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特——长征中奉陈昌浩之命阻拦党中央北上

胡成光

李特画像

编辑：宋凤英，胡成光改编

在红军时期，李特是中国工农红军高级指挥员，曾任红四方面军参谋长，红军大学教育长，西路军参谋长。在长征中，李特奉陈昌浩之命持枪带人追赶毛泽东，阻拦中央红军北上，成为他一生中最大的污点。1938年初，李特在新疆迪化据说是王明以“托派”罪名将其杀害，从此沉冤半个多世纪。直到1996年，李特才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到苏联留学

李特原名徐克勋，1902年生于安徽省霍邱县。1921年，考入唐山交通大学预科班。唐山掀起路矿大罢工的风暴时李特积极投入声援活动，并加了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1924年党组织决定从唐山交通大学选斗争中的积极分子前往苏联学习。李特肩负党的使命，踏上了新的征程。李特个子矮小，在苏联留学期间，被大家以英语戏称为"Lale”从此，他就以英语译音改名李特。1925年，李特由团员转为中共党员。

1927年秋，李特被调到列宁格勒托尔马乔夫军政学院。这里有中国学生10多人。除李特外，还有刘明先、刘伯坚、肖劲光、李卓然、傅钟、普涌泉、伍止戈，蒋经国等。他们于1930年夏毕业。

李立三为了实现他的“一省或几省的首先胜利”的主张，成立了行动委员会，并要在上海等大城市搞武装暴动。为此，李立三把在苏联学习军事的人员调回上海，搞武装暴动的准备工作。李特等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于1930年秋离开莫斯科回国的，为后来的命运埋下伏笔。

李特回国后，由当时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周恩来、李立三派往鄂豫皖苏区革命根据地。在鄂豫皖苏区时，历任英(山)、六(安)、霍(邱)、罗(田)、商(城)中共特委委员、书记，鄂豫皖中央分局彭(湃)、杨(殷)学校教育主任和教育长，红二十五军副军长，随营学校、红军学校教育长等职。在此期间，李特为训练部队，培养军事人才作出了不懈努力，取得了可喜成绩。

1935年5月，红四方面军开始长征，长征途中，李特历任红三十一军副军长兼参谋长。红四方面军副参谋长、参谋长。在1935年7月红四方面军和中央红军会师后，红军部队编为左路军和右路军，李特随右路军行动。

红一、四方面军会师以后，张国焘按兵不动，坚持要南下。9月9日，张国焘对红军左路军下达了南下的命令，并致电中央，要右路军也重新过草地南下。党中央的北进和张国焘的南下之争，成为牵动全局，影响红军命运前途的斗争焦点。9月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针对张国焘的右倾机会主义，在红三军团驻地巴西召开了政治局会议。中央认为，再继续说服等待张国焘北上，不仅没有可能而且会招致不堪设想的后果。

为了坚持北上抗日的方针，避免红军内部可能发生的武装冲突，也为了给整个红军开辟道路，党中央毅然决定，迅速脱离险境，由红三军团和军委纵队一部，组成临时北上先遣支队，迅速向在前开路的红一军团靠拢，之后与红一军团一起向甘南前进。9月10日凌晨，毛泽东等率红三军团，红军大学出发。

张国焘得知毛泽东等率红三军团北上后，于凌晨4时致电中央，表示“不以为然”，仍拒绝北上。接着，红四方面军总政委陈昌浩派人给彭德怀送来亲笔信，要求红三军团停止北进，陈昌浩知道红军大学也跟着北上了。立即派红军大学教育长李特、红军大学秘书长黄超前去传达命令，让红军大学停止前进，李特带人带枪快马赶来，追到红三军团后尾。红军大学政治部主任莫文骅曾回忆了李特持枪追赶毛泽东等人的细节。他说，李特第一个飞马持枪追赶中央，他一面用皮鞭抽打不愿回去的红四方面军的干部，一面高喊：“不要跟机会主义者北上，南下吃大米去。”一会儿，李特和李德用俄语争吵对驾起来。

李特持枪去追赶毛泽东等人是奉陈昌浩命行事。在追上毛泽东后，李特对毛泽东出言不逊，态度傲慢，所以当时在场的杨尚昆、宋任穷等人对他均无好感。但当毛泽东晓以大义之后，李特没有再为难毛泽东和中央红军，仅带领部分红军大学中的红四方面军学员南下，然而这一次持枪阻拦红军北上，就为他后来的命运埋下了伏笔。

李特之死至今仍是一个谜。

很多书刊把西路军左支队冲出祁连山之前打的最后一仗——安西之战的失败归咎于李特，这是不符合历史事实的。4月24日，李卓然、李先念等率领左支队进至甘肃安西城南25华里处的石堡城，攻打安西县城，几次冲锋均未成功，攻打安西失利，其主要原因在于未弄清敌情的变化，以为只有一个排的兵力在进行防守。曾经有一个商人同情红军，专门出城向红军透露城里敌人增加了，他们不相信这个商人说的话，还以为是敌人派来的间谍，事后才证明这个商人说的正确。李先念晚年曾为李特“洗冤”，他纠正说:“安西是我决定打的，不能说责任在李特。”

1937年5月，李特随着西路军余部退入新疆。根据中央文献研究室出版的《李先忠传》介绍，在新疆的西路军余部被要求做出是否回到延安的抉择，李先念等人表态坚决要回到延安，而黄超、李特等人则没有选择回去。1938年1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共中央驻新疆代表邓发在迪化组织大家批判张国焘错误路线，并就张国焘的问题作了长篇报告，这在西路军同志中引起了巨大的震动，但是李特和黄超两人不同意邓发对红四方面军和西路军的看法，并且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不久，李特和黄超以“托派”的罪名被秘密处死，两人之死至今仍然是一个谜，据说是王明下令处死的。

