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应守备四团《红星闪烁》之邀欣然命笔<br><br> 丹东,一个美丽而又气候宜人的边境城市,背靠锦江山,一条清澈蔚兰的鸭绿江横在城市的南面,整个城市依江而建,隔江相望是朝鲜的新义洲市。1950年10月中国人民志愿军就是从这里“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赴朝作战的。<br> 顺江而下数十里,就是鸭绿江与黄海的汇合处。丹东境内黄海海域有两个岛屿,大的是鹿岛,小的是獐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们把大的叫成了大鹿岛,小的叫成了小鹿岛。大鹿岛上驻守我团的一个守备营;小鹿岛上驻守一个守备连。据史料记载,大、小鹿岛南面的海域曾是甲午海战的古战场。<br> 小鹿岛仅有0.8平方公里,在辽宁省地图上很难找到。我的军旅生涯就是从那里开始的……</h3> <h3> 1977年春节刚过,结束了北井子的新兵连集训,在班长苏绍文和新兵连指导员何国芳的举荐下,我被点名要到了小鹿岛守备连,当上了一名连队放映员。时任指导员吴春太语重心长的一番话让我感到了肩上担子的分量:“听说你在新兵连表现得很好,又能写会画,所以把你要来当放映员。这可是一项责任重大,自律性很强的工作,好好干吧!”<br> 小鹿岛距陆地岸边13里,退潮时,人们可以沿着一条长年踩出来的小泥道儿进岛、出岛,但必须把握好退潮时间。天气好的时候还好说,赶上阴雨或大雾天时,稍偏几度就可能误入深海,性命不保。据岛上的百姓讲,近些年已有好几个人溺水和失踪了。夏天可以打赤脚,冬天则要穿上高筒靴子,因为一路要趟一段海水,过两处烂泥滩。小鹿岛‘西口’是步行上下岛的必经之路,但岛边横着一条海沟,退大潮时可以淌过去,退小潮得需要乘摆渡船才能过得去。<br> 连队放映员在别人的眼里是个“美差”,可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亲历的人才真正能体会到。每星期都要到丹东军影站换一、两次电影片子,要背上铁箱子,加上战友们的邮包、信件和积攒几日的报纸,每次都有30 多斤重。从小岛到椅圈公社的长途车站,全靠双脚走。每次要往返26里的海泥和沙滩小路,再走18里旱路,在丹东还要帮战友们购买生活用品,还要走上10几里路,我的前几任放映员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我非常理解战友们渴望家信和想看电影的心情,所以总是克服一切困难,力争尽早赶回岛上。遇到雨雪和雾天,为了防止迷路,就在海边兴隆山生产班给连里打个电话,战友们就三五成群地到西口接我。有时遇到恶劣天气能见度极低时,连长谭洪弟就带着步兵班的战士在西口山上架起重机枪,每隔几分钟就打几发“点射”为我引路。</h3> <h3> 海潮每天往后延时48分钟。记得有几次,走到西口海沟边时天已经黑了,潮水也涨到膝盖了,接我的战友怎么也看不到我。进退两难之际,我一张接一张地点燃了取来的报纸,战友们发现海面沙滩上的火光,于是摇着小船向我奔过来……</h3> <h3> 两年后,在全团学雷锋积极分子报告会上,我告诉大家:两年来我走了一万两千多里,相当于半个‘两万五千里长征’。为了丰富岛上战友们和百姓们的文化生活,我在‘鬼门关’前走过几个来回了……<br> 1978年底,沈阳军区开展放映技术比武活动,小鹿岛就我一个放映员,团里初赛我得了第一名。代表四团参加师放映队选拔赛,我又拿了第一名。随后代表守备二师参加沈阳军区放映队(组)的正式比武,我取得了‘单项第一名’,为四团和二师争得了荣誉。<br> 1979年3月,团政治处主任王德带领宣传干事王炳耀到小鹿岛搞年终总结,时任指导员的孙听达和连长谭洪弟介绍了我的情况。经过在全连战士和岛上居民中摸底考察后,临走时王德主任对连队干部说:这个兵我们领走了,到团里另有任用……</h3> <h3> 此后,无论在我的工作上还是在人生的经历中,军人特有的吃苦耐劳,勤奋钻研,乐于奉献的良好作风和品行一直伴随着我。1996年我转业到了地方,依然保持着这种良好的传统和作风。改革开放让一些人沉迷于五光十色、纸醉金迷的世界里,每当这时我总能感到扑面而来的小鹿岛上的习习海风,它让我清醒,让我振奋,让我想到了我依然是个兵。军旅歌曲中有这样一句:“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一辈子也不会后悔…… ”<br> 多少年来,小鹿岛始终萦绕在我的梦中!</h3> <h3>(此照片为1977年夏天,小鹿岛守备连全连干部战士合影,后排左一为本文作者)</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