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山水间 放飞大西北

林子

　　西北甘青蒙宁14日归来，感慨良多。一是感其大。四省面积辽阔，江山千里，出游动辄需乘车五六个小时；二是叹其山河壮美，祁连山横贯东西，贺兰山雄踞南北。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铁马雄关，戈壁千里……

一路走来，累是真累，美也是真美。

九曲黄河如影随形，千变万化: 在兰州水波晏晏，岁月静好；到大峡谷则化为幽潭，靓若翡翠。日光下，微波无声，洒一谷的散金碎银。于群山万壑中，自顾旖旎，风姿绰约；黄河上至青海高原则于三江源头化为无数飞流湍急直下，如万马奔腾；在内蒙的腾格里沙漠腹地，黄河曲折迂回，流经通湖草原，天成了这里的沙漠湿地，湖泊绿洲，堪为奇迹；更神奇的是，黄河似乎对宁夏银川情有独钟，竟在这里慷慨地挥洒出200多个大小湖泊，生生把贺兰山下的沙漠戈壁变成了塞上江南……

一直以为祁连山是一座山。踏进西北才知道，祁连山山如其名，一路从甘西到青北，东西长800公里，南北最宽达400公里，可谓逶迤浩荡，连连不断，直入天边。4000－6000米的高海拔，让众多山峰终年积雪，催生出3000多条冰川隐身于深川大壑之中——虽未亲见，想象一下，那该是怎样的瑰丽壮美呀……

有人说，祁连山是半部中国史。仔细想想，诚不欺我。它不仅见证了大汉的强盛，汉武帝的雄才大略；还见证了汉与匈奴几百年鼓角争鸣刀光剑影的历史终结；见证了张骞、卫青、霍去病、李广等等一大批历史英雄的崛起；见证了河西走廊以及“河西四郡”的诞生。从那时起，武威（古称凉州）、张掖（甘州）、酒泉（肃州）、敦煌（瓜州）就在大汉的版图上熠熠生辉至今。

再说位于宁夏和内蒙交界处的贺兰山。它与六盘山是国内仅有的两座南北走向的山脉。早年读《满江红》时就被岳飞的“……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壮志豪情激动得热血沸腾。（虽然学界对岳飞词中的贺兰山争议颇多。以为岳飞抗金的贺兰山是河北磁州的小贺兰山，而非岳飞从未去过的西北贺兰山。但我以为，这个“贺兰山”应该只是一个意象，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代表边关要塞。）后来读张贤亮的伤痕文学《灵与肉》，更对贺兰山心向往之。

贺兰山北承昆仑之磅礴，南接中卫银川之沃野。横亘西北，雄镇塞上。贺兰山下的河西走廊不仅是塞上江南，更是大西北文明的摇篮。贺兰口存有的古人类书写的六千余幅岩画，内容涉猎广泛，包罗万象，似一幅敬呈于天地间的古文明画卷，可谓万年一眼，让人惊叹。这里因此也被设为世界岩画的永久会址；曾强盛一时的西夏国文明突然在一夜之间国灭人亡，踪迹难寻，惊悚天下；规模宏大的西夏王陵群背靠贺兰，横亘天地间，幽邃神秘；还有让中国电影走向世界的最大推手之一张贤亮和他用心打造的西部影视城……

还有，美丽的城市， 无垠的沙漠，浩瀚的戈壁，茫茫的沙化草原，神奇的绿洲湿地……更有最最好吃的各色美食时刻诱惑着你我他她的胃，让你想想都要流口水。大西北以它独有的大气磅礴，粗犷率性让每一个走过路过的人都终生难忘。

　　距离黄河发源地1600多公里的青海境内，龙羊（藏语，险峻沟谷之意）黄河大峡谷竟然长成这样。两岸怪石林立的花岗岩把咆哮狂奔的黄河硬生生地摁在这里，一洗如碧，涅槃重生。

注意到峡谷绿水中一个个圆圈了吗？那可是青藏高原最大的三文鱼养殖基地。

　　船尾划出的碧波让人想破脑袋也猜不出这里竟然是黄河。

　　远处的峡谷口就是被称作“黄河上游第一坝”的龙羊梯形水电站。

龙羊水电站从1976年勘测动工，到1989年全面建成运行，其间耗资150亿元，历时22年，总装机容量128万千瓦、年平均发电量60亿千瓦时。堪称西部现代化建设的坚强基石和强大后盾。

