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土地的呼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张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文根黑的儿子文泉,和李根福的姑娘李兰,自小就一起读书玩耍,两小无猜,长大了逐渐有了好感,两人都没有考上本科大学,也没有在北上广深大城市落脚,只是回到本县工作,一来二去,两人走动得频繁起来,大有向恋人方向发展的趋势,但是,没有人去桶破这层窗户纸,关系依然是两张皮,你是你我是我。可骨子里,李兰又不甘心自己一生,就窝在一个如同镇一样大的小县城里,终老一生,想想也是,实属有点负冤憋屈感觉。倒是有个好处,上班不用开车,骑车用不了,十分钟转变全城,卡点上班不会迟到一分钟。也想到外面闯荡闯荡。去不得一线城市,去二线,去不了二线还有三线。一个女孩子,绝不会因为买不起房而接不了婚吧。这是一个女人刷脸时代,李兰自认为自己还可以,走出去不会给爸妈丢脸,自己也有自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文泉就没有这么想,他没有这么大的胸心与格局,自己的学识与家庭经济状况,始终是制约他飞向远方的桎梏,就像一个飞行在房梁椽头上的麻雀。他贵有知之知明的品格,也是一种优秀品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个时候,李根福父亲得病了,家庭也陷入了困顿中。李因父亲得了这病,暂时把心思用在了家里,关于自己的前途和工作,就暂时搁置下来。父亲不能劳动,家里要有人照顾,而且每年的医药费开资,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在县城工作,虽然工资低但离家近,家里有个三长两短,好回家照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依文根黑的儿子文泉的意思,要发动家庭力量,帮一帮李根福家,无论从道义还是乡亲的角度,都不能坐视不管。或者借钱给李家,让他家渡过难关。小李私下里与母亲多次交谈,都没有结果,与父亲谈,可是父亲总是没得商量。文根黑说的也有道理:他们家那是个无底洞,帮不过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李对此多与小文在手机微信沟通,多商量李家看病和借钱的事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李向父亲多次表示,小文对父亲以及家庭表示出同情和善意。她想和文家来往,想向文根黑家借钱,可是她父亲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们家根本没钱,那个爸,一点也不靠谱,毫无家庭责任感,嫁到他们家,一是没钱,二是那个家庭有问题,女人爱家不主事,男人主事不爱家,你说能好了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文家和李家,住一个村里,虽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但也是谁也看不上谁,背地里,总能听到他们互相伤害踩踏,蔑视和贬低之声频出。尽管,两家大人关系很冷,然而却冷却不了两个孩子关系的热。就这样一直僵持着。两家孩子还是打破隔阂,有了往一起走的愿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两个年轻人,在县城街上逛街,恰巧被武根兰看到了,心中就是一惊,心想:不是文泉(文根黑儿子)没有对象嘛!怎么和李根福的姑娘走在一起了,是不是他们俩有意思了,他就不声不响,就像过去一个汪伪政权76号暗哨,跟随军统特务,想侦查一番,俩个年轻人先去了医院,任何去了药店,最后去了饭馆,他把两个年轻人的行踪,摸的一清二楚。武根兰嘲讽自己就像一名合格的特务,不用培训就可以上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现在他可以露面了,他把两个年轻人,叫过来一起吃饭,又要来了两个菜,三个人坐下来,慢慢吃饭,慢慢喝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文泉很惊讶,叔叔在什么地方,你怎么跑这里了?武根兰说道,正是我想问你们,那你们怎么跑到这里了,姑娘小李,脸上微微有些红晕,不好意思地说道,“都是因为我爸的病。”说完眼睛有些发红。然后文泉把他爸李根福的情况说给了叔叔。武根兰“唉”的一声,“人有旦夕祸福”算是表达了同情。然后是点点头,“原来如此,没有撒谎,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好孩子,有孝心。我准备回村,要把村里的那个烂摊子收拾收拾,再扛起来。文泉说,叔叔回来要当脑包村主任啊,那可是谁也整不好的烂摊子啊?城里工作干的好好的,回来图啥呢?费力不讨好的。”“年轻人,你们不知道我们怎么想的。这人呀,不能只是图钱,还得有一种叫事业心也好,叫责任心也罢,总之是一种精神……不说了,不说了。武根兰笑着问,文泉,你也老大不小了,这婚姻大事也该考虑考虑一下吧,文泉低头不语,小李更把头低下。