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的微笑——甘肃石窟之旅（二）

鱼乐轩(叶公 红粉)

告别陇东，我们继续行走在朝圣石窟的路上。

陇南石窟

陇南，指陇山以南的甘肃南部地区，包括今天的天水市和陇南市，这里是秦人的发祥地，伏羲、女娲、黄帝故里，素有“秦陇锁钥、巴蜀咽喉”之称，深受中原与西域文化的双重影响，也是佛教文化传播的重要中转站，因此在历史上，这里的石窟开凿极为兴旺，形成了以麦积山为中心的石窟分布。

我们沿着丝路南线，寻找除麦积山外的其他石窟遗珍。

一、天水地区石窟群

天水是丝绸之路黄金段上的文化、商贸重镇，正是因为丝绸之路的繁华，造就了天水丝路东线南段的“石窟走廊”。

1.甘谷大象山石窟——始凿于北朝，共有22个洞窟，一字形排列，多为平顶方形窟，除大佛殿外，均无原来造像；

2.武山水帘洞石窟群——位于鲁班峡山谷中，立于渭河之畔。始建于后秦时期，包括水帘洞、拉稍寺、千佛洞等，北周造像为主；

3.武山木梯寺石窟——始建于北魏，现存石窟、殿堂、彩塑神像、壁画；

4.武山华盖寺石窟——开凿年代为元泰定年间（1324～1327），是渭水流域保存较好的晚期石窟。

甘谷大象山，山峦正看如旗，横看如龙，山中悬崖峭壁上石窟内有一尊大佛造像。

从这里开始朝佛之旅。

进入山门，一只硕大的石龟行走路中，背驮一石碑。

沿路登山，三步一亭，五步一阁，大都为明清所建。

自山脚爬了1.5公里的石级，终于到了此门，进去，就能一睹大佛真容了。

大佛端坐在离地面垂直高度200米的大佛殿中，此处海拔1516米。

大佛高23.5米，身躯浑厚雄伟，神态静穆安详，面露微笑，它是渭河流域唯一一尊唐代大佛，也是全国同类大佛相对地面最高的一尊。

好奇怪的大佛，还长着胡须呢。

石窟东西壁上的悬塑。

大象山顶，俯瞰整个甘谷县城。

离开甘谷，驱车40多公里，是武山水帘洞石窟群。这里是丝路上古秦州仅次于麦积山的一处重要石窟。

莲苞峰

水帘洞石窟群的拉稍寺石窟位于莲苞峰东南壁的崖面上，传说是拉来树梢垫高以凿建石窟，故名。

拉稍寺的世界最大的摩崖浮雕大佛（公元559年），工匠们利用天然的凹面崖壁浮雕石胎，再泥塑造像。

释迦摩尼与胁侍菩萨。大佛与菩萨的造像摆脱了自北魏以来"秀骨清像"的模式，拥有了质朴敦实的风格。

胁侍菩萨手持莲花，躬身肃立，神态庄严。

莲花与三瓣莲宝冠，美得不可方物。

莲坐上部正中，有一浅龛，一佛二菩萨，宋重修，面形丰满，华彩灿然，摄人魂魄。

周围诸多佛龛伫立着宋代小佛像，已残缺不全。

莲瓣间刻有狮、鹿、象，古朴生动。

从拉稍寺继续往北走1公里，是千佛洞，因有7身立佛，又名“七佛沟”。

造像营建在一天然洞穴的崖壁上，最早为北周时期的造像，多已毁坏严重。楼梯已不开放，只能远望了。

这是4号造像，北周时期摩崖悬塑中的佳品，佛、菩萨、弟子一字排开，悲悯下视，俯瞰人间千年。

崖壁正中的第16龛，北周，遗迹可知原塑七身大佛，今只存一大佛头，长眉细眼，鼻高唇小，身体部分仅留下涂有黑色防腐材料的木架。

残缺中依然精美的壁画。

说法图与翩然的飞天。

二十铺村实在是不起眼，来这里全为了华盖寺石窟。

和一个和尚南腔北调地扯了一通，给了20元，被允许进寺了。

穿过寺庙，只见通往石窟的大门紧闭。

石窟就开凿在这半圆柱形丹霞地貌的岩体上，远远望去，一峰突起，山顶似有绿草，如一华盖。

从水帘洞溯渭河支流榜沙河，西进探访木梯寺石窟，车在丘陵地带盘桓、颠簸向前。

沿途风光无限，心情也和风光一样好。

山门后便是木梯寺所在的柏林山。

售票处到寺入口处还有三公里的攀爬路程，令人有点绝望。

相传过去入寺无路，仅在山门口绝壁上架一木梯，供人们攀登入寺。现木梯已被这长长的阶梯取代。“木梯何处去？藤杖作亲随。”

