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川乡村记忆（四）

浙青光平

今日十五月儿圆，思乡话儿说不完。回忆良川第四篇，圆月美篇共团圆。

青田县城二O二四年八月十五圆月夜景。专业攝影八月十五月亮照片

洗浴（游泳）

游泳，良川人讲洗浴。

夏天，每天洗浴两次。一是上山割柴挑回来，经过溪边，渴柴担在墙边，扑通一声跳下水，汗流浃背在溪水里一洗，既凉快又消疲劳，非常舒服。

二是下午劳动回来吃过饭，汗出如流的到大岩头潭洗浴。但只有男性大人小孩。潭由浅到深，小孩会在大人带领下，先在岸边的浅水里戏水，两手撑在水底，两脚在水面“扑通、扑通”上下摆动，水花乱溅，再玩玩“忍水气”（头钻到水里忍气）、“贡水肚”（整个人在水底下往前游）等，玩水月余，小孩无师自通慢慢就会游了。大人则随意在潭里里游来游去，但只会一个狗爬姿势。根本不知道有什么蛙泳，自由泳、蝶泳......。

洗澡必须换裤。6o年代前大人小孩洗浴都是光屁股，都一样谁也不觉难为情，女人看见也不当一回事，70年代开始大人穿短裤或三角裤，18岁以下依然光屁股。大人洗澡是穿着短裤下水游的，洗好后上岸，拿着干短裤，走到稍远的地方，背朝众人，匆匆换下短裤，汏浴最后一个上岸者要从“脚窝彭”过扔三块小石头到潭里，一是震吓水鬼，二是保自己与大家平安。

七十年代，有了简易游泳裤，三角裤头一边开着有三对带子，洗澡前，可以不用脱掉短裤就能换上泳裤，先穿上一条腿，再把泳裤塞到短裤里面拉到另一边，把三对带子系起来，脱掉外短裤，这样，小弟弟就不会暴露光天化日之下。泳毕换裤，反个程序就完成了换裤了，简单方便又遮丑。

女孩很少到河里洗澡的，一是女孩很少有人会游，二是女孩身体不便给人看，三是无法换裤，有胆大的女孩也有去洗澡的，只是穿着衣裤下水，穿着衣服回家。到了1968年省革宣队来良川，城市女同志带着草蓆穿泳衣到水里游泳。结束后將草蓆围成圈在在里面换衣服。从此村里女人开始带草蓆换衣游泳，女人洗浴人数与日俱增。

柿树旋

良川沿溪有5棵2人合抱大柿树，后畔山也有一棵。果实累累，春绿夏盛秋黄冬落叶。小时候，春天一班小孩拿着锄头挖和竹筒到柿树下挖柿树绳喂鸡，只只饱满，天天挖都挖不完，鸡也喂得肥胖，母鸡天天生蛋。

到九点钟左右，拣拣许多落下的柿树落果蒂，我们叫柿树旋，两个相扣很牢固，用龙芝杆一插。拿到上个埠头水圳下流下岩隙流水处，两头放岩上，在流水的冲击下飞快地＂哗哗＂旋转，上下一排十几个，看看一个个旋转如同水碓里的水轮飞旋，高兴极了，玩得常常忘记吃午饭。其实那时候的童年生活比现在充实有趣，动手又动脑，不花钱无约束，青梅竹马，无忧无虑，天真纯洁，自然无污染。

金针国（杆）

大自然总是不断给小孩创造玩物，水边柿树旋的柿树蒂落幕，又迎来了金针国（杆）的玩耍，春夏之交金针花开过，孩子马上去拔金针国（杆），把金针杆拔来后折成每段长20公分，地上用瓦片角画一小圆圈，將金针国放入其中，將金针国放入手掌中往上抛，落下抓住给谁，叫揹国。也有每人放一条在圆圈内，各人用金针国挑出归谁。几个小朋友在一起又是玩个半天不停渴。每天去拔摘了花的金针国，又揹国赢了别人的，金针国总是装满口袋，或者一大梱滿载而归，高兴的甜如蜜，滿满的幸福指数。

