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的野草又长了一寸（散文）无边月

清泉【拒加微信拒私聊勿送花】

一江流年似水，且看我笔下春秋大梦初醒满纸走板腔荒，从此再入眸人间如画正开 ——无边月和同尘子楹联 对岸的野草又长了一寸文/无边月图/自拍 诵读音频～（1～3） 妳看到这段文字时，我已经经不起一点秋风了。是的，我已弱不经风，而且内心还有点莫可名状的惆帐与隐痛，想向天下人有病呻吟着，就像我以前无病也照例呻吟着。博眼球，博同情。可又博给谁看，谁又有这个闲功夫去看呢？ 并非我非要以此等方式来泄愤着对世界的不满，当你面对往后余生未知的恐慌或者前途渺茫甚或没有前途时，一颗心是提着的，一个胆是吊着的，唯有呻吟，唯其这样，心里似乎方能稍微缓和些，就像暴雨过后的东江水，泄了洪后，终于复归平静了，一江无语。水漫过的江面，对岸的草仿佛又长了一寸。也如我的白发又新生了几根。 原来越是卑微的生命越是如此的顽强，野草尚然如此直面水淹的没顶之灾，没有趴下，没有摆烂，没有躺平。我想，我到底与野草差在哪里？可能是人心复杂了，思前想后多了，反而畏首畏足，活得猥猥琐琐了。看来，比起河边的水草，我自愧弗如，河边的水草活成了我生活上前行的导师，而我只会在这浮浮沉沉的世界，瞻前顾后，无病呻吟。我曾把这首诗常挂在句边碎碎念： “乾坤许大无名姓，疏散人中一丈夫”。 此上联的意思是所谓天地如此广阔，却没有我的名声和姓氏。这以时下我，何其地相似。但细想，这重要吗？吾草民一介，本是后山人。稍安勿躁，且看下联：“疏散人中一丈夫”。释义为：我只是这纷扰世间一个自由自在、超凡脱俗的大丈夫。我想，最好的人生状态无外乎如是，如是足矣。后山人就要有后山人的觉悟，不要有过多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徒添烦恼尔。 活得通透些不香吗？以前常把生活的囧迫比喻成活得猪狗不如，可现在呢？从精神层面讲，谁敢轻言，活得如猪狗！烦恼只是因为欲望的无穷而自我寻找罢了。你见过野草的欲望吗？籍籍无名的一生，有点阳光就灿烂了，水漫草顶，无非就顽强疯长一寸，任你虐我千遍，只要不死，就努力地生……这样的生活状态，才是真真切切，自自然然。多少人羡慕不来。人生知足何时足，到老偷闲且自闲。 许久未来的石龙东江边，河水又上升了一寸，对岸的野草又长了一寸。我来与不来，沿河两岸的草都在疯长，像在泄愤一样，以此表达我对它的漠视。我逗留与不逗留，东江的水兀自川流不息，不会为我停留片刻。看来生命在于奔流不息，在于像水草一样疯长。 而我却沉溺于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能自拔，欲望无边，苦海亦无边。一眼望去，江边白茫茫一片，和我初来石龙，初次远眺东江一样的白茫茫，彼时的茫茫，是初入社会，对未知前途的一片茫茫。可此时此刻的茫茫，是见江是江，两袋空空真真切切的一片白茫茫。回首来时路，石龙是我南下第一站，光阴荏苒，不经意间已经二十有六个年头了。时间比钱更不经用，花得特快。 出来打工我是做了些功课的，原本是来找我堂哥落脚的，堂哥在万江一家电子厂，高中毕业后，出来时借用我另一堂哥的江西师范大学文凭，并凭借在老家有过修理几年家电的经验，藉此闯出一片天地来，在家十里八乡也算是出人头地，扬名立万了。可叹的是我从广州火车站转乘大巴时，途中被卖猪崽几次，绕到石龙时，大巴车干脆在石龙南岸大桥摊牌了，连装一下都不装了，直接霸道地把我们赶下车，理直气壮地说了一声到站了，便扬长而去。 那年代，卖猪崽是常态，不卖才怪。卖到石龙，“待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很佩服古人的风趣幽默豁达。天错，地错，反正自己永远也不会错，错的都是别人。） 第一次出远门打工的我被卖猪仔，放在东江、沙河，两江交汇口的石龙南岸大桥，赶下车后，在陌生而又有点害怕的桥头，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江水滔滔………… 这里是石龙，是石碣，是石排，是石湾，是石滩。紧邻的五镇都取石为名，寓意五福临门，石来运转。