武根兰一看明白了,他们俩这个和我打哑谜,看我试探试探再说,于是说道:“文泉,如果你们俩没关系,那我就要强行给文泉你,介绍对象了,有个女的,原来我单位的,单亲家庭,托我给她介绍对象,人很漂亮,很能干,听说文泉条件不错,同意见面了。你看……”武根兰把话音拉的很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说到这里,武根兰给文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文泉心领神会。于是他低下头吃饭,这下小李,可是坐不住了,表情特别复杂,欲言又止。沉默也不是,阻拦也不是,走也不能,坐也不是,生气也不能,脸憋的通红,这时武根兰和文泉憋不住一起笑了,小李也缓过神来,知道自己被武根兰耍笑了,用自己的拳头狠狠的敲打文泉,并对武根兰说道,“武叔不带这样的,我们家可没有得罪您。”武根兰笑着说,“我也什么也没做,没得罪你和你爸呀。你还不知道我是没有培训过的乡村特务,以后别耍心眼。我回村里,就张罗给你们办事。”“叔叔,这也太早了点吧,八字还没有一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文泉急切地说,小李更是羞得脸通红,武根兰笑着说,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是,要给她爸把低保办了,开始要给他家脱贫致富办理帮扶合同手续。两个年轻人听了,又是一种尴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武根兰两天后,回到村里,当天就召开新的村委会第一次工作会议。村支书和村主任先后发言,把个村委会工作氛围,营造的就像热锅上刚出笼的包子,热气腾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还没有等到武根兰办公室坐椅捂热,镇里的张书记亲自下来和武根兰一起调研,可见形势急迫刻不容缓。武根兰发现,这位新来的镇里书记,调研工作搞得扎扎实实。方方面面,细致入微,这很令他佩服。他发现现在的镇里的张书记,和前几任确实不同,是一名干事业的干部。不搞排场,不走过场,直接解决问题。就像作战指挥员,排兵布阵,布局谋略,精准到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通过镇村两级干部走街串户,细致走访,了解民情。基本摸清了后脑包村委会所辖各村,上报的贫困户有一定的出入,有漏评,有错评,就在村委所有的农户中,该评困难户的,没有评上,反而不符合条件评的评上了。从总数看,这个村的贫困户最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通过调查了解,还找出落后的原因:各方面落后的原因——政府领导不力长期“欠债”;干部不得力;村委会执政能力差,不作为。国家下派的干部和本土干部不团结,有矛盾。主要问题是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核心领导,没有一个能够服众干部。镇里的张书记临走时,与武根兰签下了扶贫攻坚责任状,一溜烟地跑了,却给武根兰留下了众多难题。不过也让武根兰学会了工作要踏踏实实,实事求是做人要本本分分,是非分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现在,大伙儿都瞅着武根兰,盼他能来个"神医下凡"“手到病除”。可是沉疴不是一日生成的,去病也不是一两日事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后脑包村委会下辖七个自然村,村村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就像老房子里的电路,时不时短路一下,隔三差五就得闹出点问题来。否则,好像对不起村委会的干部,似乎也在刷存在感,扶贫工作难做不仅在于基础差,脱贫距离远,收入增长慢,而且村民不配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武根兰一出手,就遇到棘手的问题。一是评定贫困户纠偏纠错,二是调动群众脱贫致富的积极性。这两项工作都有挑战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一天,他在村支书的陪同下,查看了几个村的生产、生活的情况,遇到在地里干活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每家每户一水新房新院,看不出任何一点破败景象,可就是没有人气,一户院里,遇到一两个老人,守着偌大的摊子,不是寂寞无聊,就是谝嘴争吵,眼可聊聊盼着儿女回来猫一猫这两个老人。可是电话里总说,暂时顾不上,过两天抽开空回来</span>猫一猫。</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他们两人到了小分子村调研,让他们见到是:活动室里,三摊麻将桌,桌桌坐满人,看的看,打的打,总有二十多个人。满满一屋子人,一屋子烟,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武根兰和村支书进屋后,和众人打过招呼。这时的武根兰十分感慨:转了几个村,终于见到一个有人气的地方了,可惜,场所不对,是在麻将摊,而不是在劳动场所。二人脸色都不好看。