玻璃丝

早年有一种扎辫子的半透明丝线，叫玻璃丝，红黄蓝绿紫，五彩缤纷。供销社、代销店或卖杂货处都有卖，便宜实用又漂亮。

那时候，小女孩扎两根小辫子或者两扎小弯秀发。还有剪短发的，单边扎一束秀发很时尚。少女晨起，漱洗之后便是梳头，一手拿着木梳，一手抚着秀发，对镜梳妆，一手捏发根，一手把玻璃丝一圈圈绕扎上去。在乌黑的秀发上点缀着红黄颜色的玻璃丝，分外漂亮，难忘青春少女。用橡皮筋衔在嘴里，梳好头发，用橡皮筋一扎，虽又快又精神，但无玻璃丝漂亮耀眼。自从有了玻璃丝，橡皮筋销声匿迹，细小彩色玻璃丝展现了青春少女的美丽风姿，让人回味无穷，十八岁姑娘花开更鲜艳。

后来玻璃丝又变成伶俐少女编织花果的好材料。她们用不同的颜色，编织花朵、橘子、花生、小虾等等工艺品，惟妙惟肖，十分逼真，人见人爱。同学之间作为交流纪念品，男女之间馈赠那是青春美好的痕迹，相恋情人赠送更是爱情信物。

小小玻璃丝，见证了一个时代的美丽和情怀。

渡鱼

毒鱼，良川人叫“渡鱼”。

夏天干旱，人们常在村前小溪，山坑，田后坎戽鱼，改善生活又有乐趣。

良川境内十二都源，七潭八滩相连，溪水遇岩冲击成潭，潭下游成浅滩，潭里藏大鱼，浅滩鱼产卵。

夏天干旱，水小潭浅，村人多人组股，一股一份茶籽饼，先把茶籽饼放捣臼里捣细，再拌些许红黄泥起沉淀作用。当时还有一种毒品叫雷公藤，野草叫“辣蓼”，也可毒鱼。

人们在滩头用大石头和草茎饼把水拦在上游的深潭里，开一个缺口，等放茶籽粉时堵死此缺口。在滩尾用石头拦成一个出口，出口处放个＂倒须笼＂或＂鱼帘＂，中毒的鱼会随水流逃到里面，自动落网。

缺口堵死后，水更浅了。此时，将有茶子粉的毒球放到水里，鱼喝了有毒的水，加上火热的太阳，便半死不活，人们就很容易捉到鱼了。妇女小孩捞鱼忙。有些胆大捉鱼佬偷偷溜到前边捉，被正渡看见就大声吆喝，见有大鱼被捉，便破口大骂。：边叫边骂边泼水赶走捉鱼佬，很有意思。

捉鱼很有趣。见到半死不活的鱼，便用鱼叉一顿或用菜刀背往鱼一敲，鱼死了就捉来了。还有的鱼躲在岩下，举起一块石头往岩背一砸，岩下的鱼被吓晕了，鱼就从岩下翻白滑溜出来。还有的看鱼躲在岩下，就用手在岩下抓鱼，内行者一抓一准。捉鱼的工具有鱼叉、鳗剪、网兜等，装鱼的有鱼篓，箩筐。

有一年钓鱼，我父亲一贯，有一只四斤多重的大鳖没人要，说二斤算一斤鱼，我父亲聪明要来了，真好吃，第二天还有满满的一盆胶冻。农村讲鳖吃厌无人吃，我们是得了便宜还说我爸风格高，过去农村人真笨，如发紫甜甜的桑叶椹就是无人吃，小孩偷偷还被骂说会毒死的，现在人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

拙窗蜂窝

野蜂青田话讲＂窗蜂＂，打野蜂窝讲打“掘窗蜂窝。 小时候，我们经常在野外干活，看到窗蜂窝，就会约几位小朋友一起去打窗蜂窝。接近蜂窝，在稍远处用石头或泥块扔过去，或用长杆戳，把蜂窝外的蜂赶走，蜂子看到被人拆散抢不顾人类强大，张开翅膀，向人猛扑过来，来不及躲的小朋友，就会被蜂叮。蜂不叮其他地方，专门叮人的脸蛋和额头之间，最多就在眼睛旁。被蜂叮后，不一会儿，脸会红肿起来，又痒又痛，甚至眼睛肿得眯起只剩一条缝。你想吃蜂，总得付代价。人家命不要，你吃它痛一下应该是报应。等蜂全逃走，我们用杆子戳它下来。

窗蜂窝，大船像向日葵，扁圆形，背面中间有一蒂连接在树枝上，前面是蜂孔，有的三面层，一孔一条蜂虫，是蜂娘的儿子，开始很小，慢慢长大，最后成蜂飞出。

蜂窝带回来，先用缝衣针把蜂蛹一颗颗挑出来，有的快成蜂了，有的芝麻一般大，这些都不好，太小又太老，最好半大蛹，又白又胖，又润又嫩，美味佳肴。

挑好蜂子，既高兴又残酷地把蜂子放在火锨里，伸到烧火的锅灶窝烤熟，边烤边流口水，等到烤熟了，小朋友分着吃。奖励被蜂叮的多几颗。哈哈 ，香味扑鼻，脆香爽口，好吃又营养，味道好极了。

