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周时奋》/纪平

对饮江月

一个年轮的流转，记忆不泯。又临中秋月全，仰对夜空，星月栩栩，似近似远……那一年壬辰中秋，甬上文化仕杰——时奋先生仙逝离殇，是长别，是伤痛。同仁石道翁曾书挽联“八月十六痛失君，从此中秋怎望月”，是为日后每逢中秋众亲之心境写照。今年逢先生十二周年祭期，追思缅怀尤起。黯然对空遥拜，远情! ——纪平 印象周时奋 三江汇流，风和波宁，倒映着深邃的夜空。月圆月缺，月缺又月圆，遥对明月，一枚文曲星座，淡淡的，静静的闪烁，似在叙说，似在书写，似在微微含笑…… 兰桂访世留香痕——传奇篇章 周时奋，这一充满浓郁励志色彩的名字。在那宁波，在江浙，在沪上，乃至多地文化界，认识他的人对他充满敬意，称他:“周部长”，“周局长”，“周总”，更多人却更喜欢叫他：“周老师”，“老周”。不认识他的，因听闻了太多他的“演义”，传递着口碑：“周时奋，知道！他是一位难得的才子！”，语气中透着那种莫名的自傲和略带神秘的崇尚。 是的！他的一生透着传奇般的神秘…… 他生于宁波。1949年5月30日，用他自传中描述 “部队行军的嘈杂之声，在我家大门外的街面上足足响了大半夜……”。这座城市的脱胎换骨、重生涅槃之日便是他来到这个世界、这块热土的诞生之时。 他的血缘秉承了中华文杰嫡传,（宋)周锷先生是他的先祖，北宋著名政治家、文学家范仲淹先生是他的太外祖父。 他当过兵。部队里不经意的一次碰触美术，作品竟得了全军绘画第一名。 他进过剧团。画布景，懂灯光，会作曲，兼编剧，导演电视剧。 他善写作。地方史志，民风民俗，散文随笔，画传解读，工商金融启迪，国学概论，佛教道说，人文空间，科普丛论等等。一生成书五六十部，留字千万余言。“著作等身”“一代才士！”来形容他，已绝非只是比拟，而是个重重的符号！ 他曾经一人同时担任6个局长职务。创办了国内县市级品位首屈一指的《鄞县报》、兴办鄞县电视台，主编了《鄞县志》，以超人精力再创和拓展鄞县作为文化强县的崛起。他居职宁波市文化局长，锐意进取，把宁波文化的发展高起点真正融入国家文化事业发展的战略和国际化、现代化正道。 也是他，中国特殊年代扭曲了的历史痕迹曾在他身上展现得惟妙惟肖，以至压制了他人生近五分之一的历程；又是中国政体畸形构架，使一身正气的他蒙难入狱。蒙冤入狱2年1个月之间，他竟在高墙内以无法想像的坚韧意志一口气完成了12本著作的写作，并逐一出版。 他对自已的生命安排，西归谢世竟也疑似神秘的创意设定——国庆日、中秋时，双节相逢，明月为镜，星宿飞天…… 那个上午，弥留所在的蛟龙禅寺千年铁树开了莹白的花朵，敬挽！那个下午，宝殿台阶莫名爬满地龙，憾恸！出殡那天，鄞地蜃蛟上空呈现奇异天象——无艮蓝天一簇巨型的团云，似万千白菊镶嵌的祭奠花圈，又似天眼法度招纳英才！ …… 春蚕吐丝绣人生——人格篇章 周时奋，一名汉子！一位君子！ 象征聪睿的光亮的天庭下，一张白皙圆盘的脸，浅浅轻扬的眉和目，明朗可掬的笑容常挂他的嘴角…… 他给人的印记是平和而不乏幽默，机智而不乏中恳，总是微眯着细眼，在看似随意的谈笑中抛出一连串的奇思妙想，引导你的思维不断跳跃向前。 