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网上购票，票价外多付了25元，这也没什么，愿打愿挨的事儿，图个方便。昨天早早到了高铁站，距离开车时间10点24分还有十五分钟，安心等在候车室，看手机，时不时地抬头看着检票口上面的屏幕，我乘坐的G956次信息就是不出现，10点半发车的正在检票，仍没有“G956”的影子，等到10点21分了，感觉有点不对劲儿，问问检票口一脸厚道的制服小兄弟，10点24分开往北京朝阳站的高铁是不是晚点了？他平静地说，没有啊？检票在二楼！嗨！乘高铁去北京也不是第一次，怎么就忘了出发在二楼呢？他告诉我，改签吧，出门左转到售票处改签下一趟。我说网上改签也可以吧？他一脸诚恳地坚持还是在售票处改签把握。我固执地还是想在网上试试，没成功。索性，乖乖去了售票处。售票处改签至10点50分发车，票价多了几元，重新付费，原票按价退回，只是那25元不见了。这位美女看出了我的轻度老年痴呆症，热心地嘱咐我在二楼，早点进去吧，这次你必须坐，不能再次改签了。我偷笑自己，真是老了，脑袋不好使——你说我找借口，年轻也这样——你说的对，脑袋没好使过。</p><p class="ql-block"> 我快步通过安检，放开步走在运行着的电梯上，飞快！第一个站在检票口，进站台的时候，我把第二名落下老远，左右看看站台上就我一个乘客，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头陆陆续续出现。我又是偷笑。</p><p class="ql-block"> 这次进京的任务是要陪着老伴儿去301医院，她的甲状腺结节见长，越来越大，要做个小手术。医院不许家属陪护，我只能在外面等着手术那天在吓人到怪的手术单上签字。</p><p class="ql-block"> 在百度地图上找到一家距离医院很近又很便宜的五棵松快捷家庭公寓，标注有窗，大床，房费164，还有照片，挺漂亮，就定了。导航到达目的地了却没有，打电话，告诉我就这个楼，15号楼4单元六楼，告诉我密码开门后进屋右边第一个门便是，门敞着，我一看屋里就两张床一个小桌两把椅子，完全不是网上照片的样子。我问他，不能洗浴？他说能啊！还有厨房，能做饭呢！挂了电话，不说别的了，住下吧。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发现其他的两个房间也都住着人。我进来后都把门关了。我的房间里两张床一大一小，没见到被，被罩放在床上，和床单图案一样，床单的颜色更暗些，扯开墙角的立柜的门，里面有一床薄被，正光着身子，拽出来给它穿了衣服，一撒手便瘫在床上。床很硬，椅子很瘦，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敢坐，怕坐破了它。满屋有一种浓浓的澡堂子里的臭脚丫子味儿，湿湿的，还混杂一种肥皂的味道。窗子开着这味道也很浓，怀疑是楼下或者左右邻居真的是浴池？窗外轰鸣声不断，如飞机就在头顶，悬着，飞不走。关了窗，考察一下厨房，有热水壶，导线用胶布缠着，加水接通电源，工作指示灯不亮，按一下，亮了，可是不加热，过一会儿再看，再试，还是不热，坏的。卫生间有热水器，可以淋浴，还有两瓶洗浴液洗发露之类的放窗台上。香皂毛巾卫生纸牙膏牙刷都没有，更不要说剃须刀了。我下楼买了最便宜的剃须刀牙膏牙刷上来。准备洗漱，没有牙缸，用我带的水杯的盖代替了。卫生间不到两平米，一个洗手盆，一个坐便，坐便前缘离墙半尺，腿再长一点儿的是坐不下去的。墙上悬着一个热水器，试试，有水，似乎是前列腺增生了，水流细小无力，越调越小，还是恢复原状，水不热不凉，好在这个季节将就了它。衣服脱了就挂在门后的钩子上。等去拿那瓶洗发露的时候，里面是空的！用洗浴液吧，大瓶子也是空的！手头就只有牙膏了，这支牙膏便做了洗发露，洗浴液，洗面奶。以前洗头用过香皂肥皂洗浴液洗衣粉面碱，真是平生第一次用牙膏呢，加之刚刷了牙，从内到外地爽！满脸满头冒凉风！</p><p class="ql-block"> 洗完了发现没有毛巾，带来的纸巾在屋里。跳了一会儿抖落些水珠才穿了衣服。</p><p class="ql-block"> 回到屋里时澡堂子里的臭脚丫子味更浓了，可见这味道不是外面来的，便又开了窗，可是飞机的轰鸣声更大了。这一宿我便在持续不断的轰鸣声和时浓时淡的臭味中断断续续地在梦里跋涉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我决定换一家旅店，今天一早便出去寻，路过一家酒店门口，看见四五位保安，或胖或瘦或高或矮，衣服都比较厚，也好像好久没洗过，有位黑瘦的年轻保安蹲在路边用手指甲挖着另一只手指甲里黑黑的东西，没看到灰尘有黑色的，为什么在指甲里聚集了就那么黑呢？我再次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正往一辆货车上搬停在路边的一堆共享单车。难怪衣服也有厚厚的包浆。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不洗澡也没觉得难受，尤其冬天，衣袖上的鼻涕和裤裆的尿迹一直要带到春天换单衣的时候。鼻子也不好使，对异味没那么敏感。想起徐冰说他下乡插队的时候常年见不到荤腥，有一群羊从身边路过，一阵膻味，很香！我小时候在乡下，冬天的时候总有一些农民带着洋镐铁锹到各家猪圈起粪，有一位穿着破了棉袄袖子且胳膊带着一片黑皴的，休息时进屋舔着我家的牙膏吃，他说甜。想想良宽住草庐，托钵，贼来了没东西可拿他便脱了唯一的一件衣服给他，估计是没有洗衣液，也不方便洗浴的，可是我感觉他特别干净。和他比，现在我们条件再艰苦也是奢侈了。想不换了，还是没那个勇气，再一宿睡不好恐怕我的心脏就受不了了。毕竟没有修炼到那个境界啊！自己原谅自己吧。</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走了两家，标间收费都700多，算了，住十天的话我的一月工资就没了，又没有贪腐的机会和能力，西北风养不活自己啊。终于找到格林豪泰智选酒店，房费450元。虽很窄，很干净，无怪味，走廊里稍有一点类似医院里面常有的那种尿液加消毒水的气味，但钻不进屋里来。能洗浴，有空调，这在我便是天堂了。十多年前和存余来京，他的一位朋友竟然安排住在2000元的房间，我坚决反对，他说打折的，不贵，还是住下了。想想还有一种负罪感。</p><p class="ql-block">2024.9.11深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