小朋友在火灶旁吃得津津有味，其实蜂爸爸妈妈在伤心流泪，恨不得灭了人类。长大了想想为了自己的口爽被钉咬，还吃了蜂的子孙真实不应该，得不偿失。

老古屋，

良川古屋的传统和风水，坐北朝南，大吉大利。一座连一座，都是三合院四合院，两层楼。一屋一姓，少数一屋两三姓。住在一座房子的人叫＂共道坦人＂。

门楼。三，四合院的门面，庄重大方，雕画精致。是整座大屋的公用通道，红白喜事、种田割柴等都经过门楼，门楼正面有照屏墙，少数门楼侧开没有照屏墙。

道坦。门楼进去便是道坦，露天道坦众用，用鹅卵石铺就如如意，元宝，铜钱，龙凤，鹿等花纹，美观大气，宽阔耐用。天晴＂晒窝耐＂搭起来晒东西，晒窝耐就是三条＂更豆欠＂上头用绳缚牢，再欠分开叉在地上，两个三窝耐上面横一条＂竹竿＂就可晒东西了。晒好一收放在廊檐下不占地方。道坦周边，每户人家各自前面用石头隔一小方块作为垃圾堆积地，积满了担到灰寮里继续霉烂后种庄稼。夏天共大屋人各背一块大松树板或竹床到道坦里，放在两支四尺凳上，眠上去乘凉睡觉。小时候，眠在松树板上，竹床，四尺凳上仰望星空数星星，看银河。听大人讲驮话，海阔天空，妙趣横生。

长间（中堂）朝道坦，一座屋的正中众用。每户人家红白喜事，分家协商都在长间进行，红喜事长间摆酒，白事挂灯念佛。还有请老师做木，做篾，弹棉花等都在长间进行。四交石屋左右两间还有房间和廊檐。

夹檐头。每屋道坦之间是夹檐头。夹檐头单层没楼房。但雕梁格窗，精致豪华。家人下雨天回来，先过夹檐头，洒去雨水一部分，再到屋里头。夹檐头也是供大屋人一起吃饭念大山郎的地方，每餐大家端着饭粥，一点腌菜菜干放碗头，一边吃饭一边念大山郎，有好吃的东西端出一同享受，生活虽艰苦，欢乐满屋檐。夹檐头有两个廊檐柱，经常有人利用锯木板，把弹好墨线的树段竖起来，靠在廊檐柱旁，上头缚上木楔楔牢木段，接着，两人沿木段墨线开始锯板。从上至下，站姿，弯腰，坐势用锯板锯你来我往，使劲锯。锯到中上最省力站着锯，锯到中下弯腰锯，锯到下面席地锯。直到把木段锯成板，再给老师做成家具。夹檐头也是放石磨和捣臼的地方，供众人舂米磨麦磨豆腐等用。唱门头词，打卦，唱蓬蓬戏（道情）都在这里进行，这里人来人往，聚散自如，和睦相处、其乐融融。

住房。长间两边是住房，靠长间的叫正间，接着二间、三间、火厢，又叫五间两火厢或七间两火厢。大儿分正间，依次二儿分二间，三儿分三间，一般娶一个儿媳妇分一次家，上辈去世，兄弟再分屋分家私。正间二间睡觉，火厢烧饭吃饭。客人来了有的坐夹檐头嬉嬉，有的坐火厢间念念。楼上有仓和柜，放稻谷、番薯、粉干面等食粮，剩下的空间放柴放稻草，柴砍回来放道坦晒干后再用来烧饭。楼上还是孩子（捉迷藏）玩的好地方，一屋的娃一边藏，一边寻，有的藏在柴堆里，有的藏在稻草堆里，藏来藏去玩得很开心。

猪栏、灰寮、粪桶间都建在屋后半（北向）。既隐蔽又不影响外观。

床。农村有花床，洋篷床、卷洞门床、凉床、两头搭、竹床，车木床等。财主人家睡三个人的花床，底下推进放落，底推是床睡觉，可开可关。床上面是天花板。床外退是踏凳，踏凳一边放柜箱或床头柜，一边放尿盆和尿盆柜，尿盆放在尿盆柜里面，好看又卫生。穷人家就是睡两头搭，尿盆也没尿盆柜。冬天，一家人四五个睡一张床上，有两头睡，有倒插头睡，这有共头睡一个接一个。人口多的家庭横竖各放一张床。