　　一边是无垠的黄沙，一边是海样的碧水；头顶是白云朵朵的蓝天，眼含的是万古茫茫的雪山。作为国内最大的内陆湖、身居鄱阳湖、洞庭湖、太湖之首的青海湖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就算整个世界都要抹黑你，我也要撕破层云叠幛把我的爱投到你心上。

日光穿破天际，惊起一湖鸥鹭。

　　茶卡盐湖是青海四大盐湖之一，以纯净浪漫到极致著称。四周雪山倒影，湖边花草簇拥，白云漂浮湖面，湖成“天空之镜。”而最大的察尔汗盐湖则以盐盖坚硬如铁闻名，夸张到青藏铁路和青藏公路就直接修建在盐盖上而成为世界奇观。另外的大柴旦翡翠湖和东台吉乃尔湖也各因其碧如翡翠而闻名遐迩。

通往盐湖的路如入云天。

湖面上随处可见的黑色溶洞，不知会通向哪里，令人遐想。

云在湖里，湖在天上，走过去应该会直接飞天了吧？

一列拖盐小火车凝固了时空。

　　看着翡翠湖里的一池果冻，心里痴痴地想，要是不咸就好了。

　　远方的山，洁白的盐，湛蓝的水，红顶的房……梦一般的仙。但我确定，这不是梦。

　　燃着炊烟的那户人家，拥一湖翡翠在眼里心上，谁也美不过你啊。

　　途中夜宿戈壁小城德令哈。老旧的旅馆将这个位于青海西北、柴达木盆地东北边、海拔近3000M、人口不到九万、还是海西州府县级市的尴尬，写实得淋漓尽致。它常年包裹在风沙，戈壁，荒漠，干旱之中，孤寂中带着苍凉。原本它天高地远，遗世独立，常人少至。而随着海子和刀郎的亲临渐渐为世人所共知。

海子这个堪称天才的诗人，4岁出口成章，10岁考上高中，15岁被北大录取，20岁成为大学老师，一路开挂，前程似锦。却不料25岁竟卧轨仙逝。他在写完《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这首求而不得的凄美爱情诗七个月之后，竟选择自杀来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而被海子深深打动的刀郎也随之来到德令哈。一曲《德令哈一夜》让刀郎心如刀绞，悲情似海 :

看着窗外烟雨中依旧车水马龙

始终无法清晰地记起昨夜谁入梦

毕竟心里也不敢轻易去碰刚愈合的痛

你再忍一忍

你再等一等……

刀郎几近崩溃地在德令哈郊外放声大喊: 海子啊，你为什不能再忍一忍，等一等？！

这一夜，我也在德令哈，漆黑的夜，什么也看不清……

　　传奇的阿克塞石油小镇，如今只剩下这个磕头机兀自独处，孑然无依。

这个小镇最早因石油而兴。盛极时，市阜繁荣，民富物丰，工学农商，欣欣向荣。后因石油枯竭，水质污染，人去室空，沦为废墟。废则废矣，竟因废成宝，一跃变身成影视基地。诸如《英雄》《九层妖塔》等等影视剧自此而火，小镇名声鹊起，也成了网红打卡地。

　　曾经繁花似锦的小镇街头，因为游客才有了生机。

　　《九层妖塔》里的大怪兽把小镇演绎的洪荒而又惊悚。

　　时代的印迹唤起每一位亲历者的无限唏嘘。

　　一直以为阳关是一个边塞要隘，屯兵重地，源于王维这句饱含伤感的诗句，“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如今站在阳关故址放眼一望，才知道，应该记住的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眼前的阳关真的是一条宽阔无比却荒漠苍凉的古道。

　　阳关真的很寂寞。这条静静地躺了2200多年的海关，目睹了汉武大帝的文治武功，亲历了中华民族的繁盛与荣耀。如今却人迹罕至，访客寥寥。当地文物保护做的很好，在阳关古道上修了两条木栈道，直通对面草滩。知情人说，这片草滩被称作“古董滩”。当年商贾云集通关，很多限出口的大汉奇货只能忍痛丢弃，埋在草滩里，希冀有朝一日还能取回。可惜最终受益的都是盗墓寻宝之人了。

　　当年驻守阳关的烽火台，像一座雄踞天地间的武士，巍巍然傲立于沙丘之上。虽历经几千年黄沙摧残，朔风刻蚀，依然纹丝不动，足见当年的建造工艺何等精湛，建造工匠是多么的敬业用心。

　　可以说是王维老先生拯救了阳关。尽管王维一生从未到过阳关边境，只凭想象写出了千古名句“西出阳关无故人”，但客观上确实起到了广而告之的效果。王老先生如果九泉有知，不知该当欣慰呢还是无奈。

