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衣少药的年代》各种治病的土办法

书香岭林

<p class="ql-block"><b>  贵港市覃塘区樟木镇黄龙村岭林屯,山村小文坛,小山村也有大梦想。</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缺衣少药的年代</span></p> <p class="ql-block">  我跟小孩提起,到小学四年级我才第一次穿上袜子,他觉得很不可思议。那年冬天,叔叔带他女朋友(后来她成了我婶)回家,她看见我冷得发抖,便送给我一双袜子,一双红绿相间的花袜子。</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我们南方的天气比现在要冷得多,我记得小时候冬天的早上,路边的草地上都结着一层薄霜,每年还要下几次冰雹,那种黄豆粒大小的冰雹。每次下冰雹,我们会兴奋的跑到教室外玩耍,那时候我们几乎每个男生都有一顶军帽,我们取帽子下来接冰雹,有冰雹掉进帽子后,我们会捡起来丢进嘴巴吃,那种从嘴巴到喉咙冰冷冰冷的感觉让我们着迷。女生则会解下她们的头巾两个人一人拉一边接冰雹,她们边接边抖动头巾,冰雹掉到她们的头巾里慢慢的会滚成鸡蛋大的冰团,然后她们才拿着冰团享受的添起来。</p> <p class="ql-block">  那时候,我们并没有太多御寒的衣服,大家基本是里面穿一件薄薄的卫生衣,外面是一件一年四季都穿的土布外套,光脚穿一双解放鞋,没有几个人有袜子穿。冬天,很多人走路都是颤颤擞擞的,那是冷的。一直到1991年我读高中,隔壁班依然有位曾同学冬天仅穿着凉鞋,那种一块钱一双的橡胶凉鞋,他身上经常就穿一件长袖白衬衣,他人瘦瘦的,看见他的样子我都觉得冷,还好,后来他考上了水利学校,听说毕业后他去管理水库去了,应该早已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广西人的床,那时候就是木板床上铺一张草席,冬天冷了,有些人家会在席子下垫厚厚的一层稻草,这样会暖和一些。小孩子喜欢孖铺睡觉,就是几个小孩挤一张床上睡觉,互相取暖,小时候我经常跟年龄相仿的十一叔十二叔一起睡觉,三个人挤一床棉被。大人则经常会串门聊天,其实就是看哪家烤火就串到哪家去边烤火取暖边吹牛。那时候,我们村的石头山都是光秃秃的,天天有人上山砍柴。现在好了,实行封山育林三十几年了,现在植被茂密,上山都找不见路了。</p> <p class="ql-block">  我们老家有一句壮话俗语:勒哎哩捞逆,卜老哩捞忍。翻译成普通话意思是小孩不怕冷,老人不怕野兽。那时的小孩,几乎每个人冬天都会天天拖着一条鼻涕,待鼻涕快流到嘴角了,再“哧溜”一声把它吸回去,坐在教室里上课,耳边经常会响起这种“哧溜”声,或者大力撮鼻涕的声音。冬天上课太冷了,我们几乎人手一个自制的小火盆,最简单的就是用废旧的瓷盆装一些草木灰,然后在草木灰里埋进几块烧着的小木炭,火盆塞在课桌下,我们可以边上课边暖手。我爷爷是我们屯的村小老师,一年级时他教我,冬天他经常在讲台边生一个火炉,一下课他就会添柴给同学们烤火,有些人也趁机从火炉里夹几块红红的木炭埋进自己的小火盆里。</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也没有几个大人在意小孩天天流鼻涕,要是现在的话,估计大人早就带着孩子去医院各种检查拿药了。一直到工作后,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经常会喉咙像拉风箱一样“哼哧哼哧”的喘时,我才想到我应该是有哮喘病的,那是哮喘病犯了。犯气喘的时候,晚上躺着我都无法睡觉,胸闷得很,但那时候母亲只是给我垫高了枕头,这样缓解一点我的痛苦。