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转瞬之间,中国当代著名作家张贤亮先生已经逝世十周年了,宁夏文艺界人士在近期举行、展开了一次颇为筹谋周到的文字纪念活动。</p> <p class="ql-block"> 张先生生前的才华、文学功底和多面成就,可谓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在相当广泛的读者群中几乎尽人皆知,而其生涯后期的毛笔书法习作过程和作品成熟之状态,却不为许多读者、拥趸者所了解、所知晓。 </p> <p class="ql-block"> 一位被称作宁夏的“文学三棵树”之一的知名作家曾经在文联大楼工作过,曾经见过张贤亮先生的习字成书过程,我觉得很真实、很有现场感——</p> <p class="ql-block">乃于此节录之: </p><p class="ql-block">…………不久,我成了《朔方》的编辑。我们的办公室都在三楼,我在第一间,临着楼梯,张贤亮在最里面的一间。我上班早,他上班迟,他每次上楼,我没法不看见他。我总是首先看见他的脸,然后才是他的全身。他上楼梯步态很慢,表情沉郁内敛,似乎随时想着问题。在他写《习惯死亡》的那一年,他的表情总是清苦的,很少笑,我听说他在写长篇,于是我想长篇写作如同炼金术,终究会让石头变成金、水变成酒的。编辑部有什么事情,虞期湘副主编会打发我去征询张贤亮的意见,他总是很热情,很随和,甚至会递烟给我,有一种慈父般的魅力。“陈继明你来一下。”有一次他在楼道里喊。我吃了一惊:他竟知道我的名字!虽然不像大家那样简称“继明”,仍然十分亲切。他递给我十块钱,让我下楼给他买烟,555香烟。买回两盒烟,他立即打开抽起来。他抽烟不狠,淡淡地吸,很享受,也好看。</p><p class="ql-block"> 后来他常叫我过去给他拉纸写字,写着写着某个字的草书不会了,要查字典,我便会趁机显摆一下,用他的毛笔写在了半片宣纸上。他便不再查字典,完全按我的写法写了。某个字写得好时,我会夸夸他,会说几句书法名言,比如“疏可走马,密不透风”,“计白当黑,知白守黑”之类。他便很开心,像孩子一样得意洋洋。那时候夸他字好的人大概远没有夸他小说好的人多。我看得出:他像所有初学者一样暗暗期待别人的鼓励。那时候他也喜欢主动给人送字。几年后他的字就开始一字难求了。</p><p class="ql-block"> 我和张贤亮始终没有私人来往,有我的原因,也有他的原因。我的原因是,我对他心存敬畏,所以不敢向他靠近,从来没有和他套近乎的愿望。他呢,他其实是一个孤僻的人,不喜交往,懒于应酬,更愿意待在个人的小世界里。我知道他其实真地没有朋友,哪怕他周围影影绰绰挤满了人,他仍然是那么孤独,那么忧郁。</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 老夫亦系东南籍外乡之人,亦曾因甚好文学、艺术而曾加入了、担职了当地省市多重学会、协会组织,但是,虽然是共处宁夏,同在银川,但因职业领域、兴趣爱好和个性方面的差异,我与他也没有认过“老乡”、彼此的交往并不够多,比之陈姓作家,却曾有缘有幸进行过几次近距离接触、交流:合过影、聊过天,互赠过印章、书籍,并曾经得到他亲笔题赠的书法墨宝。 </p> <p class="ql-block"> 张贤亮先生的才情、格局、见识、思辨能力、魅力四射,足以让众多喜爱文学的各界人士仰视。然则,我通过他的谈吐、他的作品透见他的文学成就并非仅仅得益于文字、文章的摆弄和乘时飞扬,而是具有深厚的底层生活积累和发酵,而是因为他能够从拔足艰难的泥淖中张望着广阔天空、跨越了自身的悲怆困苦局限,从而让他著文也罢、营商也罢,都能够担纲乘着新时代“东风”而舞的“名角儿”,成为破浪而行的一个胆大心细的“弄潮儿”,底阔基厚,智高性灵,非同常人,一騎绝塵! </p> <p class="ql-block"> 张贤亮的小说,是西部朔方的一座连绵山岭,广袤、苍凉、奇峻;张贤亮的书法,是塞北江南的缕缕春风、秋阳,和煦、温馨、明亮!</p><p class="ql-block"> 斯人虽逝,过往犹存,古人、前人曾云:“君子之交淡如水”,“秀才人情纸一张”。睹物憶旧,思绪如烟,甲辰中秋将临之际,谨綴数言以作缅怀纪念。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