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日的思念…… ———纪念父亲97周年诞辰

剑夫子

★父亲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照片，这是一张旧底片翻拍的；但他的模样，永远铭刻在我们的心中！…… ★1992年，慈利二中50周年校庆_家人合影(除剑波在老家未来外，就是全家福了)。【说明】后排左起：我的老伴，妈妈，爸爸，我(剑夫子)；前排：女儿文妍，侄女飞儿。 ★父亲是一位老师，在我的心目中，他首先是一位老师，其次才是一位父亲。在他的人生路上，高持红烛——燃烧着自己，照亮了学生(当然也包含我)的人生之路…… 【题记】感谢父亲，赐予我生命；感谢父亲，敢为人先，助力我这个超龄“小学生”，鼓励我参加高考，并侥幸成为考场“黑马”……　 　　 秋日的思念…… ——纪念父亲97周年诞辰 作者剑夫子 时维八月，瓜果飘香。中秋牵手国庆，走在秋天的路上，正和我们握手。在这特别的日子里，我特别怀念我的父亲。 想当年，我和许许多多男同胞一样，初为人父的那种惊喜，还有为父路上的种种艰辛和期盼，我都曾一一亲历；到现在，我早已升级为爷爷(或外公)，已是“古稀”之人。 然而，在这特别的日子里，哪怕是“古稀”的心灵，却依然善感，未能学太上之忘情，我怀念我的父亲。 父亲辞世那年，才满七十二岁，刚过“古稀之年”，但从现在的观点来看，还是走得早了一些。我自然知道，他的心里，还有许多未了的愿望：小孙女还未进初中；大孙女刚上高中，距离大学，还有很长的一段路；我在县城的新宅，还未峻工…… 正如孔子所说，“子欲养而亲不待”，可恶的病魔，残忍地夺走了父亲的生命，他终究没有等到那一天，至今已经辞世二十六周年…… 父亲属于秋天，或者说秋天是属于父亲的。 父亲名讳“仁秋”，生于秋天，走在秋天，确实名如其人：“仁”字陪伴他走向生命的终点，又始终像“禾”一样朴实，像“火”一样热烈。每到秋天，总是引发我无尽的怀念…… 1978年的那个秋天，我这个超龄的“小学生”，忐忑地走进高考考场，一不小心，一鸣惊人，竟然侥幸地考上了大学，成为一匹考场“黑马 ”。 踩着青春的尾巴，刚好赶上了恢复高考的首班车，不少人说我运气好。其实我心里明白，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感谢我的父亲！ 是他，从幼年起（小学三年级）就培养我读书的兴趣；是他，养成我自读的习惯；是他，坚持教改实验，把我逼进考场，跳级考上中学，让我有幸尝到了读中学的滋味。同是一年，初一自然远胜小六。我几乎读完了学校阅览室的藏书（文史类），后来的许多高中生可能也没有达到这个标准。 父亲俭朴一生，赶场时连包子都舍不得买，也从未给我们买过零食。唯一的一次，我和堂妹（尚任）在志欣屋场扯猪草，竟然带来糖果，我们每人分享了两三颗。 父亲给我最好的礼物就是书。他当时在东岳完小任教，回家的时候不多，每到周六，就托屋后的军哥（银堂伯伯屋里的尚军）给我带回几本书，有大部头的长篇小说，也有一些杂志，如《少年文艺》《儿童文学》《人民文学》《解放军文艺》等等。 书自然是借来的，他微薄的工资不足以自费。有的书周日就要归还，就逼得我连夜赶着看，培养了我的速读能力，也养成我囫囵吞枣不求甚解的毛病。但最大的收获，就是养成了爱书的兴趣，觉得那就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有一点像犹太人的孩子——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也许是父亲当时没有想到的。 父亲只教过我一年。五年级时，父亲调到卓坪学校，任主任教师（相当于后来的校长），他教我们班的语文课，又是班主任。父亲爱好广泛，又充满活力，因为他的到来，小小的山乡学校平添许多生机，我也跟着沾光了。 篮球架竖起来了，操场多了些人气，像模像样了。父亲个子不高，但运球速度很快，单手投篮很准，可谓球场骁将。 原先供菩萨的地方，摆上了乒乓球桌。蓝色台面漆上了白边，非常标准，完全按资料打制。我们这几个球迷兴奋不已，有一种鸟枪换大炮的感觉。父亲是我们的启蒙教练，推挡还不错，但很快就成为我们的手下败将。后来，组队参加联校运动会，团体分仅次于东岳完小，我是单打亚军。 父亲当时正“走红”，受到领导的关注。有一次上公开课，区乡两级联校长，率领一众老师来了。事先没有彩排，让我出了小风头。课文是关于长征的，其中一个词语叫“茶砖”，课本无注释，有同学提问，我抢先举手，回答完满，还画蛇添足，说是从《星火燎原》上看来的。 学校出黑板报，我和尚统成了责任誊写。记得有一次，是转录《人民日报》的消息，题目是“我又击落美帝一架u2高空无人侦察机”，当时见识少，误以为掉了“国”字。 学校排了一出时新话剧，名叫《夺印》，是反映阶级斗争的，我在其中扮演男2号。其实以我当时的身高，还有黑瘦的面容，并非最佳，导演老师明显是看了我父亲的面子。后来，我还担任了少先队的中队长和大队委员。 再后来，父亲借鉴《人民教育》的教改经验，想放一颗跳级卫星，从我班抽了5个同学，到六年级听数学课。其中四人中途退场，我一人坚持，也没超过10天。 本以为此事到此告终，哪晓得父亲硬是逼着我，跟着六年级参加中学招生考试，想不到的是，我竟然侥幸考上了，然后就坐进了东岳附中13班的教室。父亲的教改，总算没有全军覆灭，为他争了一回面子；最沾光的还是我，尝到一年中学的滋味（文革开始后再无机会），打下了一点代数和几何的底子，让我的作文大放异彩，还赢得大半个图书室（初一一年时间，把图书室的文史类书籍几乎看完）…… 我当然记得，关键时刻，是父亲步行数十里，把恢复高考的信息告诉我；77年高考，侥幸上线，却在体检中被刷下，遭遇人生的“滑铁卢”；是他一锤定音，鼓励我再考，他念叨的一句名言——“人不下马，马不离䯃”，连不识字的妈妈都记得滚瓜烂熟；是他及时提供信息，让我买到复习资料；还是他，带我奔赴杉木桥，寻医问诊，并借来《数学自学丛书》…… 感谢我的父亲，归根结底，是他的助力，让我考上了大学。 衷心祝愿您天国安好，相信你一定能与世俱进，享受来世。 啊，父亲，您迎着秋风走来，踩着落叶归去，秋天是属于父亲的。 “月到中秋分外明，每逢佳节倍思亲。”永远怀念您呀——我敬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