他近在我们身边，生生气息挥之不去…… 他是孝子。 工作再忙每月必抽出时间看望年迈老母亲。生病卧床期间一再关照周围的人不可向老母亲透露半点，只称自已查病疗养不能按时看望娘亲。他是怕老母亲担心、牵挂，用他自已的话“让这把年纪的老妈为我担忧，是我最大的不孝！”其实他知道，在老母的眼里他永远是那个戴着眼镜片，弱弱诺诺的“阿奋”。 他也是敬老的晚辈榜样，他总是记得、孝顺着他的长辈们。当亲人得知您的噩耗时，个个顿足捶胸，泣不成声，二舅母楸着胸口，悲怆哭喊“我活在世上也没什么用，如果好换命，我和时奋调一调，让其再活二十年”。 他是好丈夫。 那次山村田间小路的心跳邂逅，那句“没咸没淡”天赐的心仪告白：“你到了部队，如果还想得起我，就写封信来。”挑破了同窗时多少日夜的彼此爱慕。那一套芳心赠予的芭蕾舞《白毛女》歌曲照片可算是爱情的信物，自此，他将俩颗心系在一起，将俩个人的一生命运双肩担当！ 他的心中那个自姑娘至今一直留着齐耳短发，温情如一的“阿珊”，用了他的毕生来呵护。 日光下，他为她剪发；台灯下，他帮她批改作业…… 在最后的与病魔抗斗时，他好几次半夜痛醒，却自已偷偷的到客厅打坐。他是不忍叫醒日夜陪伴护理，累得瘦弱了的爱妻。 他与她有多少美好的回味，有多少甜蜜的、憧憬的约定。 在生命最后的旅程，他最放不下的，最魂里相牵的就是一生的伴侣。他俩生死的最后约定便是——“来生，我们还做夫妻！” 那一生的相托、相携、相依、相伴，不可不称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可不谓为“甘苦同尝，患难共处”，不可不喻为“情笃至深，感怀致远”。 他是好父亲、好祖父、 为了弥补参军、就学和紧张工作对儿子陪伴上的欠亏，他待儿子疼爱有加，做了作为父亲该做的所有一切！他让着好菜给儿子吃，晚间回家总要去儿子房前探望一眼。 多少回骑车载着儿子去上学，多少回耐心细致地给儿子辅导功课。儿子的婚房他一笔一划自行设计装修图，他是将全部的父爱倾注其中! 他对儿子、儿媳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不求你们走仕途，不屑钻钱眼！清清白白做人，不留陋习，学好做人！“我能为你们创造的是我做父亲的天性，是我们的爱心，是包容，最终是要靠你们自已的珍惜和努力。”。在天，他依然期望！ 他是个好祖父。好静的他，看着欢腾好动的孙儿他没了点滴脾气，慈祥笑眼写尽天伦甜蜜。用他自已的话说，几天没小家伙贴脸、索吻，心里就憋得难受。 他盼着孙儿的早早成长成才。他留给孙子最珍贵的礼物就是他毕生耕耘尚完整成套保存的三套存书中的其中一套！ 他是好兄长、好长辈。 他用积攒下的零用钱买来零件，给表弟家安装收音机，又会仗义地将自已储蓄盒里的硬币掏尽以解兄弟一时之窘。 他为表亲的工作调动奔走，会在某天深夜敲开表亲江边寄居的房门，欣喜地告诉：已经在朋友张先生那里为他们安排好了过渡房,令表亲一家几乎喜极而泣…… 他的英年早逝，似轰雷压顶！兄弟姐妹们悲痛欲绝！难以接受！携着长久的对他的追思和怀念，也长叹他太劳累，太不珍惜自已的身体。几番长吁和不尽的“假如”，其实是深深表达对他的命运坎坷的不甘！ 