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聚轩》回顾第一篇（2017年8月）

夏国华

说到《迎聚轩》，许多人会不认识也不知道，这个是很正常的事，毕竟在当时是小众而且还是比较前卫的事，回顾今天依然觉得如梦如幻…….。 到了不惑之年，人生时钟的指针转动近半，在一场场或遗憾或悲痛的告别中，人们重新开始思考生命、审视关系。就如我们的《迎聚轩》一样，停业快一年了，慢慢的也从朋友们的眼中慢慢消失一样……，在电影《寻梦环游记》给予了在世者一种相对抚慰的说法：“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如果还有人记得离去的人，那么就不会消失。 其实，在我的心里我一直想写出这7年来不同人的故事，因为通过我的诉说，总能回忆起久远的细节。然而，如今手机微信里好友近5000人，即使有备注，我们也会有太多想不起来是谁，或许在无数次擦肩而过之外，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珍贵的名单。 人生百态，这些菜品都是与我有过交集的、留下来的珍贵回忆，所以，我想通过时间来一一叙述，来回忆那份曾经的过往。 人不荒唐，枉为少年，这句话今天看来还是十分正确的，年少时容易天马行空，想着自己一飞冲天，总想留下点什么，包括名与利。 所以，在内心的萌芽里面，想着把自己的优势加以巩固，做成一个全新的组合，在这样的思想萌芽下，终于有了《迎聚轩》古董宴。 那时候许多人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收藏古董呢？其实，我在初中毕业的时候就喜欢文物，业余爱好。那时候还有点偷偷摸摸，人家觉得你在不务正业。后来我上了班，有资金就买点，再后来就越来越喜欢了。 今天文物知识太多了，去买书都买不完。我喜欢陶瓷的时候，全中国就两本书，全靠自己（摸索）。我对瓷器有过一段时间很痴迷的研究，我可以和任何一个搞文物研究的人对话。这些得有思考，还有天生的敏感。文物古董跟上学一样，没有天生的敏感，根本就捕捉不到（细节）。后来文物古董有时候搁老远一看，我就知道真假。 它就像很多人修车，半天没修好，打个电话找个明白人，他让你把电话放在发动机旁，听一听就能告诉你毛病在哪儿。我跟许多人表述过，很多的瓷器，我看见正面是什么，我能告诉你，它背面画的什么。许多人会说神了，其实没什么神，它就是一个规律性的东西。 文物古董其实就是判断，我一看就知道大概哪个年代，它不会超越这个框架。每个人都有优于别人的地方，你清晰地知道自己行，不重要，你清晰地知道自己不行，是最重要的。知道自己不行的好处是什么呢？你要躲开，不要在这过分努力，浪费人生。你要先判断自己，一定不要认为自己什么都成，不成及时放弃。谈恋爱都是这样，明摆着感觉不怎么成，就别浪费了功夫。 其实那时候我们做古董宴就是发现了潜在的危机，那就是网络的力量，会慢慢的渗透，改变许多原先不变的东西，包括原来的传统门店经营方式与结构。 在过去的经历中，我们放弃许多特别重要的事情？我们放弃的东西多了，刚开始做的时候很茫然，也不知道要做什么。那时候我们的起点很低，人均60起，老板娘至今想起都是害怕，因为不是担心没人来，而是担心自己的手艺。 那时候我们人生中的第一个贵人就是顾行（以后会继继续续的提到某人，我会有隐藏，希望不会给朋友们带来不适），自始至终一直在鼓励我们前行，那一段时间给了我们上升的动力与坚持下去的勇气。 说到餐饮，它里面有许多地方需要提升，包括餐桌仪式，摆盘的美化，还有就是接待的礼仪等等……。其实，我知道我们的缺陷有许多，许多细节方面我们完全跟不上，因为我们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做私房菜，后来我们就放弃了，不去内卷了。我觉得没必要花更多功夫，因为把一个人能力范围内的事情做好，一万小时是起码的，我们时间是有限的，能放弃的就放弃，也谢谢朋友们当时的包容与理解！ 那个时候想的最多的，就是把私房菜做好，其他事我都没什么太多兴趣。再说我们也到这年龄了，该有的都有了。关键是私房菜还是我们的一个乐趣，尽管很苦，因为全是手做，都要亲力亲为。今天的人先别说把菜做好，就是把这些菜与辅料洗切一遍，大部分人也是不愿意的。 在刚开始的那一段时间里，最累的不是体力与熬夜，肯定是在情绪低落的时候，每个人都有，无缘由的那种。我会警告自己，需要自我调整，人是不可能一生中所有事都一帆风顺。我一直想做一个理想中的在博物馆里面吃饭的场景，到现在还没达到我们的标准呢。 那时候我们的口头禅就只有一句话，叫“你没来不能想象，你来了不能复述。”一样，在后来的日子里也确实达到了某些效果，也是通过了朋友圈的宣传达到了人传人的“盛”况。 我现在写的回忆录，我计划至少写到100个人。一人一餐，百人百食，每个人都代表了他当时的人生，同时也折射了我们的不足，构成了《迎聚轩》近7年的简史。 我在旧照片里其实感受到了很多亲情，特别是那个时代的亲情。就如我们小时候一样，邻居之间推门而入，一起吃饭，但现在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隔得更远了。这么多年，您认识的朋友们都有哪些变化呢？ 我们社会正在从人情社会向商业人情社会转化，很多人关系好，是因为有了生意往来。这些年有些朋友关系慢慢的淡了，也许这个社会就是渐行渐远的一个过程，慢慢的认识……，慢慢的告别。 