心想,大家都在忙着干活忙着工作,这里却是另一番不和谐的景象。等到和众人打了招呼之后,武根兰和他们说:“五黄六月的,你们不在地里务役庄稼,攒(cuan)在这儿干什么?天天让个穷色子指挥着你们转,光靠搬砖头怎能脱贫致富……东南西北风能吹出粮食了,门前的财神都有两三个,可是真能给你们带来好运,能脱贫致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他还发现这打麻将的人中有他的表哥文根黑,还有几个不种地的贫困户。他心想,越贫困,越不干活。这些人怎么才能脱贫呢?书记和主任想到一起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武根兰看着文根黑,发现他已经发胖,还有一个老板肚,这也难怪,他和城里的老板们过的日子一样:喝喝茶,打打牌,骑个电动车逛逛供销社,还学会了网购,买些眼下城里退休人员喜爱把玩的东西。而这个三不管男人,家里缺什么,需要什么?一概不是他关心的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武根兰对表哥说,“人家不干活,家里有底子,你家里不仅没有底子,而且还有一个花钱的。你不急不躁,你还在这里打牌?还有那几个贫困户,也在打牌,你们是不想脱贫了,”有一个贫困户,说,有政府管就行了,我们能干什么?听听,他们能说出这种话,庄户人有句话,很形象——烂泥扶不上墙。听得两个村干部,互相对视,咋咋舌头摇摇头。在场的人并不奇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原来,武根兰奚落的人,就是村里有名的甩手掌柜子——文根黑,也是文泉的父亲,同时也是武根兰的表哥。前些天,他听说自己的姑舅武根兰回村委会当主任了,高兴的跳脚,他第一时间去见武根兰。但没有想到的是,他是热脸贴个冷屁股。想让表弟替自己通融通融。可是表弟不买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文根黑记得那天,满怀期待的和武根兰见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你可是回村委当主任了,有人给我做主了。‘香不过个猪肉,亲不过个姑舅’。现在有你在,看,谁敢动一动我一手指头。听说他们要把我的低保拿掉,现在有你在,我还担心什么?还听说,镇里又给咱们村委会5个指标,这回你看能不能给根枝(文根黑的妹子)闹个指标。她可没有享受过低保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武根兰没有搭理他,只说了一句“看情况吧”。这个姑舅武根兰可是知道他的底细。他是爱恨交加,恨铁不成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而文根黑寻思着,这是怎么回事了,我头一回找他办事,就碰到钉子,他吃错药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武根兰这次又遇到表哥在棋牌室里垒砖,就有些生气,不是有村主任的身份,他早已发火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说起文根黑,村里人的印象和他表哥武根兰,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为人正直做事公道,一个做事不靠谱,好吃懒做,好高骛远,眼高手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武根兰知道,他想在脑包村委会工作打开局面,非得要做到公平公正,打掉一部分人利益链,不怕得罪人。拿谁开刀呢?武根兰想了半天,犹豫不决,他还是在表哥名下不敢造次,毕竟有姑姑的面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武根兰还意识到,想要实现脱贫致富奔小康,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不把像表哥这类人彻底改造过来,打掉他们这种“二流子”的生活作风,过上自食其力的生活,是完全不可能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武根兰及其村委会干部,大多了解农民的思想意识状况:农民普遍认为过去的思想已经过时了,靠勤劳节俭根本摆脱不了贫困,更达不到小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每个农户,就是一个经济体,也要进行投入产出收益的核算,从概算到精算,从简单的数字计算,到实际的年终体验,经过二十几年的土地种植,就算是能把土地攥出水来的苦心经营,算来算去,得不到一个结果——种粮是微利,而且还在下降。久而久之,一种弃地抛农的思想,逐渐村民的头脑中产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所以,有的村民,在国家在鼓励退耕还林退耕还草,得到国家补贴之后,对家庭存量土地,不再关心它的存在。