他是好长辈。那个自行车驮着大堆的行李送晚辈上火车去杭城念书的背影；那个在副驾座鼓励侄子第一次开车上高速，指挥着超车，细心指路的侧影；那个端着他下厨烧好的阳春面，舅甥俩温情道着云石街老古的对影…… 他会为了读初一的小外甥一道几何题，记挂心上，梦回童年，第二天一早拉出完整公式和答案，那一脸兴奋的神情；他会因在杭州读书的外甥女，领了结婚证竟不想办婚礼，而紧锁双眉，继而明理说服并亲自为她操办、证婚，那一刻他发自内心的欣慰舒坦。 他是晚辈心目中做人做事的榜样。不会忘记大家庭聚会总是由他发起张罗；不会忘记他的二阿姨去敬老院全由他费心安排，还亲自去买了卫生间的防滑垫子；不会忘记上海大舅公，天津三舅公病重期间，他千方百计抽出时间前去探望，后事也是他思前顾后，全力以赴，祭奠悼词、挽联皆由他主笔。 他也使晚辈被他一生的磊落正气所折服和崇敬。他可以关爱，可以鼓励，可以支持，但始终没有动用手中的一点权力来帮他们走捷径。 在他生命垂危之时，他还向亲戚们就此表达歉意。这一番歉意使围在一旁的晚辈们泪如泉涌，撕心裂肺！他们有理由值得庆幸给他们的恰恰是最贵重的“自立自强”的精神。他们有资格从心底里敬仰，有这样的前辈为荣耀，为骄傲！ 他是好领导。 就如他的名字，他勤政发奋，像台满负荷高速运转又冲在最前沿的战车。位居文化局长时，那辆尾号099白色普桑座驾不分餐时、不顾夜幕、不计烈日寒冬，辗转在甬城的各个角落。 他会趟着齐腰深的台风暴雨积水赶到下属兰江剧院，和职工一起去地下仓库抢器材；他会在剧团彩排结束后，连夜在剧院的舞台口赶写曲谱和唱台词，以求第二天的正式演出出彩…… 他惜才如金，力排众议引进各类专业人才，并创造最好条件，给予激励，给予空间。至今多少个“当家”骨干活跃在各个领域的关键职位。他工作思路清晰，作风朴实，办事认真，往往引导下面敢作为，创业绩。 他用心关爱呵护着属下。基层干部病重住院医治，他会驱车300多公里，连夜赶到病房，坐镇设立医疗协调组，“不计一切代价！”一句指示也是又一回肝胆相照！ 他会不经意了解到刚进单位不久的新职工因母亲患上轻微的抑郁症而愁容不展，从此每到午餐时间他就在食堂餐桌上，提出多种的解决方案，给予鼓励，成了那位年轻的下属强大的心理支柱，直到那位母亲康复，他欣慰的笑了。那笑容就是他人格标志的缩影！ 在后来企业集团任执行总裁的他，亲善的领导风格竟也使严格的等级构架虚位见绌。从起初的毕恭毕敬称他为“周总”，日久交往，尊崇倍增，更多同事和下属就喜欢称他为“周老师”。 他常自我调侃的一句话：“他们没当我是领导，当我是大哥。” 将心换心，换来的是对他能力和人格的双重仰止！ 他是好老师。 他一生耕耘、创造和厚积便是他的资源所握。他究竟有多少弟子、学生，怕他自已都算不清。从内心深处称他“先生”“老师”的太多太多…… 他以父爱般胸怀对每一位求知者热枕接纳，呵护包容，毫无保留地引导着，点拨着。他总是通过抽丝剥茧式的推理和分析，或正向，或逆向，令人茅塞顿开，条理渐明。 他给弟子们、学生们留下了许多许多，不仅是那些开宽的思路，丰硕的素材，切入的密钥，更是那驰骋的气度与胸怀。 “沐风听雨”纪念室里，那弟子虔诚敬送的“六杯禅茶”，是后生望步者心灵感悟和终生受用的最好倾说。 