记忆中的鸣沙山就是这样子的。棱角分明又雄伟壮观。几十年过去，鸣沙山虽容颜依旧，仍摄人心魄。

　　夕阳中的驼队神秘而悠远，仿佛时空键停，幻化成图。

　　时值黄昏，鸣沙山景区的游人不出反而潮水般涌入。人群中时空交错，仙袂飘飘，金钗步摇，唐风宋容，汉韵妖娆。一时穿越之感油然而生，恍若隔世。惊喜中养眼又润心，煞是好看！

　　路遇这样的阵仗却没想到，霸气侧漏，震人心魄。

　　日落西山，人们开始有序攀登，等待夜幕降临，鸣沙山将进入声势浩大的万人嗨歌模式，我们等不及，只好线上观战了。

　　网上截图一张，鸣沙山万人嗨歌之盛况可窥一斑。据说是今年才发起的，效果奇佳，吸引了全国各地人都赶来打卡。

　　嘉峪关是中国明长城三大奇观之一，也是国内最大的古关隘。东有山海关，中有镇北台，西有嘉峪关。作为明长城的最西边关口，可谓边陲锁钥，河西咽喉。

登城远眺。只见茫茫戈壁，浩瀚无边，只有沙石，不见人烟。就是在今天也要驱车6个多小时才能抵达，那么当年卫国戍边的将士要跋涉多久才能到达这洪荒不毛之地？军需补给又如何运抵，才能让驻守官兵衣食无虞？想想就肃然起敬。

　　一眼看过去，威严的门洞，威武的雉蹀，俨然神圣的国门。霎时间脑海中号角连营，杀声震天；耳边响起“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高亢誓言，依稀可见当年气吞山河的守边将士。

　　明朝洪武年间开始修建嘉峪关时，找到一位叫易开占的修关工匠。他精通九九算法，算出修建嘉峪关需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砖。历经168年后，嘉峪关竣工，竟然只多出一块砖。人们在对那位睿智的修关工匠叹服之余，就把剩下的这块砖放置在嘉峪关西瓮城门楼后檐台上，名之曰“定城砖，”以兹纪念。

嘉峪关外长城长，古道西风尽苍凉。

祁连山大草原一路相随，有逶迤苍凉的霸气，也有青山绿水如歌的行板。

张掖打开七彩梦，溢光流彩是丹霞。

云锦天章路，飞彩落人间。

群山万壑神调色，纵情挥洒七彩盘。

　　从张掖丹霞出来，美得不行，心犹不舍。可一个转身来到青海藏族自治州祁连县的卓尔山，就瞬间石化了: 只见目极之处，彩霞成云，铺满山间，杂花遍野，农田尽染。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几曾可得见？难怪卓尔山有“东方瑞士”之美誉，实至名归啊。

　　白塔在山，彩云在地，卓尔不群，堪为神山。

　　塔尔寺是西北地区藏传佛教中心。在国内及东南亚地区享有盛誉。宗喀巴大师诞生于此。他一生致力于藏传佛教的改革，创立了格鲁教派（黄教），被奉为一代宗师。后世的达赖班禅都对他尊崇有加。

　　塔尔寺的建筑以藏式平顶为主，兼容汉宫殿风格，古朴典雅，雍容大气。虽没有其他寺院建筑的金碧辉煌，但塔尔寺庄严中自带光环，低调里透着尊崇。不由你不肃然起敬。

　　只是在路上多看了一眼，青海藏族自治州的贵德，便一眼千年，定格下了西北的苍凉，粗犷和美丽。

　　名字叫通湖草原， 却隐藏在腾格里的沙漠腹地，这样的神操作也太不可思议了。但却是真的。

距离‌宁夏中卫市约26公里之外的这个通湖景区，地处宁夏和内蒙交界处，集沙漠、盐湖、湿地草原、沙泉、绿洲、‌牧村、‌岩画等多种自然人文景观于一体，简直就是一个被造物主施了魔法的存在。

　　一条绸带似的公路蜿蜒穿行在湖边草甸中，远处黄沙漫漫，迤逦天边。

　　在沙漠边缘，红柳不屈不挠地把她的狠狠地扎进沙漠。向下，再向下，甚至超过30米！她们你拉着我，我绕着你，像一群美丽的精灵，把一棵棵小灌木拉扯成了一大片绿洲。她们如大力神一般，一边护着清澈的湖水，一边挡着易怒的沙山。站在她们面前，我的眼睛有些潮湿，敬意油然而生。

