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坡院里的故事No.4

吴灶民

阳坡院里的婚姻 说到婚姻，都说是上辈子的缘分，我也是相信，缘分是个美妙的东西，让彼此陌生的两个人走到一起，走过千山万水，走过人生的高高低低，见证着彼此的起起落落，欣赏着彼此的家长里短！ 说到上一辈人，基本上都是“媒妁之言”的产物，大伯父娶的是商县的媳妇，我们暂且把我的伯母叫做吴郭氏，她也是一个要强好胜，从不服输的女人，可惜，大伯父一生柔柔弱弱，正好成就了她老人家的争强好胜的心性！ 到目前为止，大伯母吴郭氏是父辈们中最长寿的老者，她老人家也很健谈，慈爱，对待侄儿侄女们也是亲切友善！ 说到父亲，也是我心目中的一座丰碑，为人谦逊，做事踏踏实实，有板有眼，而且有良好的人缘，十里八乡都说父亲是做生意的好料子！ 说到母亲吴焦氏，也是非常了不起的女性，她老人家性情温和，善良，坚韧，有耐心，善于表达自己的想法，又善于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有一个词叫“大智若愚”，我认为就是为母亲量身定做的，母亲的一生是勤勉有为的，是认真负责的，“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在她老人家的人生字典里永远只有两个字就是自强！ 说到三叔，他老人家是最有文化的读书人，尽管他老人家只有初中文化程度，但是，在所有的父辈弟兄姊妹们之中，他也是识字最多的人，“女娲补天”，“后羿射日”，“夸父逐日”，“嫦娥奔月”，“封神英雄榜”，“三国人物”，都是我小时候从三叔的嘴里一句一句听来的，印象特别深刻的就是周瑜和诸葛亮的斗智斗勇的故事，大智慧诸葛亮送给周瑜的是女人的衣服，意思就是说周瑜是个胆小如鼠的女人，结果呢，周瑜被活活地气死了，可能和原来的小说情节有出入，但是却是我小时候最丰盛的精神食粮的一部分！ 三娘吴卢氏拥有富有浪漫色彩的一生，她老人家是娘家的大姐，做事雷厉风行，嫁入吴府，也是一样的耿直，勤快，种庄稼，一直都是家族的表率人物，仔细，细心，不拘一格，把我的堂姐堂哥打扮的干净整齐，也算是人中龙凤。 再说五叔，也是一个精明能干的男人，他的一生充满了坎坷，他的微笑永远都是挂在嘴边的，他乐观，豁达，开朗，尽管他老人家有些委屈巴巴，特别是在奶奶的养老送终问题上，但是，他老人家能够善始善终，也是儿辈学习的榜样，另外，积极乐观也是长寿的秘方，目前，他老人家也是我们父辈们之中最长寿的老者。 再说五娘吴杨氏，也是一个可怜兮兮的人，勤劳勇敢，可惜，就是没有大智慧，特别对于儿女的教育更是一塌糊涂，最终的悲惨的命运也是注定的。 纵观我的父辈们的一生，除了大伯父之外，其他的几家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为了生养儿子，生养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儿，“重男轻女”的弊病一直都在影响着婚姻的质量，家庭的幸福！ 大堂哥的婚姻 说到阳坡院里的故事，不得不说说大堂哥，他是大伯父的大儿子，也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代表人物！ 他生于1966年，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子弟，又当了三年兵，算是幸运的一个军人出身！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大伯父他老人家也是心心念念的操碎了心，娶的是我们的小学校长樊老师的二女儿樊金凤！ 那是一桩最美好的婚姻，在当时的观念中，为啥呢？不得不说说“亲上加亲”的事情，原来，在我们老家，亲上加亲已经是再平常不过的话题，我的五叔的儿子琪琪是樊老师的干儿子，樊老师和我的五叔早都是亲家关系！ 那么，大堂哥和大嫂子的婚姻就是五叔给牵线搭桥的，一方面是自己的亲家公，另一方面又是自己的亲大哥，作为当事人，当然五叔是最尽心尽力尽职尽责的，正是如此，五叔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媒人。 在我的记忆里，大堂哥的婚礼是最排场最体面的婚姻，结婚的规格也是最大的，来的亲戚朋友也是最大的规模的，五十席的待客规格在当时我们村里算是数一数二的！ 