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

梧桐树

<p class="ql-block">  常言道:六十耳顺,七十从心而欲。这是说:一个人在经历了岁月的沉淀和阅历的积累后,应该会达到一种宽容和豁达的境界。届时,我们不会在意周边的许多的事情,超然于世。</p><p class="ql-block"> 然而,最近的几件事,似乎让我改变了对此的认知。</p><p class="ql-block"> 那一天,孙儿嚷着要吃乳鸽,我牵着他的手在来福士的二楼缓步前行,忽然,我的背被一个尖角刺了一下,很痛。转眼看到一位快递小哥捧着一叠纸盒,也许是刚才的一撞,弄乱了他的纸盒,在慌乱中,他用力理了理那叠纸盒,又迅速地冲向了电梯口,丝毫没有顾及既没办法抚摸且还痛着的我,更不要说有一丝歉意的表示……我不觉一阵愠怒,正想叫住他教训二句。但手里牵着孙儿的手,提醒了我:我在意小哥的一声道歉,更在意在孙儿面前与人争执,我希望在孙儿的记忆里,爷爷是一位宽厚的长者。</p><p class="ql-block"> 事后,我问自己:当时,为什么冲动想教训人家。是因为别人少了一声对不起吗!刺痛巳经过去。快递小哥也真的需要赶时间。动怒教训别人的同时,一定会坏了自己的心情。那我到底在意什么呢。我一边为孙儿撕着香脆的乳鸽,内心却隐隐约感觉,似乎还是"善良"二个字。岁月蹉跎,转眼六十多年过去,不是我们变得木讷了,而是我们会更加敏锐,只是表达的方式,有太多的教训且又受到了太多的制约,变得温和了起来吧。尤如一颗参天大树,外表一定很粗犷,剖面看,则是一个同心圆的画面,每一年都是一个圈,一年又一年,表现为一圈又一圈,但中心永远只有一个。也就是说,人啊,无论多少岁,应该永远不忘初心,我性善良。</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我去敬老院看母亲。同层的邻居陶教授,坐着轮椅在院中散步。</p><p class="ql-block"> 陶教授夫妇常住敬老院,一双儿女都在国外定居。疫情期间,老伴走了,是亲戚帮忙了理了后事。在将近五年的时间里,我几乎没有看到过他的一双儿女。有次我带孙儿去看母亲。说话之间,孙儿早就窜到了走廊里。当我随后也来到走廓时,看到轮椅上的陶教授一脸慈祥地对着孙儿说什么。我以为是孙儿的奔跑,影响了教授,紧忙道歉。但教授却满心欢喜,连说:没有,没有。澄澄(我孙儿的小名)很可爱。并伸手摸了摸孙儿的头。目光中流露出无限的满足与慈爱。这使我想起了那一次与教授意味深长的对话……机缘巧合,给我有机会推着陶教授乘电梯,他告诉我:他的孙儿,在美国快研究生毕业了。我说:恭喜,你孙儿今年春节会回来吧。教授说:我有二年多没有见到他了……紧接着他又说:儿子也是教授,在实验室工作,这二年有点忙,没有回国。老人有点幸福,亦有点失落。也许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在我送他回房间时,他补了一句:没关系。只要他们顺利就可以……望着教授的背影,一种莫名的惆怅袭上心来。那时,我还未退休,心态上,似乎还年轻。陶教授的落莫,让我感悟到一个在中华文化熏陶下的老年人特有的心态:我在意天伦之乐,但我更愿意儿孙辈事业有成,生活美满!真是不朽的中华文明传承呵。</p><p class="ql-block"> 奥运结束后,乒乓球与"饭圈文化"成了一个焦点。一起喝着茶,话题转到了乒乓球,一向宽厚且不太关心体育的钱君,是一位饱经历练的思想工作者,一般来说,他比效谨言慎行,可这一次,话锋异常犀利:刘国梁必须对"饭圈文化"有个交代。我闻之颇有同感。但邵君却不以为然:刘国梁是中国乒乓的功勋者。乒协在第一时间就站出来反"饭圈文化"了,没理由,把巴黎奥运陈梦夺冠时,粉丝的丑陋全怪在刘国梁推动的乒乓球商业运作上。不意钱君𨚫少有愤青:不说那令世界汗颜的一幕也就算了。你看那刘国梁在陈梦夺冠时的黑脸。赛后,那莫名奇妙的"亚军重于泰山"的言论。甚至,伊犁的广告,黄金奖励。那一处没留下了刘国梁操作的痕迹。此时,我才深深地感觉到钱君的话,代表了社会的大多数的愤怒和期待。陈梦夺冠却遭遇喝倒彩的那一刻,是如此痛苦地触碰了人性善良的底线:公平,真的不容侵犯。家国情怀是人们浸在血液之中的善良。难怪,巴黎奥运之后,有那么多人公开站出来:为陈梦和樊振东点赞。并严厉批评"饭圈文化"。</p><p class="ql-block"> 岁月的年轮,一圈裹着一圈,过了六十,与其说我们会"耳顺"," 从心而欲",倒不如说我们会愈加清醒,我们在意所有的"善与恶",但是,我们只是学会了表达方式的超然。真的,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们只会变得更加通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