　　一直想不通，动辄飞起的沙丘，动辄几十度高温的沙地，第一棵植物是怎样活下来的？后来举世震惊的“人进沙退”又是怎样发生的？

1958年8月，宁夏回族自治区成立前夕，中国首条沙漠铁路——穿越腾格里沙漠的包兰铁路全线通车。因为包兰铁路是世界上第一条穿越沙漠铁的路。举世都在关注包兰铁路的运行。

为此，国家专门成立了黄沙治理研究所。经过无数无数无数次的失败，最终，“1米×1米麦草方格”固沙法实验成功。加上后期发现麦草腐烂形成的“沙结皮”可以用来植绿，从此，治沙加绿化不仅让包兰铁路畅通无阻，还给西北治沙提供了神药良方。这种被冠以“治沙魔方”的固沙法不仅蜚声海内外，也成为至今无人逾越的治沙神器。

　　在腾格里沙漠腹地，向日葵花竟然在滚滚黄沙中傲然开放；号称沙漠女神的花棒也花繁叶茂；有女神自然有靓仔，名叫“柠条”的沙漠王子虽没有花颜月貌，却也生机勃勃；沙丘中，红柳，沙棘，骆驼刺等等参差错落，为一望无际的黄色点缀着绿色的希望。

　　宁夏中卫市的沙坡头，因乾隆年间河岸边形成一个宽2000米、高100米的大沙堤而得名。沙坡头北靠腾格里沙漠，南有祁连山围挡，中有包兰铁路贯穿，怀抱黄河第一湾……可谓占尽天时地利，深得造化青睐。

站在沙坡下抬头仰望，百米沙坡，如悬天飞瀑，蔚为壮观。人们或滑沙，或飞索，或滑翔。各得其所，乐此不疲。新建有三层免费长电梯堪称巨无霸，游客可以飘飘然登顶，施施然下山（沙山）。方便的很。

　　沙坡头古树多多。进入景区，路边都是动辄几百年以上的枣树和梨树。枣子在枝头青红相间，梨子金黄挂满枝头。登顶第一眼看到的竟是柳树，完全生长在沙子里的柳树。这些柳树树干粗壮，枝条茂密，一看就是有年头的老树。常识里知道柳最喜水和潮湿，真不知当地人是如何做到的。

　　塞上黄河第一湾。站在沙坡头西边往下看，黄河在这里非常霸气地把头拐进祁连山，尾巴扭成了一个大S。腾格里沙漠也只好乖乖地让开道，任君东北流。沙坡头上面，包兰铁路横穿腾格里沙漠迤逦天边，连带这片沙漠都跟着生机勃勃，活力满满。

　　得感谢唐玄宗慧眼识人，在公元736年，派王维‌出使塞上。那一年，河西大捷，朝廷派时为监察御史兼名噪天下被称“诗佛”的王维代表朝廷塞上犒军。王维途经沙坡头，此时黄河对岸炊烟袅袅，夕阳下，山河辽阔，气势雄浑。面对如此壮美的景色，王维热血沸腾，挥笔写下《使至塞上》这首名篇。而其中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一句，如神来之笔，成为千古绝唱。

　　第一次乘越野车在沙丘上遨游起伏，兴奋不已。前车扬起的沙雾如梦如幻，旷远无际的沙海随波起伏。站在沙丘之上，天高地远，宇宙洪荒。极目处沙峰林立，面目各异；参差中沙浪起伏，形态万千。空旷，狂野，寂寞，孤独……侵噬你的肉体，却能洗涤你的灵魂。难怪三毛会被撒哈拉迷住，宁可蜗居沙海也不愿委身红尘俗世。

梦中的那片海。

　　在宁夏的贺兰山下，有一个不知从何时起被废弃的原始古堡，名叫镇北堡。它苍凉而荒漠，寂静而冷峻。不知荒废了多久。当年流落在此的张贤亮慧眼识珠，一眼就看到了它的价值。可以说，张贤亮不仅是西北文学的领军人，更是西部影视题材的先行者，西部影视城的缔造者。从这个影视城里走出去的不仅仅有张贤亮创作的《牧马人》（小说名《灵与肉》），更有走向世界银幕的《红高粱》，《黄河绝恋》，《大话西游》《新龙门客栈》等184部影片，也成就了像张艺谋这样的国际范大导演，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莫言，国际大明星巩俐。所以，人们把镇北堡西部影视城称为“东方的好莱坞”。

