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B 故乡情思

梦狐【汤圆文化传播分刊主编】

美篇号：458264368

图片：自摄

自打呱呱坠地，我就有了生我养我的双亲，有了生我养我的故乡。我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安睡，在父亲宽厚的肩头撒娇；我在故乡的泥土中成长，喝着故乡的水长大。当我的年纪渐长羽翼渐丰，父母和故乡离我却越来越远，而那缕割不断的亲情，衍生出丝丝缥缈的思念，随着岁月的更迭，在我心底慢慢堆积、堆积，最后堆积成沉甸甸的乡愁，就像村后的那座山丘，横亘在我余生的岁月……

小的时候，家里种了很多田，也种了很多地，几乎全靠一头水牛和父母的四只手来耕种。放了学，父亲骑着那部忠实的永久自行车，急匆匆行驶在砂石马路上往家赶，刚放下粉笔和教鞭，又扛起锄头或挑起尿桶，甩开步子去田间给母亲帮忙。而母亲是这片田地真正的主人，一年四季，从早到晚都在伺弄着它们，种植两季水稻、一季油菜，以及各种应季的蔬菜瓜果，还有豆子芝麻等经济作物，从不间断。

我呢，放学回家，趁天没黑，搬个小桌椅坐在大门口写家庭作业。作业写完了，天色渐晚，父母还在田地里劳作，晚饭没那么快吃，我肚子已饿得直叫唤。于是跑去村子中央的晒谷场找小伙伴玩，追打嬉闹自由快乐的像阵风。只有在暑期“双抢”或秋天农忙的时候，我才会被父母喊去田地里干活，虽然帮不上多少忙，也没学会干多少农活，但久而久之，我亲眼目睹了父母的勤劳，亲身体验了农事的辛苦，与故乡的土地有了更亲密的接触，明白自己是农村的孩子，是农民的儿子，所以对生养我的父母，对生养我的土地，充满了深深的感恩和敬意。

若说父亲把最好的青春献给了三尺讲台，那母亲是将最美的年华献给了这片田地，献给了儿女们。我曾问母亲：“为什么不把菜种在田里？种旱地要经常浇水多累啊！”母亲说：“田是用来种粮食的，糟踏良田是要遭天谴的，是要饿肚皮的。”母亲宁愿到河边、山脚开垦贫瘠的荒地来种菜，也决不会在田里种植水稻和油菜以外的作物，而那些边边角角的荒地，母亲一样能让其长出喜人的菜来，开出漂亮的花来。

如今，国家正大力推行农业现代化，建设新农村，故乡早已不再是我熟悉的旧模样。每次我回老家，一路上所见，昔日马路两边的良田变成了一幢幢新洋房，有些稻田也因早稻谷价贱而撂荒，只等着种一季晚稻。人闲了，要么凑一堆打麻将，要么进城务工、就学，故乡空心化日益严重。试想，农村没有了耕田的牛，没有了种田的人，没有了可种的田，那么搞村村通户户通谁来走、建三层新洋房谁来住、空荡荡的美丽新农村有何用？若农民对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田亩失去了敬畏、失去了热情、失去了信心，那十四亿国民赖以生存的粮食如何保证？难道要把生命命脉拱手交给西方资本？

尽管我自从学校毕业走上社会以后，就很少回故乡，见父母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徒有农民身份却没学会种田，但我农民的本性仍在，每每看见故乡的境况，不免触动愁绪，心痛不已。

十一年前，因妻子患重病需回家疗养，我终于回到了故乡所在的县城定居，虽与乡下老家近在咫尺，却受生计所迫忙于摆摊挣钱，依然没能常回家看看，反倒是父母频繁往来于县城看望我和妻子。父母年事已高，鬓发花白，身形开始佝偻，步履开始迟缓，病痛开始增多。在我兄弟俩的极力规劝下，父母仍不舍得放弃种了一辈子的田地，离开活了一辈子的老家，只是流转了一部分责任田给大户，自己还留了两三亩的口粮田。菜地呢也一直种着，时令蔬菜以及大米、鸡鸭蛋，隔三差五地亲自送到我县城的家里来。

哪怕兄弟在县城置办了一套低层的房子给他们养老，离我近些日后方便我照顾，但父母宁愿空着也不愿搬来住，总推脱等在老家干不动活了就来。舍不得田地、住不惯城里、家里养着鸡鸭……我知道这只是他们的藉口，更多的是体恤我这个儿子目前生活的不易，想以自己的力所能及，减轻我生活、经济上的压力。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让父母如此替我操劳，我除了感动之外，更多的是歉疚。

故乡，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灵魂安放的地方。故乡的山水、田地、果树、老屋，还有祖父母的坟茔，还有我白发苍苍、伟大慈爱的双亲……这一切都是我魂牵梦萦的理由，是我永志不忘的记忆。因情而不舍，因爱而生愁，我的乡愁，起缘于父母赋予我生命的那一瞬，必将终结于我落叶归根的那一刻。此生，唯愿父母安康，唯愿故乡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