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十九:为母庆生

洞察力

母亲一生坚忍正直，朴实善良，以忠厚老实、勤俭持家和贤惠达理为标志。她辛辛苦苦地照料着一家十几口人的生计，直到五十多岁都从未过过自己的生日。

母亲第一次过生日是在1995年的春季。那时候我们住在东郊纺织城，她正好来城里帮我照管不到一岁的孩子。过完春节后，我被部队派去陕北出差两个多月。当我出差回到西安家里后，母亲高兴地把我拉到沙发上倾诉心事。我以为母亲是因为快三个月没有见到我而感到思念，突然看到我回来，非常高兴的样子呢。母亲对我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高兴吗？”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母亲说：“你出差期间，刚好是我五十三岁的生日，荣华（我的妻子）那天买了蛋糕，还在家里做了八九道菜来庆祝我的生日。你知道那天我第一次尝到生日蛋糕是什么味道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吃，后来荣华点燃了蜡烛，手把手地教我怎样切蛋糕一块一块地吃。那是我第一次品尝生日蛋糕的味道。”听着母亲高兴而激动地讲述，我也跟着不停地附和着点头表示赞同。

后来母亲回老家后，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和亲戚邻居们，逢人就夸我妻子对她非常孝顺。不仅邻居们赞赏，甚至连父亲也带着些许羡慕的口吻对母亲说：“看你的小儿媳给你买来生日蛋糕，把你美成什么样了，我什么时候也能尝尝蛋糕的味道啊！”听到父亲的话，我默默地在心里盘算着找机会也给父亲过个生日。

第二次给母亲过生日是在1998年5月，那时候正好是父亲的60周岁生日。由于母亲和父亲的生日只相差三个月，所以我和哥哥们商量后决定把母亲和父亲的生日一起庆祝。那天，所有的亲戚、朋友和邻居都来到我们家，我们请了厨师，以农村特有的大待客（关中口语，大摆宴席的意思）的形式为父母举办了一个热闹的生日庆宴。然而，那天唯一的遗憾就是全家人和父母没有留下庆祝的合影，现在回想起来非常愧疚。

第三次给母亲过生日是在2003年的飞机上，那时候我在单位工作忙碌，无法脱身，所以我让妻子和女儿带着母亲乘飞机去北京旅游，并请我在北京工作的堂弟宏斌开车去首都机场接他们，并为她们安排食宿。那次母亲非常高兴，也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坐飞机。

她们游览了天安门广场、故宫博物院、人民大会堂、慕田峪长城等很多景点，也瞻仰了毛主席纪念堂。回来后，母亲对我说：“坐飞机比吃蛋糕还要开心多了。”并在我跟前多次夸赞女儿很聪敏、很乖巧懂事，小小的年纪居然把北京的东南西北方向搞的清清楚楚，来回路途上和妈妈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说不愧是她亲手带大的孙女。

母亲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知恩图报的人，正如我在第十六篇中讲到的一双鞋垫的故事，那时候她就对我说，在北京游览了一个星期，多亏了堂弟车接车送的照顾，所以她也要亲手为堂弟一家三口缝制鞋垫。后来我把母亲为堂弟一家缝制的三双鞋垫带给了堂姐，请她转交给堂弟，以表示对堂弟的感谢。

第四次为母亲过生日是在2009年4月初。由于我去上海出差一个多月，回来后就和妻子匆匆赶往咸阳的小妹家为母亲庆祝生日。在小妹家为母亲过生日让她更开心地不得了。然而，一个多月后的5月26日，不幸的消息传来。

那天，母亲在老家大妹妹家的院子里帮他们晾晒黄豆时突然脑溢血晕倒在地。救护车赶到县城医院时已经是傍晚。我接到电话后急忙和表弟维强开车从西安赶往县城医院，医生告诉我母亲的脑动脉出血量近100毫升，需要进行开颅手术，但效果可能不会很好，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听了医生的话，我顿时大哭起来。

我下定决心要将母亲转院到西安的大医院抢救，却遭到急匆匆赶来医院探望的两个舅舅二姨小姨及姑姑的阻拦。舅舅和姨们处于年长有经验，说他们见到过这样的病人很多，脑部出血量太大，即就是抢救过来也是植物人，劝说不要再来回折腾了，最后的结局还是……我的心情特别难过。在我们心中，母亲一直是善良的人，为什么上天要让她遭受如此大的痛苦并离我们远去呢？

母亲静静地离开了我们，享年六旬有八。她的离去让我们悲痛万分。伤心过度的我，无法控制自己悲伤的心情，已经戒烟快一年的我，那晚在医院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妻子劝我不要再抽了，这样只能加重自己的悲伤情绪。但我知道，母亲在天堂里会一直守护着我们。

千言万语也道不尽我们对母亲的深深怀念，她老人家一生是辛辛苦苦付出的一生，是用最朴实善良的人品和大爱维护并支撑着我们这个大家庭，却没有享受过舒适的日子和晚年的快乐。每年的母亲生日，我们都会在心里默默祝福她。我们相信，在天堂的她能够感受到我们的爱和思念。

感恩母亲，感恩她的无私奉献和勤劳付出，让我们成长在一个温馨的家庭中。愿她在天之灵能够安息，也祝愿我们的家人和亲友们都能够健康幸福，万事如意。母亲，您是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们会永远怀念您，感恩您。您的爱将永远照亮我们的人生之路。

洞察力

2024年3月16日于西安

注:本篇选取的背景音乐为（天堂上的妈妈），由唐古演唱，请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