时间在一天一天地过去，他们两个的婚姻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他们生养了一个儿子，他们两个在一天一天地争吵中矛盾重重，终有一天，他们两个分开了，留下了一个襁褓中的儿子，成为了大堂哥一生的痛！ 在当时看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两个人走到一起太不容易了，可是，说分开，就分开了，直到现在，我的大伯母还在唠叨着，“这个儿媳妇太好了，性格好，没脾气，心性软，咋说走，就走了呢？” 那一年谈恋爱的时候，他们两个相隔千里，一个在陕西，一个在青海，也是千里传书，甜蜜的爱情在书信里缠绵缱绻，谁能想到，结婚了，没有几年的功夫，他们两个又分开了，从此相隔千里，老死不相往来！ 唉，每次想到大堂哥的婚姻，我的心里总是堵堵的，其实，作为兄弟，我同情大堂哥的不幸的婚姻，真的，很多时候，我都在为大堂哥惋惜！ 是呀，在婚姻里，有一个词叫做经营，也就是照顾对方的情绪和情感，让对方觉得自己被呵护，觉得自己很重要，如果婚姻里面的人觉得自己了不起，不能去感知对方的情绪，那么，分手肯定是迟早的事啊！ 那么，他们两个分开了，留下了一个独苗苗儿子，成为了大伯母一辈子放心不下的包袱，可喜可贺的，如今他们两个的独苗苗也25岁了！ 人生如戏，在每一步剧本里，我们也能看到自己的影子，那么，最重要的是我们内心的想法，而不是世俗的眼光！ 二堂哥的婚姻和不幸 说到二堂哥，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他生性威猛，可惜，做事从不用脑子，高兴了，啥都好说；不高兴了，啥都难说！ 二堂哥的婚姻更是奇特了，弯弯亲，也算是我们老家的特色了——二嫂子的外婆刘家生养了两个好姑娘，大女儿嫁到了程家，小女儿呢，嫁到了冀家，结果呢，程家二儿子娶了我的大姐做儿媳妇，我们吴家二堂哥娶了冀家的二姑娘做儿媳妇，最后呢，我的大伯父又把自己的小女儿嫁到了刘家，做了刘家的最小的儿媳妇！ 绕过来，再绕过去，就是一个大的亲戚圈，也算是一种陋习，说起亲亲关系，那是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那么，这种亲戚关系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 再来分解一下，我们就明白了这种简单而又复杂的关系，我的大姐夫是我的二嫂子的姨家的表哥，我的堂姐又是我的二嫂子舅家的女主人，那么，当风平浪静的时候，自然是一切都好说，一切都好办！ 可是，一旦发生矛盾，这个亲上加亲的关系就是最不稳定的，比方我的大姐夫和我的大姐吵架了，二堂哥作为我的大姐的娘家人，出面和大姐夫的母亲理论的时候，就不太好说话了，因为按照亲戚关系来说，这是二堂哥的媳妇的姨娘，那么，这个时候，就不太好理论了，因为一嘴难说两边的公道嘛！ 再说了，生活中有很多事情是不讲道理的，该来的，总会来，比方二堂哥和二嫂子的争吵，总是那么让人难看，还好，还好，二嫂子还是比较理性的，她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也就掌握了自己的幸福，她和二堂哥的婚后生活是稳定而又甜蜜的！ 都说女人是一个家庭的稳定剂，那么，娶了二嫂子，就是二堂哥一辈子的幸福！ 可是，命运之神又跟他们两个开了一个玩笑，他们有了一个女儿，还是传统的老观念在作怪，一心想着再有一个儿子就更好了，这不，2007年他们两个终于有了自己的儿子，这是好事啊，不过，当时我们当地的计划生育政策是生二胎必须缴纳500元的罚款，为此，二堂哥和村长发生了肢体冲突，最终的结果呢，村长被误伤了，意外死亡，这个事情成为阳坡院里最大的悲剧——国有国法，二堂哥也为自己的冲动和威猛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那是十五年的有期徒刑呀！ 时过境迁，想起来也是让人唏嘘不已，冲动是魔鬼，如果婚姻是幸福的港湾，那么，稳定的情绪就是家庭的幸福的源泉，遇事冷静，从容淡定，分清主次，分清轻重缓急，做该做的，不做不该做的事，我们才是拥有大智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