有人租地还则罢了,无人租地那就撂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武根兰真有些看不下去了,于是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他要和表哥文根黑,就“能不能种地”的问题,进行一场公开辩论,让村民聚在井滩圪楞广场上,观看两人的唇枪舌战,让群众表决,土地该不该撂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辩论会的早上,武根兰早早来到现场,看着男男女女一群人,眼里流露出来是脱贫致富的渴望,他想到,这不是一个极好的动员机会吗?他要利用好这个机会好好地做一番动员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约好的时间到了,两个人,就像是表演小品一样,上场了。</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2px;">今天文泉和李正好回村办事,知道了父亲和叔叔,就“该不该土地撂荒”,展开一场辩论,他也知道,这是当前农村存在的热点和难点问题。在这一问题上,感同身受,有共鸣,且看看叔叔有什么办法,说服这些不种地的人。也同时看看父亲不种地,能说出些什么道理。镇里的张书记,正好赶上这场辩论,就默默地站在队伍里,观看他们的唇枪舌战。没有刀枪剑戟碰撞以及呐喊声,也没有硝烟弥漫的激烈冲突,但是思想观念的矛盾对立也是一种斗争,也分为两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武根兰一上场就采取主动攻势,不给对方缓冲余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武根兰讥讽地问表哥,这不是文总吗?最近在哪里发财呀?你这么大的人物,怎么跑到我们乡下来了,有何贵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文根黑知道表弟这是使用的一种辩论策略,想从气势上压到自己。同时对自己不种地不满,在挖苦自己,但还不能发作,只能将火气压下。于是说道:“我知道你看不惯我的一些做法,不去种地,干一些不靠谱的事情。”武根兰说道,“是的,我就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放弃土地,脱离耕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文根黑答道:“种地不挣钱,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你还嫌我不种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一听表哥说,种地不挣钱,他就生气,立刻反驳表哥文根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你怎么算的,不挣钱?算小账,算总账,也算不出不挣钱,少说一亩挣150元。钱是一点一点地挣,一口能吃个胖子?”武根兰反驳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文根黑回怼武根兰,“就算150元,再加种田补贴,可以赚到200元,一家能耕种地10亩,其余的地退耕林还草了,当然国家给予补贴,这个钱相当于种地收入,每年发在卡里,不算在种地里。单算种地全家收入2000元,人均下来700元。农民的最低生活标准是7500元,那你看看,种地的收入,才是最低生活水平线的一层。挣这点钱能干什么,连塞牙缝也不够。如果说,我们家是脱贫户,一家三口,总收入最少也得22500元。你看看,靠种地能脱贫吗?加上各种补贴,和各种收入勉强能上一万元,一年下来,距离脱贫连一半也不够。那点种地收入,别说,吃饭穿衣的钱不够,就是抽烟喝酒的钱,也不够。而且多辛苦,种呀,锄呀,打药收割,费心费力。如果遇到大旱,水灾,冰雹,等自然灾害,还得赔钱。要是做成一笔买卖,回报比这多得多,你看现在谁还种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文根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好像把表弟驳斥倒了,种地不挣钱的观点立住了,就是农民的胜利,就会增加和政府博弈的筹码,政府就会加大农民补贴。自己在村里,就会提高威信,增加话语权,脸上就有光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武根兰一脸嘲讽地说道,“表哥,你是个农民,你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农民就是种地的,不种地你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不种地你干什么呀?打工不行,种地你不干,你还想做什么。什么也不做,你一家人喝西北风去?”直接数落得文根黑耷拉着脑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如今,党的政策好,出台扶贫政策,帮助大家,想办法提高收入,实现脱贫致富。而我们自己也要想方设法地多挣钱。天上掉馅饼,还得用手接吧。我们自己也得动起来啊,不能一味地躺在那里,让国家扶贫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俗话说得好,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佛法虽广,不渡无缘之人,天不度人,人自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们有胳膊有腿,只要干一干,就有收益,为什么有钱不挣?”