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山那边，有几个需要送教上门的学生。</p><p class="ql-block"> 峰回路转。</p><p class="ql-block"> 山路很窄，在车前不远处不停向前奢侈地铺张，缠绕得山峰摇摇晃晃。 </p><p class="ql-block"> 当汽车一路咆哮，累得气喘吁吁地冲到下港乡八亩地村的学生家附近时，时间八点多点。 </p><p class="ql-block"> “城里堵车，城外路况又难走，这里太偏远啦，我们6:30出发，今天已经够快了。”一路上司机李师傅尽管驱车飞奔，停车后仍然似乎有歉意似地嘟嘟囔囔。 </p><p class="ql-block"> 李师傅的车技一流。他在路上不停地超车，似乎还闯了一个红灯，还艰难通过了人流停滞的农贸大集。 </p><p class="ql-block"> 李师傅“老马识途”，村子里的路左拐右拐，忽上忽下，他居然能带着我们闯迷宫似地找到学生的家。 </p><p class="ql-block"> 这里山多，树多，草多，路上碎石多…石头巷子里狗多。 </p><p class="ql-block"> 大门口长满了荒草。那只趴着的狗见了我们，不情愿似的微微摇了摇尾巴便很快收起，一脸警觉地吼了两下。唉！不熟，缺少热情！ </p><p class="ql-block"> 一位弓背的老者如一桩老树，左手拿着一把韭菜，右手拖拉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孩，步履蹒跚的从杂乱的柴和垛后边走出来。 </p><p class="ql-block"> 女孩走的跌跌撞撞。嘴里咬着手指头，我似乎听到她吮吸的声音。 </p><p class="ql-block"> “这是学生徐某的爷爷。”李师傅不仅路熟，人也熟，他热情地给我们介绍。 </p><p class="ql-block"> 家长里短，柴米油盐，吃喝拉撒，问候寒暄…我们详细了解孩子及家中的情况，进行中，学生徐某一直试图拆开学校赠送的那提月饼。他爷爷有些心烦意乱的样子，后来顾不得我们讲什么，索性把月饼放橱子里藏起。</p><p class="ql-block"> …在我不断地“拉拢”下，徐某的注意力终于回到学习这边来了。她举着泛白的手指头，断续回答我提出的一些问题。我先是有意识的训练他的识别能力，问她： </p><p class="ql-block"> “ 这是什么？” </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答： </p><p class="ql-block"> “～韭～菜一一一炒鸡蛋好吃…” </p><p class="ql-block"> “～丝～瓜一一一炒鸡蛋好吃…” </p><p class="ql-block"> “～鸡～蛋一一一炒鸡蛋好吃…” </p><p class="ql-block"> “～鞋～ 一一一炒鸡蛋好吃…” </p><p class="ql-block"> “…炒鸡蛋好吃…” </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院子里那几只鸡本来气定神闲，这时涨红了脸，歪头打量我们。</p> <p class="ql-block"> 那只狗突然冲进院子来了，同时挤进来两个人，身上沾满草叶和泥土，蓬头垢面。</p><p class="ql-block"> “这是孩子的爸爸妈妈…”李师傅正做介绍，孩子的妈妈先是征了一下，很快张开双臂突然冲上前去要抱他一一</p><p class="ql-block"> “…哈哈…你…哈哈…你…”</p><p class="ql-block"> 李师傅立刻躲闪，同时示意我们也躲开。</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们在石头巷子里的烂草丛里搓着鞋底，因为刚才在院子里踩了不少鸡粪。我们都使劲挠着脚脖子，那里有不少红疙瘩。</p><p class="ql-block"> 早就听说他家里跳蚤成灾，一直捉不完…</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其他几家，境况大同小异。</p><p class="ql-block"> 比如周家庄李某家，屋里垃圾堆成山，院子里生活垃圾堆的比山还高。</p><p class="ql-block"> 孩子和父母立在院子里，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整个院子的气味很“综合”。</p><p class="ql-block"> 或是因为难以找到插脚的地方，李师傅这一次直接没进院子。</p><p class="ql-block"> “为什么不清理卫生啊！”尽管初来乍到，我觉得我像家长似的对他们发火了。</p><p class="ql-block"> 学生的爸爸：</p><p class="ql-block"> “啊？～”</p><p class="ql-block"> “为什么不扫扫地啊！”再问。</p><p class="ql-block"> “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石桌子上的一个面盆里，半盆子的面，已经淋雨成汤正冒着泡，发黄发红，苍蝇黑乎乎的落了一片。</p><p class="ql-block"> “面盆子都脏成这样了，还不赶紧刷刷！”我给她的妈妈说。</p><p class="ql-block"> 他的妈妈只是把盆子从我的面前挪到远点的一边，看着我们笑。</p><p class="ql-block"> 我浑身烦躁难耐，低头一看，身上落满了张牙舞爪的花蚊子。</p><p class="ql-block"> 我们帮他家简单整理了一下院子，顺便带孩子指认院子里的一些事物。</p><p class="ql-block"> “这是什么树？”我问孩子。</p><p class="ql-block"> “这是枣树”，他的妈妈抢先回答。</p><p class="ql-block"> 孩子不吱声…</p><p class="ql-block"> 终于找了一个空地，拿出课本要给她看时，孩子显得“六亲不认”，硬是自己跑回屋里去了。</p> <p class="ql-block"> 送教，一直在路上。面对困难做事，缺的不是道理本身，而是身体力行。如果这样，满山的树木，会为我们的担当而摇曳谣，会为你我的坚持而葳蕤。</p> <p class="ql-block"> 这是新学期首次送教，正逢中秋佳节。学校特意为送教的学生们置备了中秋节礼物，让老师们带到学生家里，代表学校，把美好的祝福送到了学生心里。</p><p class="ql-block"> 月亮一天比一天圆满皓洁，挂在天上，熠熠生辉，让人陶醉，让人欢心。</p><p class="ql-block"> 山那边的孩子们，学校牵挂着你们！</p><p class="ql-block"> 祝福这些孩子们：愿你们头顶总有一片天，一片明月，一轮太阳！</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