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诗文作者:陳子瞻</p><p class="ql-block">引用图片:网络(忱谢原作者)</p><p class="ql-block">美篇编号:570746</p> <p class="ql-block">华夏几千年的文化传承中,传统节日占有很重的位置。春节不说了,铁定是阖家团圆的隆重节日;元宵看花灯寻开心,清明祭祖先谋家业,端午划龙舟思故人,唯有中秋最是撩煞人,既有团圆意又含思念情,既有浓情厚意,又有几分凄清。所以,带给人的往往是天高云淡的冥想,秋月清光里的缱绻。</p> <p class="ql-block">1958年,那是一个火红的年代,中国掀起“大跃进”热潮,提出“赶英超美”,不论城乡,铁锅铁管铁门窗,只要是铁,架个土炉子就烧火炼钢。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钢没见炼出,我倒是从娘胎里炼出来了,家里顿时也一派红火。3月20日这天,我和我哥几乎同时“出炉”。就这样,我们这对双胞胎便毫无惊世骇俗的预兆就降落在大炼钢铁的火红岁月了。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我们就这样一天天的长。</p> <p class="ql-block">小时候,最盼的就是过节,记忆最深的节日除了春节就是中秋了,因为都有好吃的东西。印象中,那时过中秋节和现在起码有两处不同:一个是天气明显见凉了,月亮冷冷的洒着清辉,透着几许或浓或淡的情愫;另一个,月饼差不多都是一个个用纸包裹着的,看上去油浸浸的,先是眼馋,跟着就忍不住吞口水了。那个年代,一般家庭过中秋,小孩子要爽心地吃上个把月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经济状况好点的,是把一个月饼切成四芽,两个月饼就可以分给八个人吃。而我们家里,尽管娃儿多,经济也不宽余,却每次都能顺心顺意地吃顿月饼。朦胧记忆里,每逢过年过节,母亲几乎都不在家,晚上还要加班。</p> <p class="ql-block">有一年过中秋,我大概七、八岁,晚上我们都美美地吃完了月饼,直到要睡觉了,母亲才步履蹒跚地回来,佝偻着腰,悄无声息地靠在楼道的栏杆上。我迎上前去,看见母亲一脸倦容,头微微低垂,两眼没精打采缓缓地喘着气,显得疲惫不堪。我把月饼放在母亲手里,说,“妈,今天过中秋。”她“嗯”了一声,还是一只手拿着月饼,挂在臂弯上的单衣滑落到地上也不想去捡起,就这样弓着腰,老半天也咬不下一口。我拾起地上的衣服,想搀一把,母亲摸了一下我的头,说,“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很多年以后我才从大姐那里知道,原来,母亲总是利用节假日去干别人不愿做的事——修路挖坟冢挣钱。哦,我的老母亲哟!</p> <p class="ql-block">此后,每至中秋,尤其是母亲离开我们的40年间,一拿起月饼,脑里就浮现出母亲清癯安静的脸庞,想着她从未因生活的重压而叫屈,总是默默承受,甚至没有过一声叹息。此刻,我的眼泪就下来了。</p> <p class="ql-block">今年的中秋夜,我还是站在阳台上,凝望夜空的月亮,像一个嵌入了冰糖的月饼,甜美地,安静地挂在天幕上。一片轻云过来,遮蔽了冰轮般的月亮。夜风轻柔,月儿时隐时现。哦,我知道,那是母亲带给我们的祝福和慰藉。</p><p class="ql-block">我的眼泪又下来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选自《顺风而呼》中国金融出版社)</p> <p class="ql-block">甲辰2024年9月17日中秋节于山城•虚谷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