他是好朋友。 这是一个集浩气和重义，平易甚至谦和，知面又善交心的豁达之宾。他坚守原则前提下的情义至上的处世为人、行善不拒的德行，诠释了“朋友”的真正含义。 他的朋友可以是同事，可以是战友，可以是属下，可以是学生，可以是素未谋面的网客。他的朋友中不凡名人大家，更有平头“庶民”。 他热情漾溢为友人书写序跋数十余篇；他为友人四下奔走，亲手编撰规划大纲，力促有意义的“大事”；他可在局长办公室边处理事务，边按住发小的肩，嘘寒叙旧；与他偶尔会面，他伸出略显柔绵的手，一把握着，凭着惊人的记忆问候你的家人，甚至问及你的那些同道好友；他可对原下属以“兄”相称托付公干；他会在夜间出人意料地给朋友发去短信切切问候；他给接受硕士论文答辩的年轻朋友发微信鼓劲加油：“放松，小子，评审专家也是人，怕他个球”；他会用QQ笑脸呼应邻居对球赛结果的预测：“哈哈，过来一起猜吧。”；他会对从未碰过面，远在北京的“蜡笔小香肠”网友给于真挚的鼓励和治疗的建议。 他装的“朋友们”那么的多，那么的细…… 他为自已所题挽词的上联“处士瀚墨江湖酒”，正是他处世的标尺，也是他为善的写照。 那是个留下太过丰富的鲜活的人！ 他谈吐风趣，复杂的事经他一说简要明了、活色生香，叫人忍俊不禁、会心开怀；还有说起小时候“逗趣故事”那份神采，比划着外加略带狡狤的笑眼。 他又是那么童心未泯，顾不了总裁身份，借了电瓶车在校园“兜风过瘾”；他无处不在的乐观和特有的“周氏幽默”，他会以执行总裁身份在集团年度联欢会上一会儿客串同声传译报幕员，一会儿又表演起小魔术，甚至还在反串节目表演完毕后一把抓过夸张的假发道具戴在头上，引得在场诸位捧腹大笑。 他也有哭泣。 无影的压力，难为正直的恶俗，令他心力憔悴，气郁难忍，他会闷闷不乐，一整天的思索、思索，似在蓄养，似在内心叹息，又似要摆脱，似要抗争。 他也会对长久的病魔肆虐，一时迷茫和无助，信疑宿命，于是他寻 “先知陆小姐”听取“预言”，他会发出“生存还是灭亡”心底挣命的呐喊。 他又是那么的鲜为人知的脆弱，为吃一颗小小的“安定”，思想斗争好几天；他对吞药莫名恐惧，一杯白开水送2颗药丸，水入肚了，药还在喉咙口；疗病期间，盯着那杯药汤和一堆药丸满脸的愁云似定格了的雕塑。 他全身细胞又是那么的敏感，打一枚常规针剂会令他大呼小叫；试一次化疗就让他全身“翻江倒海”、“生不如死”；最后仅一支镇痛麻醉剂竟令他深度昏迷，再难睁目。 他就那样静静的走了，又是依然那么鲜活的立在我们的眼前…… 星光熠熠照天宇——价值篇章 他是一个真正的文人才子！他的成就和名望，源自他不断勤奋的耕作，源自他骨髓里的文化情结，文化热忱，文化自觉，文化感悟。他不愧称为宁波几百年难得的文化使者！ 惊人的观策力和记忆力，潜心吸睿，博纳升华，见解精辟，独树一帜。“听雨斋书房”成了他心灵的门户，智慧的窗口...... 他会趁着开会听报告间，埋头纵笔，别人以为他在认真做记录，其实一个会议下来，他的一个创意结构大纲告成；他可把历史做纵横梳理，可把宁波方言解释得活色生香，也能将诸如“看电视”、“洗衣机”、“看下棋”、“理发”、“吃蟹”、“茶叶蛋”、“仙人球”“麻将牌“等等写的趣味盎然；他能对着一张宁波地图滔滔不绝地讲一整天的史实乃至各个版本的“趣说”；老友送了他筐杨梅，他一晚上写就了宁波美食特产《新编鄞味竹枝词》四十首；兴致浓时，话题接上，他边喝药边顺口“唱”出宁波田头滩簧数十段…… 太多关于他栩栩如生的精彩，太多他给后世留下厚重财富。 