好巧不巧，我有个高中同学，大学毕业后，恰好在石龙搞软件开发，主要是开发维护医疗收费系统，记得是为石龙医院做收费系统，公司在石龙火车站，大华广场临街商铺里，那年代没有手机，只有BB机，我在公用电话亭，等了很久很久很久，才接到回电。终于有了落脚点，不至于睡大街，那个时候游荡是十分危险的，撞上治安巡逻仔，那就要抓去樟木头收留所。幸好在石龙有同学，幸好也联系上了。快到我同学住处时，已经是深夜十点了，路过三叉街口麦当劳店时，一首蔡国权的《堆梦》飘进我的心里：“………惘然站着，两手披沙看夜空，心中感到一片沉重………沙堆中堆了梦………哪知一切会成空……” 此情此景，彼时的心情，就像《堆梦》一样，只感觉迷惘而无助～～～～～ 第二天，我骑我同学的单车，从石龙大华广场出发，沿着东江大堤骑到石碣第三工业区（就在东江边上）大门口，看到乌泱泱一堆人挤在一块红色小贴纸前来回逡巡。出于好奇，我也拼命挤进去看，原来是招工广告，一家叫小状元文具工厂的在招人。我放置好自行车也去面试，幸运得很，我这个不谙世事的小白，第一次面试就面试上了，老板是石碣本地人，看我多读了几年书，有一纸大学文凭，便安排我做一个巡拉员，负责监工，统计，顺带检查一下有无漏工序的活计，比如少穿了一个销轴之类。以我所学专业完全不搭边，记得最深的就是做为过来人赵同学那句话：“你要懂得骑着骆驼找马，先找份工作安定下来再说”。现在看来，的确有道理，政治正确。以至于这句话，我也经常套用说给新出来的老乡。在这个工厂，也许初出茅庐，我常常被老板叫到办公室，说我习惯性双手插兜，说我对下面人不够强硬不够狠，过于书生意气。之后不到一个月，我就在东莞附城周屋工业区找了一家美资公司——北太平洋饰物制品厂，离开了石碣。就是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对东江记忆犹新，初来乍到，有一位来自湛江的工友对我特别热心，我们下了班就去工厂傍边东江大堤闲散，他问我想不想学粤语，在东江边的户外长凳上，不厌其烦地教我，可惜，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特别短，现在都忘了他叫什么来了，只记得他教我说广东话的场景，只记得他说他有一个老乡喜欢我，他用粤语神神秘秘地和我说，她叫“餐瘦霾”（陈秀梅）。只记得东江的水漫河堤，两岸的荒草在河水中努力地冒着尖，在东江水花中无助摇摆。彼时的我，内心突然会触动，感觉自己就是那无助的水草，在漫过的河水中苟延残喘，渴望能长长那出头的一寸～～～～～～ 多少年了，快三十载吗？对岸的水草趁我不在，又偷偷长了一寸。趁年华未老，趁岁月深情回头，我依稀记得初来乍到，东江的水草，东江的野蒿，一寸一寸地水涨船高……… 多少年了，蔡国权的《堆梦》总在耳边响起，淡淡的忧，淡淡的伤：沙堆堆梦无聊晚上　半依沙滩背着风风声跟笑声相拥数个爱玩顽童　沙堆中堆了梦笑语中堆满轻松顽童笑着　哪知一切会是空沙堆中笑堆里寻梦好比当天的我　堆起一堆美梦世界只得风与笑容就在这风声笑声中　匆匆吹散我的梦遗留下许多不可修补破的梦内藏着万个想不通惘然站着　两手披沙看夜空心中感到一片沉重忧郁于风中送　尽落空的美梦悄悄的堆于我面容百般闲愁，五味杂陈。那知一切会成空………（夜深人静的时候，打开音乐APP，聆听《堆梦》，回首往昔，不禁潸然） 三十年前，我们东江相遇，三十年后，我们东江回味，这三十年的相依相偎，有你的日子，对岸草长莺飞，对岸情满东江的水 ……… 骚年啊！流水年华匆匆，这东江的水，这东江的大美。背上井，家乡已远，炊烟袅袅，袅袅炊烟，如烟往事，如梦如幻。妳看，对岸的水草又长了一寸，在这大美东江，我在这里收获了爱情，与我心爱的走到一起，我们一起背井离乡，我们一起漫步东江，我们一起“风声和笑声相拥”，一起“沙堆里堆梦”…… 墨染流年，笔下秋风又翻篇。荒腔走板，纸上江山再入眼。 ———同尘子以同尘子的对联做结 一江流年似水，且看我笔下春秋大梦初醒满纸走板腔荒，从此再入眸人间如画正开 ——无边月和同尘子楹联自愧为东施效颦 因空调水滴雨棚影响录音效果请谅解音乐：人生何处不相逢诵读：清泉分享于2024年9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