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记忆

春江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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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春江东流

图：春江东流/网络（2张，致谢）

　　明天就是中秋节，立秋以来，气温一直处于高位，预想中的秋高气爽迟迟不来，让饱受酷暑煎熬的人们颇有种“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的感觉。不过，这一来也给了我更多的时间，去回顾过往的秋天。

　　疫情之前，几乎每年都会和同事朋友一起开车到皖浙赣山区去几次，秋天是必去的。晨起，车行山中，只见群山起伏，雾霭缭绕，大自然仿佛披上了一袭轻纱。待太阳爬上山顶，和煦的阳光下层林尽染，漫山遍野美得如同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走上铺满落叶的林间小径，听着沙沙的脚步声，四周氤氲着草木成熟的香气。山间的清泉潺潺流淌，绕过青石翠竹和松木亭子。伴随着远处传来的悠扬鸟鸣，沉睡的心灵仿佛一下子被唤醒。

　　在秋天，我们探索过太湖源头，也曾站立富春江畔，隔江远眺，想象黄公望山居时的情景。我们倾听过宏村雨打残荷的滴答声，这雨声被前来写生的画家们写进了画中。我们曾踏着晨霜沿河流徒步进入九华山背后的黄石寨，蓝天白云下，寨子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大片大片的枫树像一面面彩旗立在山腰，令人不禁想起刘禹锡的“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寨子进出只能靠骑摩托，美景如养在深闺的女子。

　　塔川的秋色却是触手可及。徜徉在收割后的稻田里，薄薄的晨雾笼罩着山和山下的村庄，“卖豆腐、卖酒酿”的吆喝声越过石桥顺水而来，天亮不久村里已经忙碌起来。白天，白墙灰瓦的徽派建筑旁摆放着许多盛着五颜六色秋收的竹匾、筛子，人们都在趁着好太阳，忙着晒秋。锥形的稻草垛前，放牛人不知去向，牛在田埂上显得悠闲自在。傍晚，村庄炊烟袅袅，宁静祥和，从山上看下去，一派田园牧歌，夕阳映照下又恍若仙境。面对醉人的秋色，不得不感叹，艺术离生活是如此之近。

　　我曾住宿婺源一棵树龄八百多年的桂花树的院子里，一推窗伸手就可以够到桂花树枝，在桂花馥郁甜蜜的香气中，那一夜睡得特别香。主人介绍这棵树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南宋时期，是这家南渡的祖先亲手栽的。在浙江天目山一家农家乐，一天我们出去玩，回来比较晚，主人夫妇因为等我们还没吃晚饭，我们邀请他们和我们一起吃，男主人爽快答应，女主人忙下厨又炒了几个新鲜蔬菜，送给我们，结账时怎么也不肯多收一分。那份朴实让人难忘。

　　当然，到外地追逐秋天，并非因为南京的秋天不美，相反季节在这里与山水城林融为一体，可持续两三个月，使得南京的秋深远而悠长。

南京赏秋首选东郊，最美当数六百米长的明孝陵石象路。路两侧植有梧桐、乌桕、槭树、银杏等古木大树，一到秋天这里便开始上演风光大片，每天向游人展示着不一样的风景。最先经霜染红的是乌桕，在蓝天下像火一样在燃烧，然后是槭树、梧桐，等到银杏变黄，阳光下的石象路地面整个被金色铺满，斑驳的光影照射下来，带来温暖如春的感觉。

沿途的石兽默默传递着帝王陵寝的宏伟与庄严，自然风光与历史遗迹在这里完美交融。

　　家乡的秋天，总是让我魂牵梦绕。家乡是水乡，不像山里和南京的秋天，有多姿多彩绚烂的风景。水乡秋天的主色调是金色，到处是黄澄澄的稻谷香，散发着丰收的喜悦。红的辣椒、粉的睡莲、紫的茄子、青的黄瓜就像少数顽皮的孩子一样，随风在金色的田野躲藏跑动。这时候柳树的叶子也渐渐变黄，如一只只金色蝴蝶，在风中翩翩起舞。宁静的河水在秋日的暖阳中泛着柔和的光，仿佛被撒上了一层碎碎的金。连孩子手中、老人嘴里的月饼也都烤成了诱人的金色。

　　我在回忆中等待秋天，但却不敢问皎洁的月色，红彤彤的柿树下，青砖的天井里，思念的色彩是什么颜色。

邀你来一起聊聊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