隐约可见半山腰上的木梯寺。

接引佛，明代作品，清代重修。

三霄殿，光绪三十三年重修，据说造像表现的是对家族人丁兴旺的期盼和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下一个窟，无尽头的阶梯。

现代重塑。

大佛殿内的倚坐大佛，唐代，胸部以上现代重修。

5、7、9号窟，是整个木梯寺石窟的精华所在，也是我们顶骄阳、历艰辛的动力来源，然而，迎接我们的是铁将军把门，门里还有一道铁门，连门缝也没有，这种简单粗暴的管理方式，刷新了我们“努力坚持就有回报”的认知！

瘫坐，欲哭无泪。

登梯惟艰，精华未见，眺望山脚下的人间烟火和宽阔平展的榜沙河两岸，聊慰心中的愤懑。

二、陇南地区石窟群

陇南，诸葛亮六出祁山的地方，杜甫茅屋之梦的起点，因刘邦夺取关中“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而闻名。丝绸之路到兰州，越黄河至麦积山，转到陇南，向东可经陈仓道到长安、洛阳；向南翻越青泥岭可到汉中、成都，这也让这里成为了佛教传播之路。

1.法镜寺石窟——西和石堡村，开凿年代为北魏中晚期，主要有拱顶龛、摩崖浅龛和大佛龛，造像多为单身立佛，石胎泥塑，是陇南市内开凿最早、也是最重要的石窟之一；

2.佛爷台石窟——徽县姚坪村，开凿于北周时期，特色为摩崖帐形龛与四佛并列造像。

到处都是和三国有关的古迹。

漾水河，杜甫在《法镜寺》一诗中“回回山根水”说的就是它。我们过桥到河对面看大佛。

河对岸的崖壁上，大佛孤零零地站着。崖前原有唐代的法镜寺，明清时期毁于大水。

宽额方脸，弯眉突目，直鼻阔口，双唇紧闭，短颈端肩，内穿交领衫，外穿V 领袈裟。

造像自然风化与人为破坏严重，好多村民都不知道，部分龛窟被阻隔在村民房屋后面，我们征得房主同意爬上屋顶，才见到了这三尊模糊的造像。

这就是法镜寺石窟著名的“寒山笑世佛”。残高5.15米，石胎泥塑，现仅存大形，佛像头部于2000年7月被当地村民用重新修补，改头换面。

“寒山笑世”的笑，是吃亏时的坦然一笑，被误解时的微微一笑，委屈时的淡然一笑，挫折时的乐观一笑，受轻蔑时的平静一笑……，而眼前这二尊，咋看吓人，再看滑稽。

寻找佛爷台石窟，要翻越青泥岭，天雨，路险，《蜀道难》曰：“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亲身感受到了。

杜甫漫漫入蜀路上经青泥岭，感叹曰：始知五岳外，别有它山尊。

雨中的蜀道遗迹。

古蜀道上重要驿站——青泥驿，曾是行旅们翻越青泥岭主峰前进行整修的最后一站。

青泥岭因多雨、泥泞而得名，大山深处的青泥村，在雨雾中显得很静谧。

见到了佛爷台的路标了。

勉强能行车的小路，我们差一点车轮就陷进旁边的田里，惊出一身冷汗。

佛爷台，众里寻你千百度。

整个崖面上浮雕一大龛，高3.60米，面阔9.80米，进深0.20-2.00米。龛楣呈弧形 龛内正中并列开有四个圆拱形龛，很有特色。

从右往左一个个细品

1.浮雕坐佛，螺纹高髻，方圆脸，弯眉细长目，穿双领下垂式袈裟，结跏趺坐于三重式仰莲台上。

2.方圆脸，白毫相，弯眉细长目， 高鼻小嘴，右脚置莲花枱上，左膝及莲台已全部脱离崖面。

3.浮雕为倚坐佛，左手抚膝，胸至膝部已大面积剥落。

4.浮雕坐佛，身着圆领通肩式袈裟，坐于三重式仰莲台上，佛头部残损较多。

2号右上龛的胁侍菩萨，下着衣裙，披帛在胸前做十字交叉，右臂上举抚胸，手心向内。还带着项圈及手镯，左膝以下部分已不可见。

来之不易，欢呼一下。

在陇南找寻这些散落在深山僻壤里的石窟，更多的时候是颠簸在路上，更多的时候看到的是残缺，更多的时候是寻找不果，更多的时候还要吃闭门羹，甘苦自知，我们还在路上，去往下一个刀刻的信仰。

（敬请下一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