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小故事】撞车

实圃斋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本邑有过一次“撤区、扩镇、并乡”的大改革。方乡和圆乡合并，统称为方圆乡，乡政府驻地设在圆乡。为便于工作开展，方乡划为一个工作片区，由一名片长和片区驻村干部留守。

　　两地间隔约五公里路程，由一条沙石公路相接，过往车辆不多。晴天，载重车辆过境，扬起灰蒙蒙的尘土，能见度很低，虽近在咫尺，视线也模糊。自行车是乡干部出行的交通工具，片长则拥有一辆二手的摩托车。一年四季，不管刮风下雨，在这条沙石筑就的公路上，都可见乡干部来往匆匆的身影。

　　那个时代，还没有“禁酒令”一说，乡干部中能喝酒的，多数群众关系好，口碑也不错。童家村的王支书在几个星期前，就和片长约定在他家杀猪的那一天，中午宴请片长，请片长务必拨冗光临。

　　那一天，片长忙完公务，守信赴约。临行时，办公室文书通知，下午二时赶到方圆乡政府开会。

中午的杀猪菜确实味道，片长酒量了得，把一桌作陪的人，个个喝得东倒西歪，吐词不清。片长还记得开会这档子事，便与众人说：“我还要开会，如有不服者，晚上回来再战八百回合”说罢，跨上摩托车。平时一脚踩便启动的摩托车，那天他连踩了几脚，才“突突”地冒烟。酒后，脚力软绵绵的，难怪摩托车不听使唤。

　　片长驾着摩托车疾驰在沙石公路上，身后扬起一溜歪歪扭扭的烟尘。行进至方圆乡政府门口放慢速度时，被一辆重车超越，漫开的尘土瞬间蒙住了视线，说巧不巧，和前方村民推栏粪的独轮车撞了个满怀。

人倒是没事，片长栽在了栏粪堆里，起身抱怨村民：“你也不知道踩一下刹车”。面对满嘴酒气，浑身沾满栏粪的片长，村民哭笑不得。

　　今天，村村通柏油马路，村民早已不养猪养牛，酒驾也立法了，再讲“撞车”的故事，年轻人或许不可信，却是我亲见、亲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