房屋正厅两边（道坦左右）是厢房，道坦外边是门楼屋，有的大屋有底外退道坦，大部分财主还有屋后花园，鱼池，水井和后照屏墙。

一座老屋，不管一退，二退，三退。大门一关，就是一个家族小世界。和睦相处的其乐融融，争强好斗的鸡飞狗跳。因此规距风俗习惯限制很多。保证了家族兴旺发达，长治久安。

铅角子钱

好象三四岁那样，我爸抱着我到供销社买东西，售货员和我爸是好朋友，找给我二个铅角子，锃光瓦亮，真是好看，我问爸是什么东西，爸说：叫铅角子钱，可以买东西。我学了好几次，太拗口就是讲不来，就一直不停的问为什么这东西能买东西，其他东西不能买，被问得我爸也说不清，说我，这小孩子有点烦。其实到如今我也弄不明白造一个分币造价也不止一二分，不是亏了吗？

可那时候，几分钱的买卖有很多很多。

蚕豆花七颗，葵花子一把。

自来火（火柴）2分钱一包，

经济香烟，8分钱一包，白壳，困难时期叼在嘴里人们刮目相看，8分钱二十支香烟现在谁都不相信。

1分钱两三颗是没有糖儿纸包的，叫三角糖，1分1颗的子弹糖，五颜六色的小圆珠糖，放在嘴里甜蜜蜜。

冰条3分5分，3分清凉可口，5分甜中有味，小冰贩背着木板箱，里面放棉花包隔热放冰条，边走边用木头敲木箱。捧冰，冰棒，三分五分，叫个不停。

茶油炸的油条五分一条。 豆糕两元一块。

橡皮筋，1分4条。小女孩最喜欢用它扎两根小辫子。后来，样板戏李铁梅长长的单辫，分外诱人，赶时髦髦的女孩便留起了大长辫，但不是用橡皮筋执，走在大路上志高气扬，回头率满满。橡皮筋，男孩用来做弹弓，先搞铅丝叉或木叉，再把橡皮筋接起来，装在叉上，找一块小石子，放在皮筋上，看到小鸟，眯起一眼，对准小鸟，眯着一只眼拉开橡皮筋，嘣的一下，小鸟遭殃。还常把人家的玻璃窗打破，打到人被骂马上逃。喜欢玩的男孩很多。很多女孩玩跳橡皮筋，把橡皮筋接起来好长好长，两小女孩牵着两头，中间一女孩跳，边跳大家边唱童谣：

一二三四五六七，

马兰花开二十一，

二二五六，二二五七，

二八二九三十一……

跳错了，下个轮别人跳。

拣到1分钱很高兴但得交给警察叔叔和老师。评上少先队员要做一件好才能入队带红领巾，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做好事的机会，只有从家里拿1分钱交给老师说是路上拣到1分钱交公。带上红领巾敬个队礼，不知有多光荣和高兴！

现如今红领巾要1元钱自买，路上看见一块钱，叫小朋友拣起来，而他摇摇说不要不要，一元钱没有用。忆过去梦见拣到1分钱高兴的醒来口水直流。“走在马路上拣到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手里面…：＂

得衣裳，得八裤，得鞋。

三分人才七分扮，老尼扮起当小旦，但衣裤装扮占六分。

上衣外套。

最早男的穿直襟，女的穿大襟。直襟大襟钮扣都是布条做的。还有长八衫，长马褂。我们穿过四个袋的中山装、两个袋西装和休闲装等，这也是衣服演变的大概过程。

过去，大家都是自制土布和腰带，或到供销社用布票剪一点布，请裁缝老师到家里做的。到八十年代，才渐渐转向到市场直接买衣服穿。

七十年代，流行二种衣裳。一是卡其翻领＂双面衫＂，双排线缝制，里外面样子差不多，正面穿几天，反过来再穿几天。

还有深蓝卡其风雪衣，一条毛领，大衣长至膝盖下，冬天穿起来很威风的，有些人袖子故意不套进去，大衣挂在肩上，行走在乡间小路上，招摇过市，很有派头。

75年开始流行的确良，挺直平滑艳丽，我在部队换发的确良军装，挺阔耐磨，路人眼红。

衬衫。

冬天穿里面讲滚身，夏天穿外面讲衬衫。开始穿土布、天有粗、白洋布，白背心，为节省做假领。接着，白梭子，的确凉，尼龙。

的确凉与尼龙半透明，夏天穿起来好看又凉爽，当时一个推销员穿短袖尼龙衬衫（香港衫）上面两个兜，右兜放牡丹香烟、左兜放上海香烟，透明映出来，真是威风。女人穿起来，也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显现身段。

