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我的中学
在我计划行程里的重中之重,是要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我留下了三年的青葱岁月的基地中学,在我母校的校园里随便走走,去给她们讲一讲自己的过去,和她们一起去找一找我学习过的教室,去看看我居住过的宿舍。我想告诉她们说,在这里我曾经种下了一个希望,我用三年的时光,用青春的汗水浇灌着他,用自己全部的爱呵护着它,看着它一点点萌芽,展叶,开花,结果,直到成熟。最后我收获了一把钥匙,并可以用这把钥匙开启一个崭新世界,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就是我的梦开启的地方。
我记得是1986年夏天,敦煌基地中学刚刚建成使用,我们作为第一批的新生,从青海冷湖搬了过来,第一任学校校长叫李政强,是一个严肃认真的北京知青,喜欢足球,喜欢体育运动。他用自己对教育的理解,来规划和雕刻着这个全新的学校,而学校的生存环境,同样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当时作为学生的我,影响着我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以至于在三十年的以后,作为教师的我,某一天和同事在一起聊起这段往事,聊到这样一个人物的时候,突然闪过了一丝感慨,这样的一个可以改变一代年轻人今后命运的机会,对于作为校长的李政强而言,担当了起来。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学校当时是半军事化管理,每天早上学生都要整队一起跑操,晚上统一灭灯休息,吃的是桌饭,4个男生4个女生一桌。每到周末,住校生要外出必须到值班校长处批条,批条上严格规定了允许外出时间。……等等,等等。这些林林总总的限制,我们从不习惯,到适应,再到游刃有余。这样的一步一步走来,一步步地学会在框架范围内绽放自我的个性。这样的矫正和妥协直到水乳相融,正应了辩证唯物主义有关自由的诠释。
记得我在高三下学期之前,对于学习都是懵懂和不开窍的,迷迷瞪瞪的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高中的主要任务,就是要用洪荒之力来努力学习。第一次点燃自己要好好学习的火花,应该是在高三第一轮复习将近结束,临近高考只有三个月时间的事,记得当时无所事事的自己,被宿舍里挑灯夜战的学习气氛排斥了出来,于是准备去找同楼层的一个同病相怜的同学,去借武打小说藉以来打发无聊的时光。一进他的宿舍却看到他也在挑灯夜读,于是问:“是什么小说啊”急着赶了过去翻开一看,却是物理课本。故而不相信地问他“你也学好哪?”得到回答“不学好对不起父母啊”于是突然反省,从此开始知道有学习这样一码子事,是要自己亲自去做的。那么,为什么我感触会那么深,以至于过后从此就幡然醒悟啦,那是因为当时的每次考试,我铁定的都是班级倒数第二。而班级倒数第一的人,铁定就是眼前这位翻看物理书的哥们。
高中三年的回忆里,记忆最深刻的,应该是玩耗子躲着猫去干坏事的游戏,所谓的干坏事是想尽方法,绞尽脑汁要搞到烟,然后偷偷的找准机会抽上烟。那可是个斗智斗勇的游戏啊,有点烟瘾的我每天必须都要去心惊胆战地迎接这样的风险,去把握那一瞬的稍纵即逝的机会。而所有的挑战就只是为了吸烟进入腹腔,产生的那瞬间全身发麻的享受。古语说得好啊“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往往一不小心我就会有翻船的时候,那时候学校的政教主任名叫甘京生,当时的他就是我的噩梦啊。写到了这里,我突然想起了前不久流行的歌:“大王叫我来巡山,抓个和尚做晚餐。”写的应该就是当时的甘主任吧,而现在,当所有的曾经以为的痛苦,被时间沉淀洗涤之后,留下了一缕却只是难以磨灭的温情……
回到敦煌,不期而遇见到了高中的同学扬巍。利用互联网,于是我一下子找到了过去高中的同学群。当晚上酒到酣处的我,在群里大喊大叫,好似又有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年情怀。临要离开敦煌的时候,当年的学霸刘智良匆匆来宾馆和我见上了面。想到大学在一个城市,敲诈勒索他的甜蜜时光,不胜感慨。去河西走廊的途中看到过去同学的聚会照片,惊叹时间的流逝,命运之神奇……
别了,我的母校。别了,我的青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