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日记

旭日东升

九月日记

文 龚旭阳

九月到了，必须要说道说道。我喜欢文字，于是就随手拈来，让它成为我散发情绪的工具，也就无可厚非。

九月是一个有很多话题的月份。能记录下来，能记录多少，让文字在九月里跳动，那么，这个九月也就多了另外一种味道。味道不错，是露水的味道，凉凉的，甜甜的，不管是风里还是露水里，都有了令人舒适的感觉。日历上显示今日白露。后面依次相继有中秋、寒露、霜降等节气，不一而足。只是从白露来看，天气已越来越凉，温度是越来越低了。我喜欢这种类型的味道。这种味道里有一股泥土的清新味道。这是一种久违了的深藏已久但又很熟悉的味道——这是田野里面庄稼的味道。

我干过农活，所有的痕迹都在村子外面那些地里以及那几条机耕路上。当然，我一直都是跟在祖父和父亲的后面，我始终认为我从来都是一个学徒。院子角落里的农具锈迹斑斑，就象一个曾经上过战场伤痕累累的老兵，手柄上充满着一道道大小不一的裂纹，裂纹里面充斥着霉变的味道。尽管曾经被祖父或者父亲的手磨得精光铮亮，但是，它们孤独的日子已经太久了，似乎寂寞得已经病如膏肓了。我驻足凝视了很久，深思一番后，便决定不再修复它们了，但是也不会去扔掉。因为在它们身上有一种味道，那是祖父的味道，或者是父亲的味道，熟悉而又久远，但却不可磨灭。

九月里的皇甫川是静谧而又温情的。土地里充满了秋虫们的哀鸣。今年天旱，庄稼减产严重。空气里有一种悲哀的氛围。风里夹杂着几丝若有若无的露水，包含着苦涩的味道。我站在自家的田地边愁眉不展，看着最终欠收的庄稼惆怅焦虑而又无可奈何。新修的水泥路平整而又宽阔地横亘在眼前，将一片片庄稼地无情地撕裂开来，象一张大网，庄稼在使劲地挣扎着。水泥路目无表情，始终沉默得如同一块石头，漠然而狰狞。我站在这死寂的路上，看着卷曲的玉米叶子和红缨枪一样没精打采的玉米棒子，没有一丝的喜悦，只觉得空气里又传来了风的阵痛，和着这玉米的抽搐。

九月本是开学季。孩子们如同回笼子的鸟儿一样被一个叫做学校的地方吞噬了。村子里寂静了很多。慵懒的猫咪在自家门口的廊沿上打着滚，没有了小孩子们的吆喝追逐，它们的日子滋润了许多。偶尔叫上一声，传来的都是一种撒娇的味道。猫咪吃东西是很挑剔的。没有人说家里的猫咪有多好养，这样那样的食物都无法满足，几乎都是有专门的猫粮来供给。村里的猫咪都不会很肥，因为猫粮的价值太昂贵。但是又没有人舍得让自家的猫挨饿，一边抱怨着猫咪太贪吃一边又随时记着赶紧去买猫粮。农村的猫比城市的猫自由，这绝对是由环境决定的。因为农村里的猫咪比较土。门是敞开的，甚至还留着窗户。在农村，它可以上树，可以不用剪指甲，可以抓鸟吃，传说猫有九条命，第九条命就是用来爬树逃命的，就是山大王老虎都无可奈何。猫咪来去自由自在，逍遥快活真的值得羡慕。最重要的是农村的猫咪不用被“计划生育”，它不用象城里的猫咪那样被强行绝育，正所谓“城里的猫咪不怀春啊”！农村猫咪的生活绝对不是城里的同类所能媲美的。九月正是猫儿们怀春的时候，个中滋味只有猫儿知道啊！

今天午后的风很大，夹杂着很重的湿气，间或有着雨的气息。温度降下来了，燥热了很长时间的秋天带着许多戾气而来。院里的许多盆栽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干枯了的树叶子四下里翻卷，小院里一时狼藉。风似乎刮得很纠结，或者很无奈，反复撕裂着云层，却无法汇落甘霖。雨还在酝酿，云还在阵痛，风还在不停地游荡着，很固执，忽紧忽慢的样子，郁闷极了。尽管在山墙上撞得晕头转向，却还是呼呼呼地呐喊者。

夜里忽然下了雨，不是太多，但也拉低了温度。虽然连日高温干旱造成了玉米减产，但是老天爷终于还是开恩了。一茬靠不住，冬麦还是要种的。妻子说她已经开始考虑购买种子和化肥了。国庆一过就该种麦子了。未雨绸缪，不拖泥带水。妻子雷厉风行的性格我还是很敬佩和感动的。虽然没有收获了喜悦，何不把希望往后面延伸一些。我表示赞同她的话。思想可以无限放大，落到现实中还得实际一些。日子无论怎样过，还是不缺阳光的。夜晚回家虽然有些漆黑，但是离天亮却近了许多，明天早上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来。我没有什么心境去登高远望明天的太阳，但却不会影响到别人的欣赏。妻子的话总是给带来了鼓舞和力量，我觉得自己就象一个特别听话的孩子。

傍晚来临，慵懒的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际，一抹夕阳正红，悬挂在城市的上方。明日，阳光依旧灿烂。雨后初晴，心情一定大好。于是，心境豁亮了许多。

是为记。

作者简介 

龚旭阳，蓝田汤峪人。简约独处，淡泊笃行，为文只为自述，无关世俗物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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