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向原作者致谢!</p> <p class="ql-block"> 民国的卢前和黄自曾共同创作过一首歌曲:“记得当年年纪小,我爱谈天你爱笑......”每次听到它,我的思绪都会穿越一个甲子,回到我的童年。</p> <p class="ql-block"> “50后”的童年没有电脑和游戏机,却有着数不清的玩伴——发小、邻居、同学和兄弟姐妹。玩具大都是自己动手制作,模样粗糙朴拙,却玩得花样百出、不亦乐乎。</p><p class="ql-block"> 把废车胎剪开,做成弹弓打鸟;用旧作业本叠成“飞镖”,在小院里漫天飞舞;捡破木头削成陀螺,抽得满地乱转;挎上自制的木头枪,假扮红军、白军到公园里攻山头;套上破轮胎当游泳圈,到水库和游泳池学游泳。</p><p class="ql-block"> 男孩子推铁环、打陀螺、掏鸟窝、做弹弓,技术好的打知了,准头差的打麻雀。调皮鬼们斗鸡跳马、爬树上房、捅马蜂窝、砸玻璃窗、拔气门芯。</p> <p class="ql-block"> 女孩儿中也有许多“疯丫头”,她们除了和男孩儿一起捉迷藏、跳房子、踢瓦茬,也有属于自己的游戏:跳皮筋,抓“猪拐”、“羊拐”;拿破竹片刻成梭子,织小网兜;把废铁丝弯成钩针,勾各种各样的花边;买一分钱三根的“花电丝”,亲手编出栩栩如生的金鱼和蝴蝶,吊在房门钥匙上;用铜钱儿和碎布缝好底座,耐心等着邻家的奶奶杀鸡拔毛,就为了做一个漂亮的“鸡毛毽儿”,吸引全院儿的小朋友踢出各种花样;把劳保手套拆成棉线,织网兜或线衣线裤。</p> <p class="ql-block"> 我们经常放弃午睡,偷偷溜进工厂,站在机器的包装箱上,踮起脚尖,挨个摸索葡萄架下刚刚泛红的果实,尽管酸得呲牙咧嘴,依然像馋猫似的乐不可支。</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的城市还没开始扩张,小院后面那片广袤的田野,就是我们撒欢的小天地。每当写完作业或寒暑假,孩子们就会怀着对大自然的好奇与憧憬,去那里看麦子怎样抽穗,玉米何时结棒,豆荚如何落地,野花怎样盛开。</p><p class="ql-block"> 我和闺蜜还会坐在农田边的大树杈上,头戴自己编的“柳条帽”,学着解放军站岗放哨。也会用高粱或者玉米秸杆做个“小眼镜”,架在鼻梁上,手里拿着根小棍指指点点,充当满腹经纶的“大学教授”。或者在乡间草地扣一串蚂蚱,用“狗尾巴草”穿着回家,让家里养的小鸡改善生活。有时掰来尚未成熟的玉米或麦穗,点火烧烤,闻着香味垂涎欲滴,不等烧熟就开始狼吞虎咽。</p><p class="ql-block"> 为了学会骑自行车,孩子们时常把自己摔得鼻青脸肿,伤痕累累。虽然够不着脚蹬,但仍然套着腿,骑车带着小伙伴到市场买凭票供应的各种食物。 </p><p class="ql-block"> 大点儿的孩子甚至会耗费一天时间,带着几个干馍,一壶“凉白开”,步行或骑车到机场看战机一飞冲天,或者对着黄河的滚滚波涛嘶吼:“张老三,我问你,你的家乡在哪里”?</p> <p class="ql-block"> 上小学了,小伙伴们一起写作业、背课文、攒糖纸、集邮票,一起学雷锋、捡废铁、卖报纸、支援国家建设,一起为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而欢呼。</p><p class="ql-block"> 听收音机成了我每天放学后的必修课。中午,我会狼吞虎咽地边吃饭,边听着小说连续广播——《红岩》、《烈火金刚》、《红旗谱》。傍晚,等“小喇叭”吹出:“答滴答、答滴答,答滴答答答”,就开始心花怒放,因为又能听到孙静修爷爷讲故事。</p><p class="ql-block"> 我还会似懂非懂地听着收音机里播出的“九评”——《南斯拉夫是社会主义国家吗》?《陶里亚蒂同志和我们的分歧》。 也曾与播音员齐越一起,为《县委书记的榜样——焦裕禄》而流泪。</p> <p class="ql-block"> 物质匮乏的年代,求知若渴的孩子们,会省下微薄的零花钱,去路边的书摊看小人书。会在学校订阅《中国少年报》、《儿童时代》和《少年文艺》,会互相传看《古里亚的道路》、《卓雅和舒拉的故事》、《罗蒙诺索夫》、《小布头奇遇记》、《宝葫芦的秘密》和《雷锋日记》</p><p class="ql-block"> 我们会被课本里《金色的鱼钩》和《朱德的扁担》所感动;还会翻开《革命烈士诗抄》,眼含热泪朗诵着:“人,不能低下高贵的头,只有怕死鬼才祈求自由......”。</p><p class="ql-block"> 我们还会在家里的书架上乱翻,懵懵懂懂地看着《星火燎原》、《红旗飘飘》、《大众哲学》和《马克思的青年时代》;囫囵吞枣地抱起大部头的《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会带着对自然界数不清的疑问,去《十万个为什么》中寻找答案。