生命最后时刻，他还在为《鄞州区志》口述整理近五万字的“鄞州综述”文稿；在为多个博物馆大钢编撰文案；他开辟“雪草人博客”，记录着与“癌”抗斗的最后人生心路。他的第39篇博文中“不管如何，这将是又一次新的生命危机的考验。我会以强烈的求生意识去积极对待，当然对于死亡，也作好了更为务实的心理准备。只是没有料想到，我将是用这种方法去闯“半年大关”的，闯过了，下面就是“一年大关”，闯不过，我们就此道别。”竟成了他向“故土家国”最后的诀别。正印照了——“生命不息，耕耘不绝”。 他的英年离世，令众人震惊、愕然，继而陷入深重的悲恸之中。“痛失英才，文学界痛失艺术界痛失史学界痛失经济界痛失惟有天界失语；惜别挚友，老同学惜别老战友惜别老部下惜别老乡邻惜别但见青史别传。”他的大学同窗和挚友——浙江作协主席黄亚洲挥泪疾书，表白了多少人心底长叹！ 只凭借十一长假间博客和报纸上的一则讣告，自发汇集瞻仰送别的就达2000多人。在他的家乡——蜃蛟蛟龙寺临时搭建的灵堂，花圈花篮里三层外三层，排满了寺院的拥道，一直排到了三层楼的护栏外；发自内心，催人泣泪的挽联、挽词覆盖了灵堂四壁。宁波书法大家和泪泼墨，题写哀痛…… 人们敬他，视他为宁波的骄傲！为此，出殡送行的队列排了整整一条街，站了满满半坡山。 人们纪念他，不到半年，“沐风听雨”命名的纪念室以他生命的另一种形式肃立，再续了他明清自然之情怀，风雨笔耕之心路；不到一年，在他开辟的“雪草人博客”中上传的缅怀诗文达百十余篇，近数十万字；仅仅一年，他留存的9部遗作，经社会各界呼应，好友自发接力，历经收集筛选、编辑校勘、装帧设计，一气呵成了《周时奋文存》的出版面世…… 人们哭他，泪洒四明，泪汇三江！ “一个生来的读书种子、一颗播惠大地的文化种子。”“四明仕杰，三江骄子！”——历史将如是铭录！ …… 偶进鄞州一家百年老字号的酒厂，客堂墙上他的文章被恭恭敬敬雕刻，像块丰碑。又有一家百年字号老厂将他所写的年糕赋悬在出入必进的堂前，好似锦匾。更还有多少个城市场馆、多少处故土胜地留下了他的文字，他的创意，他的心血凝结。 …… 魂归而魄留，令熟悉或素昧平生的人们被他的精彩深深打动、被他的诸多高度深深感召。在那些人的眼中，在那些人的心底，“周时奋”这个名姓—— 是兄，是友，是师，是旗，是碑，是人，是“神”。 他的精神如熠熠星光，在广袤的无限空间燃动闪烁—— 影在，书在，名在，魄在，笑在。 【歌起】—— 繁星夜空，那一枚似笑的星宿映在江月边。那么远了，又那么近在平抚轻撩，随心可感触。天，在你背后有你更深邃。地，在你胸前有你越丰厚天地之间，你成智慧使者不惊不辱，不离不弃。 月圆月缺，你总在那里闪烁静静谧谧，透着生命不绝灵光。月圆月缺，轮回轻薄流年一时浮云，终将被拨离驱散。 星光在夜，最烙心扉离殇！ 天上人间，愁思凝眉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