我记得王世襄先生说过，“你现在年轻，你的时间是按年过，我现在是按天过的。”那时候他古稀之年，我年轻，当时不理解，现在我很理解，很多事我不愿意去想，那是因为没有时间去浪费了。 现在人常常会觉得有遗憾，怎么样才能少留一些遗憾，更好地告别呢？我觉得在扉页上应该写上刘禹锡的诗：“世上空惊故人少，集中惟觉祭文多。”或者是对年轻人说这些都没用，年轻人就该好好珍惜自己的生活吧！ 我一个很好的朋友，是全国剪纸大师，当时送了我一个匾额，里面是她手作的青花瓷瓶，许多人都见过，在我们的大房间里墙上挂着，我知道她希望我们四平八稳，平静，平安与平顺，但是今天看来，我感觉墙上犹如这四个字，“如梦如幻”。我第一次看见“如梦如幻”，是篆书字，弘一法师写的。老年人常说，人年轻时不荒唐，枉为年轻，或许我们的荒唐，是一种积极的荒唐，对迎接未来世界充满了热情，就像姜文老师拍的电影《太阳照常升起》里的一种感觉。 现在的古董与餐饮的结合如雨后春笋般的壮大，现在做的比较成功的就是苏州的姑苏桥面馆，比较用心，而且是很好的结合了古典元素，小而精，让人文与艺术的结合，组合，并包容在一起，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还记得当时《渴望》（播出），真的是万人空巷。今天的影视剧，收视率再高，也根本没法比。这个就是需要先知先觉，如果是在当时，你就应该知道马上媒体开始转换了，大家开始要看电视了。 今天的餐饮变化太快了，自从预制菜的加入，许多人都可以干餐饮了，也会变得非常之容易。但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它非常纷杂，各种诱惑太多，我就离开了。我刚做私房菜的时候，认为一辈子就是干这事的。其实，红楼宴一直是我们一生的梦想，实现它，模仿它……。结果，只坚持了7年。 至今在我的微信相册里，保存着七百多条微信好友的点评，往后的日子里，我会一一呈现出来，希望大家不要介意隐私的泄密，我会对敏感词做一个处理，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回顾，以及对我们七年来的一个认可与展望。 最近这两年特火的李娟，拍的电视剧叫《我的阿勒泰》，书叫《阿勒泰的角落》。我都看了，她就是文学天赋好，你看她没什么教育背景，也没有人帮忙。他们这类人是有文学天赋的，这个没有办法，其他人怎么努力也达不到。 我只有一个初中文凭，不可能写出许多华丽词语，我们有的只是表述，一个走过了7年历程的回忆录。 一个好歌手唱一嗓子，你就知道他好，不需要把歌唱完。做菜其实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大部分人对菜品没有了这个判断力。 那个时候的老板娘，做菜唯有认真两字，谈不上做的多好，但是菜品的干净可谓是做到了极致，每一位到访者也是认可与赞许的。 你们还记得我提到的我人生中的第一个贵人，顾行吗，她去饭店都很挑剔环境卫生，对菜品也很挑。对，就是家常菜也是一样挑剔，讲究超级多。有些人觉得这算啥呀？生活态度反映了一个人的多个层面，他对美食的追求，不仅仅是因为富裕，还是因为这个人仔细。 也是因为她的近乎苛刻，让我们注意，改变了许多，也谢谢她的严厉让我们在以后的日子里很少出现过差错。 在我们的接待史中，我们最怕接待老克勒，他们年纪大，是从旧中国走过来的人，家里又有钱，见过的东西多。我们那时候老愿意请老先生指导一二，他们会告诉你刚改革开放，那一些老餐厅里面的糟溜鱼片一筷子下去，就知道这鱼片够不够脆。那时候我们对鱼的认知就是生和熟，没有脆这个概念。他随便一句话，我们就去琢磨。到现在才明白，做糟溜鱼片对鱼有要求，原来都是近海的鲮鱼，只吃秋天这一段的，而且只吃一斤半的。你今天觉得，这些老先生是不是太酸了？他就是酸，因为他过去生活好。生活不好，饭还没吃饱呢，吃什么都一样。老先生会无意中（透露出）很多东西，他说话（认知）的起点比你高……。 一晃过去了7年，人生中有多少个7年？写这个流水不单是为了怀念，某些人的经历就像一面面镜子，映照着《迎聚轩》的一个时代切面。 人生需要面对生死这一哲学话题：“活着的时候，要对此有所思考，同时，死不足畏。”到了不惑之年，逐渐发现身边的亲友开始面对“死亡”这个话题。人生时钟的指针转动近半，在一场场或遗憾或悲痛的告别中，人们重新开始思考生命、审视关系。 一个人一辈子到底可以做多少自己喜欢的“事”？玩古董的初心，就是希望通过自己的认知去增添财富，让自己的生活越来越好。做私房菜的初心，就是为了圆自己的一个“梦”，让自己的梦想可以照进现实。在梦与幻、水与火之间，通过自我的磨练提升了自己，也发挥了自己的喜好与特长。 人不荒唐，枉为年轻。 伟大领袖毛泽东在他的《沁园春·雪》里这样写道：“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如今的时代是一个人才辈出的崭新时代，国家和社会的发展，科学技术的提高，为年轻人提供了众多充分展示青春才华的最好平台，正所谓“时代无限好，正是造就时”。所以，作为赶上好时光的年轻一代，一定要充满信心鼓足干劲，努力拼搏永往直前，有所创新，有所作为，争做新时代的风流人物，千万不要辜负和枉费了这大好的少年时光呀！大家以为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