那时候村里也有一些小孩跟我一样,有时候会“哼哧哼哧”的喘,但大人都只是当我们得了支气管炎,他们还开玩笑的叫我们做“佬呃拽”,意思是拉风箱喘气的小孩,哪个小孩开始“哼哧哼哧”喘的时候,人们会说,哎,“呃拽”又犯了。对,我们哮喘犯的时候,大人就当没病一样看待,喘得实在难受了,我母亲会给我买罗汉果止咳糖浆喝,那个药甜甜,对咳嗽有很好的疗效,我能挺过那个年代,真的要感谢这个药,可惜,现在市面上找不到这个药了。</p> <p class="ql-block">  那时候我们家里能见到的药我记得仅有几样,退热散,安乃近,十滴水,清凉油。感冒发烧不是退热散就是安乃近,中暑了要嘛刮痧要嘛喝十滴水。我五奶奶会刮痧,小时候我经常在院子里看见她给别人刮痧,她拿瓷羹粘点花生油在人家背上刮出两条红红的印子,刮完痧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可惜,我们这些后辈没有一个人会这个手艺。也不懂是谁总结出来的经验,人们下田多了,会得烂脚丫,我们村的人就用退热散拌十滴水来擦脚,我也这样擦过,原来发痒的脚缝,擦这个药后辣得要命,坚持擦几天后,烂皮蜕去,长出新皮,竟然也有效果呢。</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我很调皮,我不记得是几岁时的事了,有一天我跟十一叔他们在外面玩,我们路过二爷爷猪栏后面时,我看见泥地上有一个玻璃瓶,我便好奇的去踩那个瓶子,没想到瓶子另一面竟然是裂开的,那时候穷,我们都是光着脚丫到处跑的,我的右脚掌被锋利的玻璃割开了一道几乎是横切脚掌的伤口,那个年代农民的命贱啊!我的伤口开始只是用咬碎的苦荆叶子敷,因为伤口太深,经久不好。后来伤口还化脓了,我的右腿又肿又痛,床都下不了了。奶奶咬咬牙,剪掉她的辫子换钱给我买来四环素软膏擦,我伤口的炎症才慢慢的消退,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后,我才能下地走路,只是我的右脚脚底板留下了一道永久的伤痕。</p> <p class="ql-block">  那时,好像每个小孩都会得一次腮腺炎,我们应该是没有腮腺炎疫苗可打。那时候村里定期有卫生所的医生来给小孩打疫苗的,医生一到村里的大榕树下喊打预防针啦,很多小孩吓得就往家里跑,那时打疫苗的针很粗,扎到手上或屁股上那时要疼好几天的,哪个不怕呀?我们说回腮腺炎吧,小孩得了这个病,好像也没啥药吃,农村的做法就是用锅底灰擦肿胀的腮帮,我们要是看见哪个人腮帮子黑乎乎的走过来,我们就知道这家伙准是得了腮腺炎。也不知道锅底灰起作用还是这种病熬几天就会自愈,反正我们就是擦着锅底灰治腮腺炎度过了童年。</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卫生条件不好,很多人头上会长虱子,人们开始是用箆子来梳下虱子或者虱子卵,小时候我帮老祖母做过这个事情,间隙很紧密的箆子顺头发梳下来,能梳出一颗颗白色的虫卵,或者是爬动的虱子,我们会用指碾死虱子,压破虫卵,但这个并不能完全消灭虱子。不知道哪一年开始,我们村开始流传出用“敌百虫”来消灭虱子的方法,你没看错,我说的就是剧毒的农药敌百虫,我读到初中还用这个方法治过两次虱子。用热水把敌百虫泡开,毛巾泡进药水,趁热把毛巾扭半干然后包在头上,把头发全部包在毛巾里,然后你会感觉到虱子在头上拼命的爬动逃窜,最后归于宁静。现在想起,我们真的是命大,竟然没有把自己毒死。</p><p class="ql-block"> 每当我和孩子聊起往事,我很庆幸那个缺衣少药的年代已经走远了,我的孩子不用受那些苦了。</p> <p class="ql-block">文字创作/林 雄</p><p class="ql-block">图片来源/网 络</p><p class="ql-block">图文编辑/林小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