有几名战友一齐围上,一看,坏了,这是单方独大的一次打架,情急之下,也没考虑,几步冲上,一把把拳击者拽开,他一看是我,一缩脑袋,尴尬一笑,回到了他所在班级,此时其他几人也刹那停在原地,借此空当,小木匠急忙离去,一场祸事消除。说实话,这些战友,很讲义气,与我关系都处得蛮好,倒是小木匠,并不熟。突此一下,各班匆忙离开礼堂,聚餐刹时散场,礼堂只剩下我们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实话实说,全连八一节相聚一起聚餐很是不易,我还真有些不舍。于是,趁司务长从伙房出来之机,我把他请了过来,商量着,跟他要酒喝,很直爽,他把给连首长留着的白酒,给拿来一瓶,居然是一瓶“竹叶青”白酒,也算名酒,同时还捎带两玻璃瓶水果罐头。班里战友真高兴,我给能喝白酒的战友倒上,罐头则人人有份,最后留下半瓶“竹叶青”酒,明白告诉战友们,留着我晚上自个儿喝!散场刚回二班门前,就见有两名战友,红着脸吵架,大有一触即发之势,真不消停,我随之说:“各自回班睡觉,下午跟我去三连篮球比赛”,还算有面子,又平息一场。</p><p class="ql-block">午睡醒来,我们喜欢篮球的战友,加上民航来的大张,一位身高近2米的老大哥,一起坐上马车去附近三连参加球赛。可能因中午喝了点酒,酒劲尚未过去,很冲,加上张老大哥控制的篮板球,篮球赛以九十一比十几的大比分一边倒,得胜而归。晚餐,把中午剩下的半瓶白酒倒入了胃中,结果,仍未有反应,不知这酒精度几何!</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说起在兵团第三次喝酒,那可是高强度,多时间的一次了。1973年夏天,我奉命率二个班到七团团部,为准备新建的六、七两个连修筑土公路,这次任务单一,就是挑土方。路基由推土机筑成,大多是毛儿土,这是当地土话,一种跟面粉差不多,风也能吹跑的土,车一走,就坑坑洼洼,必须用红胶泥覆盖上厚厚一层才行。一天早上,团副参谋长来检查,提出必须用红胶泥压路面要求,班长天祥即要求领导,帮助我们找一处有红胶泥的地方,结果转了一圈他也没找到,很是难为了他一下。当然,我们是从很远地方找到,并用肩膀挑来的,不能制造豆腐渣工程,更没想到,工程一结束,我即被政治处调到了新建的七连,筑路竟为了自己!因为是大热天,就采用上、下午两顿饭,早上5点出工,9点收工,下午4点半出工,8点半收工,两顿饭间有6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不可能待在临时宿舍,就去老乡战友处聊天闲谈。当时,团部工副业连的小段,也成了聊友,他管理着制作高粱土造白酒的工房,于是,呵呵,他只要到场,必背一军用壶65度高粱酒来(算是高强度吧),说有二斤三两,我们五人每人能喝到近半斤!乡友从小卖部买来一两装的5只玻璃小杯,每人一只。下酒菜也不讲究,剩菜咸菜即可,一次一杯一口闷,边聊边喝,越喝话越多。时间一到,散场,回去吃下午饭,率队出工。这一次喝酒记忆中如没有一个月,必超二十天(这是连续多时间)。这么多天,没醉过,可能是父亲酒基因传承起了作用,更可能是下午的劳动出大汗,把醉劲挥发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75年元旦的前一天,当晚连队聚餐。那年代食品匮乏,不像现在,只是比平时多弄几个菜而已!而且当时我们七连组建时间不长,既无餐厅,也无餐桌,只在空房内用几张办公桌拼成三张餐桌,战友们也只能站着就餐!作为副连长,主管后勤,我自告奋勇,上厨炒菜,做菜结束,战友们敬酒,我就每桌一杯,刚好一瓶青梅果酒下肚。但即刻,眼睛一黑,坐倒在地,人事不知,可能是战友们大声呼叫,醒来时,天津战友邵树清已将我背起,但此时我忽然嚎啕大哭,等小邵将我背回宿舍,才停止!此时,我虽已神智清楚,但且无法睁开眼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后来才知道,当晚喝酒时晨,正是我父在老家逝世之时,父子连心,感应在心!想我有喝半斤65高度白酒记录,一瓶果酒亦能醉倒!但自此以后,我酒量骤减,几乎到了不能喝酒地步,一喝酒,就吃不下饭。当然,那时也没去找原因,喝不了就不喝罢了,能吃饭才是真道理!这是在兵团的第四次喝酒,败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五次喝酒,是在后兵团时期的纳林套海农场,那时,知识青年战友已通过各种途径全部返城回家,只留下了我夫妇俩和幼小的女儿,我们要求商调回绍兴的事,已进入第三个年头,还无音讯。已不是知青年代,也已不是知青的江湖,我融入到当地社会,这是必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81年春节,是我们回绍兴前的最后一个春节,老乡回家了,战友返城了,留下的只有无奈和寂寞!那个地方,有一个习俗,大年初一,看谁家的饺子吃的最早,这个家必定是大发大富之家。农场场长,这个在当地生活一辈子的老干部,在天未亮之时,就把我一家三口叫到他那暖融融的家,羊肉馅饺子已经下锅。场长说:小陆不喝酒,咱就直接吃饺子,一大盘饺子就端上了小方桌,我心里暖暖的,孤独感顿时一扫而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等我回到家,不一会,邻居老华就叫我去他家坐坐,他知道我不喝酒,只说去“坐坐”。我们俩家关系很好,女儿幼小时,我爱人经常外出开会学习,邻家嫂子就会时常帮着照看孩子。此时,正好是早上8时,三张小方桌拼成一长条,上面放着两大碗河套名菜,猪肉炖酸菜,是由他家自宰的五花猪肉,自家腌制的酸菜加土豆、粉条炖煮而成,其它还有几盘小菜。小桌边已围坐六、七人,都是场部的一些同事朋友。打过招呼,主人给每人倒上河套老白干,喝酒开始,老华知道我不喝酒,也没多劝,只让多吃肉菜。酒过几巡,当地风俗开始:“哥俩好呀,三星照啊,四喜财呀,五魁首啊”!我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那激情四射的脸庞,充满着兴奋!偶尔碰一下酒盅,抿一下小酒,夹几筷肉菜,不知不觉中,又一家主人上门,多人离开,我又被热情地邀请。喝酒,划拳,继续,主人一家换了又一家,客人一荐换了又一荐,原主人转换成客人,而我始终未能离开,总被新主人热情地邀请,一是可能因为我跟谁关系都好,二是可能因为农场知青唯我和爱人而已。每一次,总会有七、八,十来人,我时而将那盛满老白干或二锅头三钱一小盅的酒盅,碰一下嘴唇,夹一筷猪肉炖酸菜。我想,虽酒未敢再一口闷,只尝尝酒味,也不划拳,但我应该已融入了他们之中。一家接着一家的热情,我也不好告辞,直到深夜!这一天,十五、六个小时,三钱的小酒蛊,虽只是碰碰,但估计也会有半斤的老白干或二锅头下肚,因为时间长,不时吃着河套的猪肉炖酸菜,又不断喝着茶砖泡的热茶,倒也与酒相安无事!</p><p class="ql-block">经过这个春节,更融洽了与当地干部与老职工的关系,那一天不多的酒,很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