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核桃

寻觅知音

　　九月份的前后正是核桃收获的季节，作为农村人和农家子弟的我们，自然要面临打核桃这件事。

我们村属于煤矿沉陷区。以前村里有学校有煤矿，村民都住在村子里，还有个村庄的模样。而现在，学校兼并到下面乡镇，煤矿也被整合。村里只住着少数老弱，多数人搬到了乡镇或城郊。要打核桃，村民们还得从四散居住的乡镇城郊各处赶回村子里。

因为今年核桃长势比较好，普遍结得稠。我也没理由不回去打。可我爱人她不愿意回去捡核桃，因为她以前也捡过核桃，知道这活干一天也很累的。她又以工作为由推辞，任凭我怎么动员，她也是不愿回去捡核桃。用她的话说，打核桃不划算，还不如正常上班工作。没办法，我只好动员我女儿跟我回去一起打核桃。

我女儿再有几天开学，让她经历和体验一下收获核桃的过程，我认为不是坏事，起码能知道当农民的艰辛与不易。尽管这回她也同她妈站一边，抵制回去捡核桃。但我还是非常强势地以不容反驳的语气强烈地要求她必须回村捡核桃。累了可以休息，但必须得回去参加。

那天早晨我骑着摩托带上女儿回了村。从家里拿上打核桃的竹杆，捡核桃的篓子，还有装核桃的口袋与编织袋，以及一些吃食与矿泉水。便同女儿一起步行赶往一道有十几棵核桃树的山沟里。

一路上也遇上了三三两两扛着杆子挎着小篓去打核桃的村民，我同他们边走边聊了几句。还见到一位村民开着三轮车，拉着他全家一起去打核桃。快走到打核桃的山沟时，坡徒得不太好走，好在村委雇佣装载机推了路。打下核桃往回运输还是没有问题的。

一口气走到了我家的核桃树地里，喝点水，缓口气。定下神来，我发现核桃树下的草长得很旺，还有不少小灌木，蜘蛛网也不少，网上还爬着黄黑背纹的大蜘蛛，荒芜不种的地里的草足有半人高。我随手折断几根灌木，把蜘蛛网捅破捅散，又拿随身携带的镰刀割掉一些长得较高的草与灌木。嘱咐了女儿几句，便拿起竹杆，开始拍打树周围够得着的核桃。啪啪啪，一颗颗核桃应声落地。我先女儿坐下先歇会一会再捡。周围打得差不多，够不着高处核桃时，我便把竹杆竖立紧贴核桃树。然后双手向上抱住一棵横向树枝基部，右脚蹬住树使劲上扬，一个左翻身骑在了树枝上。随后又站起，手脚并用带上竹杆一起上了树的顶端。稳住身子后，先攒足劲摇了几下树枝，一颗颗不怎么结实的核桃先落下了。之后便手持竹杆向结满核桃的顶枝用力拍打，同时也喊叫女儿赶快捡核桃。

　　啪啪啪，一个个核桃先后落地了。我便一枝一枝像打扫战场一样地挨个逐枝拍打，竹杆够不着的就不去管了。因平时忙于上班，也顾不上修剪核桃树。不少核桃树枝长得杂乱无序，有的树枝阻碍了手脚，有的还阻挡了视线。我毫不客气地把防事碍事的细树枝折断，丟到地下。同时也看一下女儿所在的区域，不让树枝砸到女儿。女儿显然也不喜欢在这种环境下干活。弯腰捡一会核桃便要直立起身子站一会儿向四周看一看。为了完成任务赶进度，我在树上叫喊女儿让她不要懒惰，快一点捡，让她捡满一篓自己灌入袋子里。

我在树上可以俯视到下面，可在树上也并不轻松。打完一枝打完一面，又得换方位换树枝打，直至把该树核桃打个百分之八九十。同时还得监督女儿，她是孩子心性，以前没吃过什苦，这时候难免要松懈，我还得喝叫她让她别随意停下。

一个小时的时间打完一树，我快速灌了几口矿泉水，又接着打第二树。扭头看女儿，她在机械地又带不情愿地在弯腰捡着核桃，是个人也能看出她不想干。回想起父母在世的时候，又赶上核桃大丰收，那时侯全家在一起打核桃的劲头有多大呀！我与弟弟上树打，父母与媳妇妯妯们在树下捡。可现在就我与女儿两个人，树还是原树，显得有些势单力薄！打核桃也不是件容易事。可我们既然来了，就得尽力收获。

打完第二树核桃，我把女儿叫到跟前，递给她一瓶矿泉水让她喝。又拣了个平坦地，铺上口袋，我们父女坐在口袋上吃了点东西。这打核桃也真是累，坐下就不想再站起来了。大约休息了几分钟，我蓦地站起来，拿上竹杆，又顺手拿上袋子吃食及矿泉水，走向笫三棵核挑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打了一树又一树，女儿捡的核桃也装了好几袋了。一看日头已是下午了。一数今天我打了七棵树了。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已是下午四点了。我也精疲力尽了，不想再上树了，于是我便同女儿一起捡拾剩余核桃。拔开树叶，翻开半人高的草从，将遗漏的核桃捡进篓子，和女儿一起装入袋子。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忙碌，我们捡完了今天打下的核桃，装满了七个半袋。我把七袋半核桃逐个从地里扛到路旁。同时也拔打了事先找好的三轮车车主的电话。我招呼女儿坐在路旁装满核桃的袋子上，给她递上了食物与水。水她接过喝了，食物却没有接。她口里叫嚷着渴与困，再看她脸上，一道道汗迹。我也是一脸脏，脸上早就被汗水浸湿了。胳膊腿也特别的困。

　　半个小时后，山沟里传来了三轮车突突突的声音，几分钟后便开到了我们的堆放的核桃跟前。我们一起把七袋半核桃装上了三轮车。我与女儿也上了三轮车。我们带着满身的疲惫，也带着核桃丰收的喜悦满足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