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吃罗非鱼

闲人

　　8月22号，回老家第27天，早晨六点姐夫去钓鱼，我去菜市场。九点与往日一样在小区里享受阳光，有人问我这么热的天还敢晒太阳？不怕晒脱了皮？万物生长靠太阳，人也是一样，适当的晒晒是有好处的。

十点左右姐夫提着一个塑料袋晃晃悠悠的向我走来，我问他钓到鱼没有？他说钓到了，然后打开塑料袋让我看了看。钓的是罗非，鱼还活着。晒完太阳我回到家中，姐姐已经把鱼收拾干净。我问她什么时候吃？她说晚上吃。 老家拆迁已有十五个年头，住进城里的他们生活习惯却没有太大的变化。早餐还沿袭着一碗泡饭，一碟咸菜的习惯；中午吃的简单而朴素；晚餐又是鸡鸭鱼肉、又是酒，吃的很丰盛。我已经不适应这种饮食习惯，特别是退休后，生活清闲，饮食以清淡为主，早餐吃的丰富，中午吃的营养，晚上吃的清淡简单。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生活习惯，饮食文化各有不同。没有对与错，只有适合与不适合。我在北方生活了四十多年，回到老家无论是气候、饮食、生活方式已经不态适应。母亲现在跟着姐姐过，每次回来我吃住在姐姐家。为了适应他们的生活方式和饮食习惯，我只能改变自己，避免产生矛盾。

　　古人有围炉煮茶的习俗，今人有围桌喝酒的习惯。有肉、有酒生活富有，这是当下百姓生活的真实写照。我现在很少喝酒，过了五十以后喝酒的频率和总量越来越少。最近几年回老家，我只吃饭不喝酒，刚开始他们有些不习惯，觉得我不尽人情，不给面子。其实不是不尽人情，而是力不从心。

晚上姐姐做了两条罗非，弟弟买了烤鸭，看着一桌子的菜，大家喝酒的欲望又一次被点燃，唯有我无动于衷。姐夫说今天做了不少菜，问我要不要来一杯，我摆了摆手。大家边吃、边喝、边聊，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今晚吃饭的情景，让我想起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那是1984年夏天，当兵第二次回家。那时候还住在农村，家里生活条件很差，除地里种的蔬菜，自家养的鸡，也没有别的菜。回家当天，下午父亲扛着鱼杆去钓鱼，姐夫拉着我去捞小龙虾。

俗话说早钓鱼，晚钓虾，中午钓王八。下午能钓到鱼吗？我表示怀疑？父亲说：碰碰运气。退休后父亲回到了老家，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钓鱼、做饭、喝点小酒，生活过的简单而朴素。那时候池塘、水沟到处都有小龙虾，因其肉少，食之无味，所以很少有人吃。我和姐夫出去不到两个小时，就捞了四五斤小龙虾。父亲也钓了几条鱼回来，看来今天运气确实不错。父亲钓回来的鱼即像鲫鱼又不像？我问他钓的是什么鱼？父亲说是罗非鱼。就是现在人们常说的非洲鲫鱼。这是我第一见罗非鱼，觉得很好奇，蹲在地上看了半天。罗非鱼与本地鲫鱼非常相似，不同之处鱼的个头比本地鲫鱼大，鱼鳍长刺硬，鱼尾像团扇，鱼鳞颜色浅。

　　晚上父亲做了一桌子菜，有鱼、有鸡、还有小龙虾。吃饭的时候我更多的是关注罗非鱼，因为是第一次品尝，所以吃的时候各外留意每一个环节，鱼肉的味道，鱼刺的大小，入口的感觉等等。罗非鱼皮爽脆，胶质丰富，鱼肉劲道弹牙，味道非常鲜美，而且毫无任何怪味。

那天吃饭除了鸡鸭鱼肉外，父亲还买了几瓶啤酒。那时候啤酒刚刚进入农村，很多人还喝不惯它的味道。记得当年买的是金陵干啤和天目湖啤酒。金陵干啤比天目湖啤要贵几毛钱，酒精度数也比天目湖啤酒高些。这两种啤酒在当时的南京地区销量非常火爆，大家都在喝啤酒，尤其是天目湖啤酒喝的人非常多。

那天吃饭的情景跟今天一样，只是时间、地点和做鱼的人都已经变了。父亲离开我们已经二十多年，老家也拆迁住进了楼房，人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家户户不在为吃喝而发愁。

　　南京是一座火炉城市，三伏天热的要命。那时候家里没有空调、冰箱，也没有电扇，到了晚上家家户户都把桌子搬到外面吃饭、纳凉。我清楚的记得那天买回来的啤酒都是热的，我正愁着怎么给啤酒降温？父亲说：去隔别邻居家打一桶井水把酒泡上。那天我把房前屋后、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把小方桌搬到外面，地上洒上水，大家坐着小板凳围着桌子喝着凉爽的啤酒、吃着味道鲜美的罗非鱼，天南海北的聊着。那是一个充满温情的幸福时光；也是一个具有时代生活特征的画面；更是一个烟火气息浓郁的农家生活场景；现在想起来都挥之不去。

那时候罗非鱼成为家家户户餐桌上招待客人的必备菜，鱼之所以好吃，是因为养殖环境好，罗鱼生长在开阔、洁净、幽深的水塘中。而且养殖密度也小，水源流动，水质没有污染。那时候养殖的鱼很少喂食饲料，鱼几乎是在一种自然环境下生长。罗非鱼无论是清蒸水煮、还是红烧，肉质鲜嫩，味道鲜美。现在养殖的罗非鱼就不一样了，养殖户为追求利益最大化，养殖密度大，水质也差，在饲料崔生下的鱼生长速度很快，吃起来其味、其鲜都无法与那时候的罗非鱼相比。老家人现在都不爱吃罗非鱼，市场上也很少有罗非鱼卖，罗非鱼不在成为家家户户餐桌上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