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的八月十五

路漫漫

再过四天，就是中秋节了。

小的时候每逢过中秋节，我们习惯称做过八月十五（农历）。可以吃到瓜果；可以吃到羊肉——似乎与俗语“八月十五杀鞑子”有关，我没有考据的习惯，对此并无深究；也可以吃到月饼。总之印象中的八月十五，是香香的、甜甜的。

小时候吃的月饼，其实就是自家在铁锅里烙制的包了红糖和炒芝麻馅或者是包了枣泥的馅饼。邻近的子洲县出产的月饼，称做五仁雪花，地道的称呼叫做雪花馅里还有青红丝，经土炉烙烤而成。咬一口，酥脆掉渣，满口香甜。陕北人对“雪花”二字的读音不同，可以读出两样东西，语气较重的读法，陕北人能听明白那是特指子洲雪花；假如读成雪花儿，那才是冬天下雪时空中摇曳飘零雪花。表述起来拗口，但是陕北人根据不同读音，毫不含糊的分辨出不同两物的，泾渭分明呢。不同十个码一摞，用红绿纸包装，只在供销社商店里有售。谁家的孩子能在八月十五吃到子洲县出产的月饼，那必然就有一种特别优越感和自豪感———那是买的，不会是自家烙制的那般的土气。概括来说，自家烙制的馅饼土气一些，而子洲县出产的月饼，洋气了很多。

至及市里工作，到了八月十五，又多了神木高家堡硬壳月饼的选择。这种月饼的特点，馅是红糖和芝麻，中空，质地酥脆，别有一番风味，也是土炉烤制而成。关于土炉烤制和电热烤箱烤制出的口味迥异之处，那得亲临本地细品才能辨别出来的。文字口头表达颇难。

出于养生的考虑，有不少人的具体行为有股干脆的狠劲：血糖高了，甜食不能吃！血脂高了，不能吃肉！这种理念也影响到了我家“今年咱家不买月饼了，太甜！”爱人早已下令了。其实，我有时候路过烤月饼店时，正遇到了月饼新鲜出炉了，忍不住馋，买一个尝鲜。今年的中秋前夕，我已吃过了三、四个月饼了。

除了月饼，八月十五时节，瓜果梨枣也次第成熟。钟爱本地传统品种龙眼葡萄，酸甜适中；老品种秤锤梨口味最佳；红里瓤毛桃口味正宗；一种老果，个头不大，红皮中泛着小白点，吃起来有些涩，但闻起来很香，中秋前夕，我常少买几颗，细线扎几颗，挂在家里，既美观，又能闻香持久。

过节，应有仪式感。有了仪式感才有趣味乐趣。只要能做到的，尽量做的好一些，点缀生活，陶冶情操。中秋夜，燃根香，泡壶茶，品月饼，吃瓜果梨枣，偶尔伸手碰一下铜铃铛，泛音悠悠袅袅，岂不别有一番生活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