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啊,老家

徐长玉

<p class="ql-block">  “二爷爷,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爸我妈回杏河老家给我过也,你该回来么。”临下班前,正在志丹县城读小学二年级的我的大侄孙子打电话邀请我道。</p><p class="ql-block">原本就打算回老家的我,欣闻大侄孙子过生日的消息,越发归心似箭起来。于是,草草收拾,匆匆下班,相约老婆,驱车来到高速公路入口附近的小卖部,买了各种吃食后,约一个小时便回到杏河镇我大哥家里。</p><p class="ql-block">按照我在电话里的吩咐,一大家人已经在我大哥家里吃了晚饭。老爸老妈已经先回自己家给我们烧窑去了,可是,大侄孙子的生日蛋糕还在茶几上摆着,原封不动。</p> <p class="ql-block">“一大家人专逗徐誌呈说,把蛋糕也吃了算了,不要等你二爷爷了,谁知徐誌呈主意可牢了,非等他二爷爷回来不可。”我大嫂笑得合不拢嘴地对我们说道。</p><p class="ql-block"> “徐誌呈倒究长大了!都懂得人情世故了!”我一边高兴地夸奖着我的大侄孙子,一边张罗着让大家点蜡烛、唱生日歌。</p><p class="ql-block">大侄孙子默默地许完愿后,吹灭了蜡烛,估算了人数,然后给一家老小分起蛋糕来,包括他的已经回家的老爷老奶、他的不足两岁的叔伯弟弟、他的邻居家的小孩,一个都不少。</p><p class="ql-block">“老二回来了?”听到我夸赞他的孙子懂事的声音后,正在另一孔窑洞灶台前烧火的我大哥,笑笑嘻嘻地走过来,一边看着我,压低声音说道,一边接过孙子用双手递来的蛋糕,吃了起来。</p><p class="ql-block">吃毕后,大哥便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抚摸起自己大孙子的头来,嘴巴抽搐了几下,笑眯眯地仿佛想说点什么,但终于未能说出来。</p> <p class="ql-block">吃完饭后,我们和大哥家的人很快回到距我大哥家不足一公里的我的老父母家。 </p><p class="ql-block">82岁的老父亲早已把酒水准备好了,专等我们来喝哩。然而,不巧的是,今晚,大哥去小学照大门去了,弟弟到西川干活去了,我大侄子吃中药不能喝,另外两个侄子本来就不喝酒。所以,算来算去,就我和老父亲两个能喝酒,气氛实在烘托不起来。</p><p class="ql-block">过了一会儿,听见隔壁窑里婆姨女子们拉话的声音里有我妹妹的声音,加之知道在老家门跟前洗车多年的妹妹能小酌几杯,我便吩咐侄子叫我的妹妹过来一起喝酒。</p> <p class="ql-block">“二爷爷,我们走也。”第二天早上,因大侄孙子须要补课,大侄子一家吃了早饭后,便匆匆赶回志丹县城去了。走之前,大侄孙子特意来到我们还在睡觉的窑洞前,边敲门边说。</p><p class="ql-block"> “连肚子里的,我和你大倒洽上8个重孙子了!你看我和你大活成人了不?”催我们起来后,75岁的老母亲连忙把做好的调汤、炸糕等端到我们的窑洞里,笑着说道。</p><p class="ql-block"> “你说咱徐誌呈那个灰娃娃亲不?早上起来,好坏不想走,给娘的说:‘我的字写得好着了,还补那上的甚了?’‘我的英语都从70几考到90几了,还要补了?</p><p class="ql-block"> “倒究亲了么,该是要念书了么,不的话,我们罢舍得让走了?!</p><p class="ql-block">“狗的,是个成人的,不想走,老子的把车发动起来后,还是跟上走了。”老母亲弯腰弓背地从她的窑洞里端过来一马勺我弟媳妇帮忙压的饸饹,一边往盆子里倒,一边给我夸说着她的大重孙子。</p><p class="ql-block"> “咱的娃娃都不愣着,你不要小看雄雄(我弟弟的长子)的那个儿,不到两岁的猴人,人风礼字的,见了老汉汉,叫老爷,见了你们这么些大的男人,叫爷爷,见了猴男娃娃,叫哥哥,见了猴女娃娃,叫姐姐……你说,谁给教来来?</p><p class="ql-block">“你不要看两岁不到的那么点猴人,可大方了!手里拿上一点好吃的,可舍得给人吃了。……” 夸完补课走了的大重孙子,老母亲又夸起了小重孙子。</p> <p class="ql-block">下午,我和爱人从张渠转回来后,老母亲已经做好了晚上的饭。</p><p class="ql-block"> “缠娃,我给你从锅里精挑上些豆腐吃圪,昂。”看见坐在炕上的我的碗里快没饭了,正坐在脚地凳子上吃饭的老母亲赶忙站起来,拿起勺子说。</p><p class="ql-block">“妈,你儿都五十几的人了,你还当娃娃务育了?!早是已经务育成巨婴了,还一口一个“缠娃”,一口一个“”缠娃”地叫着。”坐在炕栏吃饭的我爱人笑着调侃她婆婆道。</p><p class="ql-block"> “妈,菜里的豆腐本来就多,再说洋芋和花白也好吃着哩,不要挑了!”我不由地笑着说。</p><p class="ql-block">“哎,从小小名叫惯了,‘长玉’好坏叫不出口。”老母亲不好意思地笑着说。</p><p class="ql-block">“带搭里,你儿的小名叫缠子,又不叫缠娃哩!”媳妇继续和婆婆开玩笑地说道。</p><p class="ql-block">“老婆,咱能不能今天晚上不回延安了,明天一大早再回。”我不知咋地,突然有些不舍得走了,和老婆商量道。</p> <p class="ql-block">啊!这就是老家,一个让人出门在外时魂牵梦绕,回来时依依不舍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作者:徐长玉,陕西省延安市志丹县杏河镇人,长期在延安大学工作,现就职于延安政协。</p><p class="ql-block">(初写于2019年12月8日朋友圈,修改于2024年9月19日并制成美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