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秋游之：塔莎古道，不想说再见

王秋艳律师

　　中午从墨玉县出发，走G315国道，转吐和高速，经叶城，奔喀什方向。想在喀什古城住几天，顺便补上去年环游中国时漏掉的南疆几个景点。

快到莎车县时，司机哥提出要去走走塔莎古道。于是从莎车南下了高速，再转504县道，去塔莎古道方向。

　　网上查到的消息是，古道库祖检查站至阿尔塔什水库淹没区段出现山体滑坡、塌方导致部分道路中断，正封闭维修，实施限行，时间自2024年4月25日开始，目前最新消息限行已延长至2024年8月31日。

　　今天是9月12日，塔莎古道到底有没有通车，心里没谱。

　　其实在出发之前对这条古道做过攻略，感觉比我们去年自驾环游中国时走过的丙察察要危险，本来已经放弃了。但到了这个地方，不走走总是个遗憾，况且如果真通车了，此行错过，以后也不太可能有机会来了，试着走走也好。

　　途经喀群乡，司机哥问当地的出租车司机，回答说是路修通了。然后我们就出发去往霍什拉甫乡阿尔塔什村方向。

　　路上手机没有信号，倒也清静。路比较窄，且路况不好，坑洼多，需要低速慢行。好在这一路段是阿尔塔什地质公园的一部分，两侧是红色的丹霞地貌，形状各异，拍出照片来很好看。

　　傍晚五点半到了阿尔塔什村。小山村位于叶尔羌河绿洲平原，自古以来就是进入喀喇昆仑山和帕米尔高原的必经之路，被中外探险家誉为“昆仑第一村”。

　　司机哥找到了两个便民警务室的警察询问塔莎古道的情况，都说不太清楚。又问一个修路的大车司机能不能去往塔县方向，大车司机说路刚刚修通，可以去塔县。于是临时决定在阿尔塔什村借宿，明天继续走塔莎古道。

　　幸运的是，我们正在一个小饭店处商量借宿的事情时，遇到一个刚刚从塔县骑行塔莎古道过来的小伙子。他告诉我们，自驾塔莎古道不可能，有的路段他是扛着自行车过来的。目前修通的是从阿尔塔什去英吉沙县的路段，去往塔县方向的古道仍未通车。

　　综合限行通知和大车司机、骑行兄弟的话，得出了结论。司机哥问大车司机从阿尔塔什村到塔县能不能过去，人家回答说能过去，回答没错，因为从阿尔塔什村绕英吉沙县确实也可以到塔县。但想从阿尔塔什村走塔莎古道去塔县是不可能的，因为古道通向塔县的上述限行路段仍在封闭维修。

　　问清楚了这些情况，打消了在阿尔塔什村借宿的念头，返程去往喀群乡。

事实证明，我们还是忽略了新疆面积之大、我们来的地区位置之偏。连续过了喀群乡、亚喀艾日克乡，终于认清了现实：这个地方乡级政府所在地竟然没有住宿的地方，只能找县城去住宿。

　　既来之则安之吧！晚上六点半离开阿尔塔什村，原路返回。走X504县道，经过了若干个村落。再转G219国道，然后终于上了吐和高速，去往英吉沙县。

　　好在新疆天黑的晚，晚上21点05分在车上拍了一张照片，天还亮的很。看看导航要晚上10点才能到达英吉沙县。担心司机哥开车时间长、人会疲倦，提出要替他开一段。结果遭到了拒绝，还告诉我说，“到了英吉沙人家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还真可以，有这种心态，什么地方不敢去呢！

　　晚上十点到达英吉沙县。办理完住宿，稍事休息，去吃晚饭。这个时间点，在唐山基本上要睡觉了，可是这里的夜生活刚刚开始，饭店里还是热火朝天。

　　边吃晚饭边在想，这一天的路程，看了墨玉老城，到了莎车南，绕了一段塔莎古道又原路返回再到英吉沙县。前半程是县道转国道转高速转县道转古道，后半程是由古道返回转县道转国道再上高速，高速上又赶了一个小时的夜路。司机哥的两个眼睛都该做白内障手术了，这一个半瞎子拉着我跑夜路，还把着方向盘不松手，我这坐车的胆儿也够肥的。

　　把查询到的塔莎古道的情况摘录在此，权当自我安慰了。

　　塔莎古道最初被称为“喀群古道”，位于帕米尔高原上，全程约310公里，是一条从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穿越西昆仑山，抵达莎车县的一条古老山道。这里有足以与白沙湖相媲美的下坂地水库，有河水碧蓝如同翡翠的叶尔羌河，如果春天来这里，可以看到大同乡漫山的杏花……

　　今年读了冯其庸口述自传《风雨平生》，提到了他曾数次到考察新疆的历史，其中就包括新疆的古道。1998年，冯其庸在考察帕米尔高原时发现了这条玄奘取经回国的山口古道，因其连通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和莎车县，冯其庸取了这两个县名字的字首，为其命名为“塔莎古道”。

　　塔莎古道古已有之，并非由玄奘开创，但却因玄奘而出名。

　　其实，玄奘取经归来，原本可以选择走海路返回大唐，这样既安全又迅捷，但因为他西行时曾路经高昌国，得到过高昌国王麴（qū）文泰的帮助，与麴文泰结为兄弟，并承诺将来取经回国的时候要留在高昌三年，接受供养，传授佛法。为了兑现这个承诺，他最终选择了陆路返回，越过昆仑山脉，穿越帕米尔高原朝长安的方向东去，这条道路便是通行千载的塔莎古道。

　　关于玄奘和高昌王的故事，感兴趣的可以看一下我的美篇文章《循着玄奘的足迹之五：伊吾—高昌》。

循着玄奘的足迹之五：伊吾—高昌

　　《大唐西域记》中记载了玄奘东归之时穿越塔莎古道的经历：“东下葱岭东冈，登危岭越洞谷，溪径险阻风雪相继，行八百余里出葱岭（即帕米尔高原）至乌铩国（即莎车）。”

　　对于路之艰难、环境之恶劣，他曾有如下描述：“经途险阻，寒风惨烈。由北路者，不得大声叫唤，微有违犯，灾祸目睹。暴风奋发，飞沙雨石，遇者丧没，难以全生。”

　　从网上看了不少介绍塔莎古道的文章，摘录下来留作纪念：

“塔莎古道至今仍保持了原始的自然风貌，沿途有古城遗址、烽燧等人文景观，也有雪山、峡谷等自然景观，但因为实在太难走，这也是一条‘导航无法显示’的路线。一千多年前，这条古道曾目睹了法显西行、玄奘东归……”

“在新疆，有众多堪称史诗的千年古道，但没有一条能够与这里比肩。”

塔莎古道中，“塔县到大同乡，是最难走的一段路，却又风光极美。既是天堂，又是地狱——是最准确的比喻。”

“如果用一句话总结塔莎古道，那就是‘穿越原始喀喇昆仑山’之旅。在古代，这是只有玄奘，法显以及少数极富勇气和智慧的粟特人商队才敢去走的挑战之旅。”

　　因为古道封闭无缘得见其全貌，错过了古道的惊险刺激和沿途的壮美景色，但总算尝试了古道的一部分。我们对古道的情深，古道与我们的缘浅，顺其自然吧！

2024年9月13日晚

于喀什地区英吉沙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