武根兰狠狠地数落表哥这种新形势下出现的不劳而获的思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文根黑看着表弟武根兰,微微摇头,很是诧异。众人的目光一起投向文根黑,只听他说道:“武主任,你现在的思想可是落伍了,跟不上形势了。没有听说读书人说的一句话:‘条条大路通罗马’,按土话说,‘活人能让尿憋死’?如今是,只要能挣钱,管它是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如今,挣钱的办法多,门路广。不怕你挣不上钱,就怕你眼头不宽,脑子不活。俗话说,蛇跑兔窜,各有各的盘算。我们有我们的办法,别看我们每天起来,打麻将 拉话话,找乐子,消磨时光,可我们在一起吃喝玩乐也是为交流经验,获取信息。可以这样说,我们是眼观四处,耳听八方,随时关注着商机,从各种各样的信息渠道里,找出发财的机会。如果走运气,一下子就可得几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如今,一些人,既不在城市打工,也不在农村种地,靠什么生存,靠打听有价值的消息,收取服务费挣钱;做买卖双方的中间人,赚取服务费;干一些传销的勾当,坑害一些人;更有甚者,居然断路设卡收费,当然有些挣钱的办法是不对的,我们不能学。不过,大多数是对的,我就举几个例子,说明我的话是对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时,文根黑的儿子——文泉,听父亲的诡辩,很是反感,不去种地还编出理由来。他早已对父亲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心怀不满了。再听听父亲怎么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比如,前几年,张某某,发现一个所谓的狗屁铁矿,告诉了一个城里人,好处费就得五万。还有村委会石材加工厂,办厂伊始,经过李某某给队里牵线搭桥,好处费就给了两万多。还有,王某某,给一个古董商收古董,发现清朝一个古董,一下子就得三万多。还有打问哪家有旧家具,尤其收到红木家具,老板一下奖励很多;收购“袁大头”也能赚几百元,给城里人介绍农村姑娘,撮合婚姻。还有……”,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走到武根兰近前,”说道:“或者出卖良心,鼓动一些人“上访”,分一杯“缺德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他面露神秘诡异一笑,继续说道,“或者,自己亲自出马,阳坡晒不着,雨水淋不着,坐一坐火车,编一个受冤屈的故事,结果一次下来,政府就给安抚费,好几万,这些人,人们不仅没有瞧不起,反而成为人们学习的对象。你看看,现在的人们,醒悟了,不再务役那些庄稼和牲畜了。像我这样的人,脑包范围内有十几个人都不种地,你说,我一个人错了,倒是能说我是白日做梦,不务正业,如果有那么多人都在做,也错了?”武根兰听后,真有些站立不住,没有想到,现在的农民,道德水平真是烂到如此地步。他是又气又急。厉声反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文根黑,照你的说法,挣钱的机会很多,既然这么容易挣,我来问你,这么多年了,你总该挣到一两笔大钱了吧,说出来也让我们眼馋一下,是不是怕我们也学会呢?哪怕你挣到100块,说出来也让我们见识见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文泉听到这里,一拍大腿,说:“好”,他心里想道:看你还怎么说,挣钱没挣钱,我最清楚,经常以谈生意为由,从家里拿钱吃喝玩乐,却没挣回一分钱,还在里大言不惭地大谈什么做大买卖,挣大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就在此时,文泉看到父亲,嘴嗫嚅着,“这,这……这总有一天会挣到的……”。文泉摇着头,一脸无奈,心想,快快下去吧,别给文家丢人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场的人听后,一起大笑,文根黑知道自己鼓吹的挣钱办法,本来就是狼吃鬼——没影。自觉理屈词穷,灰溜溜的站到人群里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武根兰像一个猎手,准备来一个痛打落水狗,继续反驳说道:“这是一种不劳而获的思想,这种做法如同买彩票碰运气,望梅止渴,守株待兔,瞎猫碰上死耗子一样。这就是你,和你们那伙人挣钱的门道?整天在家里编造故事,钩狐狸盖窝,住在空中楼阁里,盖上十八层棉被,做你的春秋大梦。其实,只有你们那些人,还幻想着有朝一日,成百万富翁,局外人,看的清清楚楚。几年遇不到一次,你还把他当成一种事业去做,你可笑不可笑?以为天上掉馅饼,被砸中的那一个就是你自己?你知不知道,这里边,也有风险。空手套白狼,有时也被狼咬伤。这种风险以后再说。</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