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厄加勒斯角,听说过吗?</p><p class="ql-block"> 说实话,第一次听到它的名字时,我甚至读不出来,可能是我英语底子太差,也可能是我舌头过于圆润,不好发音吧。</p><p class="ql-block"> 再次听到它时,已经是在从开普敦去往它的路上了,导游不停地给我们讲着关于它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非洲大陆的最南端不是好望角,而是厄加勒斯角,但很多书本都认为非洲大陆的最南端是好望角。其实,厄加勒斯角(Cape Agulhas,又译奥古哈斯角)位于南纬34°49′42″,东经20°00′33″,距好望角147公里,是非洲大陆真正的最南端,同时也被定义为印度洋与大西洋的分界处。在航海史上,厄加勒斯角是一个著名的危险海域,是葡萄牙航海家将它命名为“厄加勒斯角”的,其意译为“针角”,意指这个地区磁北极与地理北极的方向正好一致。我们有团友用指南针测过,确实一致。</p> <p class="ql-block"> 车在南非花园大道上拐了一个弯,就进入一条颠簸的土路了。在车上远远望去,一边是一望无际的海洋,一边是辽阔荒芜的草原。 </p><p class="ql-block"> 蓝色的海水亲吻着干枯的草原,在海岸上画出一条蜿蜒曲折的线。这线,你越近,它越粗,越近越粗,近前,那已不是线,是惊涛拍击岩石激起的浪花。这浪赶着浪,浪追着浪,轰鸣着砸在石头上,碎成了大大小小的水珠,这水珠聚在一起,就成了画家手中白色的颜料 。就这样,上苍用他那只看不见的手,在岸边画啊画啊,画了亿万年,也没能真正连成一条线。</p> <p class="ql-block"> 站在岸边,空寂辽阔,除了礁石就是海浪,除了海浪就是海风,除了海风就是浪迹在天边的白云。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到外太空流浪了亿万年后重新返回地球似的,此时地球已了无人迹,只有海浪在风中述说着这亿万年里发生的故事——关于地球的秘密,关于海洋的秘密,关于航海的秘密,都藏在了这海浪中。</p> <p class="ql-block"> 在历史上,厄加勒斯角是一个著名的危险海域,一是因为该地区东南方向的海岸都是陡峭的岩壁,多方向来的海浪在这里汇集时,振幅叠加,产生异常波浪;二是南非以北至马达加斯加海峡底部有一条深裂沟,波浪及风向都朝向强大的洋流时,会形成怪浪;三是附近印度洋常年受南纬大气环流形成的西风带影响,气旋频繁,风大浪高,气候恶劣。</p><p class="ql-block"> 这里,七八级大风只是平常,十几级大风才叫风。船只遇到十几级大风和七八米高的巨浪时,就像汪洋大海中的一片树叶,连最老辣的海员也会闻风丧胆,因此这片海域就被称之为“魔鬼带”、恶浪被称之“杀人浪”。</p><p class="ql-block"> 现在展现在我面前的厄加勒斯角已经是它最温柔的面孔了,但狂风巨浪还是让我目瞪口呆。</p> <p class="ql-block"> 这哪里是我见过的海滩的样貌啊——沙滩绵绵的,踩上去能留下一连串清晰的脚印;海风柔柔的,轻轻地拂过面颊,撩拨着你的发丝;海浪轻轻的,慢慢拍着沙滩,就像母亲拍着婴孩入眠。躺在沙滩上 ,海浪走过来,没过你的腰腹,略过你的肩胛,然后再缓缓地退下。没有风声,却能听到海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柔,就像是从海底深处传来的海的女儿的歌声,那么悦耳,那么动听。</p><p class="ql-block"> 而这里的海,狂风肆虐,浪涛汹涌,虽不及好望角的风暴来的猛烈,却也让人心生胆怯。</p><p class="ql-block"> 风中,你是站立不稳的,步履更是艰难,连身体都被风吹的变了形,衣袂如果不是裹着身体,早不知会被吹到大西洋还是印度洋了。</p> <p class="ql-block"> 我艰难地穿行在风中,登高爬低,想定格这天之涯海之角瞬间的精彩。我爬到高高的地标台上,风打在身上,站立不稳,只有半曲着腿努力保持着不被吹倒。眼睛被风吹的睁不开,头发随风飘荡,遮住了脸,已分不清哪里是脸哪里是后脑勺了。</p> <p class="ql-block"> 狼狈间恍然发现,左手一指大西洋,右手一挥印度洋,顿时心生豪迈,天地间仿佛只我一人,指点江山,挥斥方遒。</p><p class="ql-block"> 我就像调兵布阵的将军,指挥着远处刚刚生成的浪花,列队赶来;又像是乐队指挥,挥舞着手中的指挥棒轻点着,那些浪花就合着乐拍涌来。它们汇聚在了岸边,我突然来个立正或休止符,浪“啪”的一声就砸在了礁石上,再一点一点的退回去。这浪花赶来又退去,退去又赶来,循环往复,一浪赶着一浪,一天赶着一天,日日夜夜,月月年年。</p> <p class="ql-block"> 这海浪与礁石的碰撞,这海浪与海滩的碰撞,在海浪与海浪的碰撞,撞击出的不同音符,连在一起不就是一曲海的交响曲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