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收的一天

手手

刚回来没几天，朋友圈就有人开始发收谷子的视频了，真是秋日稻田金波涌，满目金黄映碧空啊！

西藏察隅的谷子比四川，广西，贵州等晚熟，上次休假游时，就看见他乡的谷子都归仓了，其中安岳县天林镇的张大哥非要让我带走一点今年的新大米不可。

老丈人家也种了谷子，想必它们这个时候也等着人来收割了吧，早点回到它们的粮仓里。可是老丈人身体不好，老岳母也在住院，老婆和小姨妹都在医院轮流照顾，没时间去收割。只是我知道她们在着急，我也在着急。

好在老岳母前天出院，中秋节调休放三天假，如果天气好，收谷子时间应该是够了。不管时间够不够，大家下午就开始准备收谷子需要用的东西，比如买菜，买啤酒，买口袋等等。

吃了早饭，我们出发了。一路秋高气爽，蓝天白云，我想，这天气真是收谷子的好时候，所以，我得开快点。似乎车也明白我的心情，轻轻地给点油，就快速地跑起来，像只南归来的布谷鸟。

我们到了松古村，远远地就看见来来回回的村民们，不亦忙乎。有时还遇见拖拉机拉着刚打好的谷子经过，这时，我的心好像等不急了，似乎闻见了谷子香了，看见了谷穗随风摆。

松古村的人干农活家家都行家，个个都是里手，就像部队战士一样，争先恐后，不甘示弱，拼的就是个第一。我们到地里时，周边别人家的谷子基本上都收割完了，只剩下老岳母家的了。此时，看见山头上的一朵白云呆着，我的心沉了一下，如果他们身体好，劳动力好，就不至于如现在样子，成了最后一个报道者。

记得 2012 那年收谷子，为了不落后，真是用尽全力，可把我给累惨了。那时侯收谷子是用人工割谷子，再用打谷机打，然后装口袋，捆稻草，扛口袋等程序，不仅速度很慢，还很费力，不是经常干活的人，一般人是吃不消的。

现在是用机器收割，一亩地不到四十分钟就搞好了，就怕机器故障耽误时间，不然只要把装好的谷子背到路边，等拖拉机来托运，一趟下来不像往年那么累了，早早地忙完洗个澡，屋檐下喝杯酒，回想今年比往年多收了几个口袋时，再喝杯小酒。

老家冕宁的谷子基本上在八月底就开始收割了。九四年那会儿，我刚考上大学，谷子收割起来比往年轻松喜悦多了。就在那个晚上，我揣着谷子香，踏上飞往成都的列车，实现了梦寐以求的愿望，那些农门的故事，似乎开始随着夜间的星辰闪烁变好起来。

今天收割谷子，表姐夫很厉害。黝黑的皮肤与金黄色的稻田很相配，戴着个墨镜很酷，熟练地操控着收割机，很得力地在稻田里畅游着，当我准备给他拍个照时，他还含羞。不一会儿功夫，随风摆的谷穗像是被剃了光头，消失在风里，一根根口袋装满了谷子，稳稳实实地立在地里，有种耀武扬威的感觉。

稻田不仅是农民们的希望，也是昆虫界的天堂，什么不知名的不计其数，我倒觉得如果拍摄动物世界，这个时候是不错的选择，你看，你每走一步，它们就惊慌失措地在你面前展翅高飞，或者比三级运动员还跳得远。

当遇见收割机割不了的地方时，比如田埂旁的谷穗，只能用镰刀割好放进机器里脱粒，让它们回到谷群的怀抱里，颗粒归仓，在一日三餐里，看见它的光芒。

扛口袋的任务，主要落在表姐肩上，这项劳力是最费劲的，装满谷子的一根口袋，至少 90 斤以上，没有腰力和腿力是弄不好，好比举重运动员，需要弯腰，抓举，挺举都协调并用，要不然会出现自己把自己甩倒的可能，有一次我用力过猛，把自己摔倒在地，搞得旁人哈哈大笑。

下午的天公也作美，让云层遮断了太阳，还送来了印度洋的凉风，天空中透露出的蓝色，犹如海面平静，找不出一点瑕疵。此时，虽然看不见先前的稻浪了，但我的头发和不远处的树叶，是这个傍晚里最遐逸的风的粉丝。

收割的收割，服务保障的继续服务，扛口袋的加把劲，开拖拉机的赶紧开过来……收割的场面井井有然，乡亲们来来去去，黝黑的面孔，都是一样的喜悦，我抓了一把谷子，闻了闻，那是丰收的香味。

今年算是忙过了，在这个秋天的季节里，村民们不会随那片飘落的叶子，失去落地的方向。他们知道土地是他们的父母，粮食是他们的命，生之来，就与丰年好景今又是，稻浪滔滔歌大同相连相脉，一代又一代地耕织着香喷喷的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