</p> <p class="ql-block"> 每当操场上挂出电影银幕时,孩子们就开心的像过年。小伙伴们奔走相告,早早地用破砖头、小板凳占位子。为了那期盼已久的光和影,我们大夏天不惜成为蚊子的晚餐,冬天冻得手脚麻木。</p><p class="ql-block"> 像《地雷战》中的“不见鬼子不挂弦”;《地道战》中那句“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挖出来”,以及“高、高、实在是高”;《闪闪的红星》中的“我胡汉三又回来了”!都成了孩子们打闹嬉戏时的口头禅。</p><p class="ql-block"> 电影中的经典台词 “消灭法西斯,自由属于人民”,被男孩儿用作冲突时的誓词。“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则被当作饥肠辘辘时充饥的大饼。</p> <p class="ql-block"> 那时没有“卡拉ok”,我们扯着童声嘶吼的是《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让我们荡起双桨》。还会吼着《美丽的哈瓦那》、《我是一个黑孩子》、《越南有个小姑娘》和《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去支援世界革命。</p> <p class="ql-block"> 小时候,家属院最受欢迎的是“吹糖人”的民间艺人。花三分钱吹一个孙猴子,把玩儿半天后,才恋恋不舍地小口吃掉。当“爆米花”的声音传来时,小伙伴们会端着茶缸,在院子里排起长队。炎热的夏天,家境稍差的同学,要向大人“哼咛”半天,才能要来三分钱,买一个“火车牌”冰糕。为了能吃上一根“南方牌”带豆冰糕,他们往往还要搜罗出一个废牙膏皮。</p><p class="ql-block"> 计划经济年代,由于各种票证的限制,即使家庭相对富裕,买东西也不能随心所欲。童年关于吃的记忆,除了“饿”,还有“馋”。在“三年困难”时期,许多孩子都有过挖野菜、采树叶充饥的经历。</p><p class="ql-block"> 因而,我们会为过生日的一个煮鸡蛋,中秋节的一块月饼,夏天的一瓶芝麻酱,过年的一顿“三鲜馅”饺子、几块蛋糕、一包花生米而欢呼雀跃。小小年纪,就对“民以食为天”,有着刻骨铭心的体会。</p> <p class="ql-block"> 在多子女家庭里,从小就是哥哥姐姐带着弟弟妹妹,生活的磨难使那时的孩子一个个都炼成了多面手。小小年纪,就会自己蒸馒头、擀面条、做煤球,压蜂窝煤。初学做饭,几乎每个孩子都有切菜时切掉指甲、割破手指的经历。</p><p class="ql-block"> 女孩儿从小就要学做针线活,缝被子、做棉衣、纳鞋底、补袜子,糊硌粨。笨手笨脚的我们,几乎都闹过把做的衣服和身上的衣服缝在一起,缝被子时和床单缝在一起的笑话。</p><p class="ql-block"> 住平房的家庭,许多孩子都会自己养鸡、养鸭子、养兔子。还经常帮父母买粮、买菜。年龄稍大的孩子还会自己买矿石、绕线圈,装半导体收音机。</p> <p class="ql-block"> 寒风刺骨的冬天,我们没有羽绒服,许多人只穿着单薄的棉衣,有的同学甚至穿着单鞋。上课时,手冻得握不住笔,脚冻得麻木失去感觉。下课铃一响,就跑到教室的一角拼命“挤暖和”。</p><p class="ql-block"> 从物质上讲,五零后的童年绝对没有现在的孩子幸福。没有游戏机、手机、ipad、互联网,没吃过生日蛋糕、炸鸡腿,没穿过款式新颖的童装,没背过双肩书包。</p><p class="ql-block"> 但我们也拥有现在的孩子无法比拟的欢快:没有那么大的竞争压力和升学烦恼,没有背不动的大书包,不用上补习班,不会小小年纪就睡眠不足。</p> <p class="ql-block"> 看看我们那时的留影,多数孩子都穿着布满褶皱,说不出款式的衣衫,有的明显遮不住抽条疯长的身体,有的甚至打满补丁。但每双眼睛都闪烁着率真纯净的光芒,每张小脸都绽放着童真舒展的笑颜,每颗心都荡漾着无限美好的憧憬。</p> <p class="ql-block"> 只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没有体验过更好的生活,对生活的艰辛、物质的匮乏浑然不觉,只一味享受着属于孩童的天真和快乐。</p><p class="ql-block"> 命运不会对任何一代人优待半分。如今,伴着普通平凡的流年,我这个当年的黄毛丫头,走过了压抑苦闷的少年时光,坎坷艰辛的知青岁月,风华正茂的大学生活,又从扶老携幼的中年,走到了人生黄昏。 </p><p class="ql-block"> 在这里,用文字一唱三叹的只是些鸡零狗碎,柴米油盐。就像在翻晒一张张黑白照片,时而模糊,时而清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