1947年刘邓大军南下经过安徽霍邱的时候，当时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蹲在路边，手上还有一张布条，布条上清清楚楚写着一行字：“徐克勋我儿归来。”在很多新兵的眼里，顶多能看出这位老太太是要寻找自己的解放军儿子，可经历过红军时代的一些干部才知道，老太太口中的“徐克勋”其实就是此前牺牲的李特，可关于他的事情，还没有个结论。部队匆忙行军声势浩大，老太太也很难得到准确消息，她不知道的是，她日思夜想的儿子徐克勋，其实早在九年前便已经不在人世了。

红军西路军被错杀的最高将领，母亲以为他活着，拉横幅寻儿。直到他牺牲五十年后才被评为烈士。在红军时期，李特是高级指挥员，有很多革命时期的光辉历史，都能看到李特的身影。遗憾的是，在他牺牲后，家里人并不知道他的真实情况，甚至到了解放战争时期，李特年迈的老母亲还在路旁等着儿子回家。

李特在鄂豫皖苏区投身于革命后，也曾犯过错误，不过那段历史也比较复杂，李特需要承担责任，不过他也是受命在身，并不是主要责任。长征的路途也是极为艰难的，红军必须要从多个角度想办法解决问题。因此，中央当时也考虑派遣一部分红军打通新疆，并且积极取得苏联援助的意向。1935年6月中旬，朱德等人联名签署了《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建立川、陕、甘三省苏维埃政权致红四方面军电》，上面也同样明确指出：今一、四方面军总的方针，也是要建立三省苏维埃政权，并且在适当时期组建起一部分远征军，占领新疆地区。到了第二年年末，中央和军委才根据革命的具体需要正式组建起了西路军，并且批准成立了西路军军政委员会，主要的两位负责人便是陈昌浩和徐向前。李特的名字也再度出现在任命名单中，他的身份是西路军参谋长和军政委员会常务委员。

那会，西路军麾下的部队大约只有两万多人，他们要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敌人的构成也非常复杂，不仅包括了国民党的嫡系中央军部队，还同样有封建军阀“马家军”，这些势力盘根错节，都对西路军提出了极大的考验。况且，西路军活动范围内的群众基础也是非常薄弱的，再加上自然条件异常艰苦，西路军想要在这一地区取得进展，也需要顶住巨大的压力。11月13日，中央红军也给苏联那边去了电报，表明了西路军正在向新疆方向挺进，希望能够获得国际上的物资支援。

另一边，西路军人马在占领了山丹之后，和马步芳等军阀的部队数次激战，可由于当时的战线实在拉得有些长，也出现了兵力分散和补充困难的情况发生，部队整体上也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即便如此，西路军的将士们还是奋战了4个多月的时间。1937年3月，李特等人也给中央去了电报，表明了西路军弹尽粮绝的现状，而且就连伤员都无力救治了，“马家军”也派出了重重重兵围追堵截，此时想要转移都很困难。上升到战略高度来考量，在此阶段李特等人也是有着巨大贡献的。他们消灭了“马家军”两万多人，并且有力策应了河东红军，为争取西安事变和平解决乃至推动全国统一抗战都有着积极的作用。最终剩余的400多名西路军，也被李特等干部带回了党中央身边。从这么长一段历史来说，李特的表现还是有目共睹的。遗憾的是，1938年春天，李特还是牺牲在了迪化，成为了一场悲剧。关于这场悲剧的来历，还有一些文献有所提及，比如在《西路军往事漫记》当中就有相关表述。漫记中，当时有人问李先念：“你是打算去苏联还是延安？”李先念回答“延安”的时候也是不假思索，可他后来才发现，这次的选择也是至关重要的。很多红四方面军的干部们对于李特的死也很惋惜，徐向前在后来还说：“李特的资格很老，在苏联留学，他人也不错，和大家相处都不错，心也很细，在考虑问题的时候也总是很周到。”原属于西路军的杜义徳将军也对李特有过评价：“李特对于党的路线和方针都是极为拥护的，他能将几百人带到新疆已经说明了这一点。”由于和李特相关的问题本就是历史背景下的一个复杂问题，想要调查起来还是需要时间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人也就慢慢没有提起过李特，再加上“李特”本不是他的原名，这件事似乎要消失在历史中了。

可到了1947年刘邓大军南下经过安徽霍邱的时候，很多红军时的高级将领的记忆又再度被唤醒。原来，当时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蹲在路边，手上还有一张布条，布条上清清楚楚写着一行字：徐克勋我儿归来。因为李特生前也是个极为孝顺的孩子，他从苏联回国的那段日子里就经常给家人写信，还将《新青年》等进步书刊都寄回了家里，在信中也说明了：自己参加了红军、参加了革命，要求将家里的土地划分掉。很多李家的晚辈早年不知道李特的故事，可李特的思想和精神也深深影响着各位家族成员。

1996年6月5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发出通知，为李特平反。通知在“烈士事迹”栏中写道：“李特同志在长期艰苦卓绝的革命斗争中，为鄂豫皖、川陕革命根据地的创建与发展，为红军的建设与壮大，作过贡献；参加长征，西路军英勇作战，历经磨难，经受了严峻考验。”

历史留给我们太多的愦憾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