拍摄《牧马人》时的场景道具。

电影《牧马人》中男一号许灵均的住所。

《红高粱》酒坊实景。

镇北堡影视城最经典的实景道具。

　　有样学样，最年轻的导演兼摄影，在认真敬业的指导男女一号如何在人群中多看一眼，情定前生。

　　著名学者冯骥才一句“岁月失语，惟石能言”，把贺兰山贺兰口岩画的文化价值揭示得深刻而富有哲理。无论从历史角度还是文化角度，这些岩画都给我们极大的震撼。对太阳神神人化的描摹，今天看来仍然符合人们的认知；对贺兰山古人类的自我刻画，与历史上少数民族的妆容极为相似；尤其那幅羊或鹿的亲子图，生动而温馨，放在今天也不失为一幅艺术珍品。

　　贺兰口岩画的巨大文化和历史价值，使其成为“国际岩画峰会永久会址”。

　　通往贺兰口的路边乱石铺地，杂乱而奇秀。问讲解员，被告知这里曾经是一片海，地壳运动抬升成陆地，故而如此。

我却有点不以为然。查了资料，方知这漫山遍野的石头应该来自贺兰山。

贺兰山山体都是光秃的岩石，由于季节性降水和积雪融水将石块冲到山下，有时还会引发大山洪。下山时看到很深的山洪沟即是佐证。

但这些石头也不是一无是处。经过岁月吹刷，石块与山下土壤融合，形成砂石地。当地农民在沙石地里种上西瓜，于是，甘甜可口、硕大无比的硒砂瓜就面世啦！

　　贺兰山下曾经存在过一个强盛的国家——西夏。大唐末年，生活在西北贺兰山下的李姓党项族因帮助大唐平定黄巢起义有功，乘机壮大。历经三代，通过联辽反宋，在李元昊时期称帝建国，自称“大白高国，”史称“西夏”。建国后，西夏借鉴中原文化，发展迅速，逐渐强大。

此时蒙古族正值鼎盛时期，扩张南下，一路杀伐，几年后西夏不得已降蒙。后欲联宋脱蒙，激怒成吉思汗，大汗亲率大军攻打西夏。遇村屠村，遇城屠城。未及全胜，成吉思汗重伤不治而亡。临终前，留下遗嘱，西夏不灭，死不瞑目。于是，西夏国在存活了190年之后，一夜之间人间蒸发，再无踪迹。

于是西夏史的研究一时甚嚣尘上，至今热度不减。

　　西夏史博物馆深邃的长廊和廊顶上投影的西夏文字，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是文盲。

　　西夏博物馆气势恢宏，展品精美。比如出土文物妙音鸟，作为佛教中的一种神鸟，半人半鸟的造型，被佛教界认为是极乐世界的吉祥鸟，西夏王陵中出土很多；另一尊是坐佛，形容俊美祥和，慈眉善目；右下角的是最神秘的西夏文。让人崩溃的是，明明看着都像汉字，但仔细看却一个也不认识。‌也罢，目前全世界能通晓西夏文的专家不超过10人。国内仅有的一位郭沫若先生也已仙逝，如此想想，西夏文字盲就盲吧。

　　西夏博物馆里党项人的塑像，其民族特征很明显。

　　西夏王陵在银川市西部的贺兰山下，一马平川，占地约50平方公里。其中包括9座帝王陵和271座陪葬墓，还有1处大型建筑遗址和32处防洪工程遗址，以及多座砖瓦、石灰窑址。陵墓把汉、佛以及党项几种文化融为一体，造型别具一格，有“东方金字塔”之称。

这座最大的陵墓据说是李元昊的。

　　西夏王陵地处贺兰山下大平原，地质粗糙，少存雨雪。夏季花草遍地，一片生机。贺兰似帷，为王陵遮风担雨；地域宽广，几乎囊括整个西夏各朝代的帝王重臣于此，是目前历朝地面皇陵中规制最大、保存最完整的。

　　贺兰山的岩羊生性机敏，在山上都极少见到。但现在，他们却在贺兰口景区成群结队地聚餐。可见生态环境大大改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已不是一句空话了。

　　大气磅礴的银川览山公园。览山由人工堆积而成。山顶上建有览山剧场。由18个空心拱加四个实心拱而建成的罗马柱气势恢宏，成为无可争辩的公园地标。整个览山剧场有两万多个座位，面朝银川的人工河“爱伊河” ，无论是观日落还是休闲娱乐都给人极惬意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