七十年代初，的确凉衬衫很少，那时，上海发明的确良假领，五块钱一个，托人买回来。里面穿无领棉毛衫，再穿上假领，也像穿的确良衬衫一样，也很炫耀，不过，脱掉外套，自己看自己，很搞笑，怎么男人也穿这个东东。

八 裤。

三四岁光屁股，五六岁开裆裤，有的到十来岁还＂吹臀怪＂。穿开裆裤，一大小便方便，二与自然融于一体，享受自然，读一年级后才穿闭裆裤。

在没有西装裤之前，大家都穿便裤。一种是裤子没带子，穿起来之后，把两边往中间一拉（青田话讲：兜兜），再把八裤腰头往已在腰间的一根带子里一塞，裤子马虎穿牢了。但如果有些动作幅度大或激烈，裤带会松掉得重新穿塞一下。

还有一种裤带用松紧带，往上一拉，自然穿牢。平时，有些＂学唐加相＂的小孩欺负老实的小朋友，偷偷地在他背后突然把他裤子往下一拉，露出小几几，有的哭，有的笑。裤头，最早也是背裤头，有记绳的，也有松紧带的，后来有种叫田径裤头，三排松紧带，也算最时尚了。

八十年代的喇叭裤，香港传入很潮流，人未行，裤脚飘。一代时尚喇叭裤，风靡红尘尽风流。

西装裤右侧皮带边有一个表袋，因为有手表人很少。于是，表袋只能放一元或几元钱，不容易遗失。

以前裤子穿破了舍不得扔掉，特别是臀部，容易磨破，就请裁缝老师补起来，两个臀部两个一圈圈补起来的线迹，像均匀的等高线。走在路上，我看看你的屁股两个圈，你看看我的屁股两个圈，自己的屁股圈大家看。

女裤开口开侧面，穿脱裤都要扭头低头侧身，有的为延长穿的寿命，一般都做＂双面得＂的八裤，前面穿几天后面穿几天。裤形就不好看多了，因为人体前后是两样的，但为了节省大家都乐意。后来，裤子和男裤一样，前面开洞，穿着男人女人一个样，既方便又耐看。

鞋。

布鞋都自制，鞋底用破布一层一层垫沾起来，再用针与鞋底线一针一针“刺”起来，叫刺鞋底，鞋底很厚，针扎不过去，要用戴在右中指的顶针顶过去，顶过去后，有的可用手指直接拔出来，有的拔不出来，就用牙齿或针拔出来来，有的先用骨针争一个洞再用针线穿过去。鞋底周边尺两圈，中间一针针，三对一行，四对二行，尺好后，用薄刀把周边多余的切掉。鞋面两三层，先＂褙褙＂，把布涂上面糊贴在木板上，等干了后拿下来，放上鞋样按样剪下来，鞋口缝上鞋裙，裙好后，把鞋面与鞋底用针线＂绱＂起来，叫绱鞋。绱好后，还要用鞋楦楦楦过，楦好才可穿。新鞋又硬又短，整整长才穿得牢，轻松穿上以后太长会掉鞋，做一双穿不知多累多辛苦，母亲要做好一年每人一双，功劳多大啊！

夏天六月木头鞋，木头鞋用毛桐板，樟树板做，毛桐板轻，走路不吃力。木头鞋一字鞋带用破篮球皮或线布带用洋钉钉牢木头鞋两边，穿起来走在石子路上，满路踢踢踏踏，清脆响亮，响彻全村。真是一曲美妙的乡村交响乐。

读书时，有双田径鞋穿穿就很时髦了。一种蓝面白底，一种白面白底，比解放鞋好看前卫。晴雨天都可穿，比自做布鞋好穿洋气，今人刮目相看。后来上海高级回力鞋，白色有一红线圈，轻松有弹力，好看又时毛，醒目惹眼，受人羡慕。

大襟

假领

木头鞋

青田十五的月亮

县城十六的月亮

八百年良川，历六朝风雨。

传卅代子孙，旺四千男女，

创千古辉煊，留美好回忆。

今文字记录，意承上启下。

願温古知新，再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