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故乡明

岩云

如同往年，秋色渐美，秋气渐凉，唯一不同的是没能回到母亲的身旁。

晚饭后，十五的月亮还未凑到眼前，长安街边的霓虹灯却被热出了几分倦意。

也不知母亲吃了啥饭，十五的心情可好，会不会对我心生几分抱怨。

唉，谁让咱没有分身之术，总是这么自顾不暇呢。

电话比平时打通的慢了一些，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难道母亲不愿意接我电话听我说话吗。

听的出，母亲的情绪多少还是有些低落，即使看不到母亲的表情也能感受到其中还是夹杂着一些抱怨和不安。虽然姐妹两个晚饭后天将黑时才离开，虽然弟已经在往回赶的路上，但我的远离无疑还是有些极为不妥当的。

母亲告知了十五前的一些事，总是对亲朋的看望怀揣着歉意。

“我老了，这人情可咋还”

“没事，以后我慢慢还”

我说最近回不来，母亲立即接茬“你们都不要回来，都不要管我”

这样的对答就更加的让人有些受不了了，母亲天天满脑子都在“省事”，可这样是“省事”吗。

撇开那些不愉快，寻找一些轻松的话题，母亲的情绪好了很多，语气也愈加的温和起来。

母亲身边离不了人，可口依然是那样的强硬，甚至有些不依不饶。

母亲说东问西，把能想到的、该问的都问了一遍，我带着十分的愧疚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稍有闪失惹母亲不高兴了，能够深切的感受到母亲为她的儿女操碎了心。

前一段回去提前给祖先和父亲送了些八月十五的吃喝，想必已经收到，但愿他们中秋安乐。

倒是母亲越来越成了我的“心病”，别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就是和一个耳背的老人沟通也会变得越来越不那么顺畅，你说“聋子胡打岔”吧，有时的小声嘀咕却也能听的清清楚楚，有时怕听不见声音大点吧又说别人见她烦，那就声音小一点吧母亲又说别人不想和她说话，于是总是保留着一句话“我老了，说啥也不顶用了”“人都看见我烦”。

母亲处处替别人着想，唯恐别人不高兴了，甚至把过去纠正二姑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看来人人都过不了怕儿女这一关。

老来难，老来难，抖音里的哭腔常常会打湿我的双眼，撞碎我的玻璃心，看来我也许将来还不如母亲。

其实，能听父母亲絮叨也是一件十分奢侈和无比幸福的事，总比子欲孝而亲不待要强上千万倍吧。

因为我有痛失父亲的深刻教训。

孙子的寝事搅扰了一下，再回到窗前时已经看到明月高悬了。

今晚的天空纯净的没了一丝云彩，倒是那月皎洁的让人坐卧不安，难道是嫦娥因事没有奔月，还是路人因月没能团圆，一切向好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于是默默的告诫自己“想开看开”吧。

说归说，但还是更加认同“月是故乡明”一些。

没办法，戴有色眼镜看世界，又怎能不五彩斑斓呢。

借着月光翻翻网络，优美的古长安中秋诗句依然无法代表我的心，就不知在梦里可会有激扬文字和神采飞扬。

母亲大抵已经睡了，依偎窗前的我还在苦思冥想。

唯有月亮代表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