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旅行（五）/走边防卡线，到黑山头骑马看日落

张秀荷

今年7月31号上午，我与家人自室韦小镇启程，奔赴令人心驰神往的黑山头风景区，途中踏上美丽的边防卡线。

卡线，即中俄边境公路，它与蜿蜒流淌的额而古纳河如影随形，承载着厚重的历史沧桑。曾为中国内陆河的额而古纳河，因1689年的《中俄尼布楚条约》，其以西之地划给俄罗斯，自此，额而古纳河便成了中俄界河。清朝雍正年间，为戍边之需设立关卡，如今古代的关卡消失于历史长河，但沿重重关卡建立的村庄却保留至今，这些村庄连成一条线，铸就了这条独特的边境公路——卡线。额而古纳河恰如一条飘逸的丝带，相伴着卡线穿界而过，连接着室韦与黑山头。

此前，对迟子建的《额而古纳河右岸》知之甚少，一直无从判断额而古纳河的左岸与右岸，来到内蒙古以后才恍然大悟，站在额而古纳河岸边，面向水流的方向，右手边就是右岸，这一简单的认知，让我对这片土地多了一份亲切感。

我们乘坐的商务旅行车在卡线上缓缓行驶，仿佛是在一幅巨大的画卷中穿梭。浩瀚的大草原，宛如一片无边无际的绿色海洋，连绵起伏的小山丘，正如老舍先生在《草原》一文中所描绘：“那些小丘的线条是那么柔美，就像只用绿色渲染，不用墨线勾勒的中国画那样，到处翠色欲流，轻轻流入云际”。仰望蓝天，那从未见过的空旷高远令人心醉，天空澄澈如湛蓝的宝石，白云如棉花朵悠然漂浮。

草原上的羊群随处可见，犹如撒落的颗颗珍珠，马群，牛群亦点缀期间，给美丽的草原增添了无限生机。马群最为美丽，马儿伸着修长的脖子吃草，马尾自然下垂，神态优雅洒脱，恰似德德玛歌曲中所唱：“骏马好似彩云朵，牛羊好似珍珠撒”。

有的草场已经收割完毕，准备冬储。收割机把黄色的牧草一层一层卷成草垛，约一米多高，形似蛋糕卷，错落于褐色的土地上。周边未收割的草仍然是绿色，线叶菊，委陵菜开着黄花点缀其中。

边防卡线第七卡处有一个停车场，我们的车在此停下，这里红旗招展，景色宜人。走下公路即是与卡线伴行的额而古纳河，此处河道开始变窄，弯度变小，河水清澈见底，蓝天白云、岸边的青草及野花倒映在水中。远处的丘陵与白云相接，河对岸的俄罗斯村庄若隐若现，手机放大拍照，可见那是一片白色低矮的房子，曾经的老大哥风光不再，尽显没落。

此处目前不收费，在物欲横流的今天，七卡停车场真是一股清流。

一路前行，一路赏景，走走停停，美景尽收眼底，下午三点，终于抵达黑山头。

黑山头是呼伦贝尔草原上的一个旅游景区，来此之前，导游介绍此行的第一个项目是“访牧户”，除了可以看到美丽的自然景色，还能探访牧民家庭，体验牧民的日常生活。然而，来到目的地才发现，这里并非真正的牧民家庭，只是商业化的景区。游客拿一百元钱买门票，进入景区之后，一张门票可换一个塑料奶瓶，瓶内装有大约100毫升牛奶，用这个奶瓶去喂景区内的小羊，这便是所谓的“体验牧民日常生活”。很多孩子拿着小奶瓶，兴高采烈的去喂小羊，可景区的小羊几乎个个肚大腰圆，并不饥饿，奶瓶送到嘴边也不肯喝。孩子们手拿奶瓶追着小羊满场跑，活脱脱一场精彩大戏。还有的游客想同小羊合个影，死乞白赖的凑过去，追着小羊百般讨好，那小羊就是不搭理。

来到黑山头，自然不能错过紧握缰绳，策马扬鞭，激情豪放的骑马体验。

来此之前，我对骑马充满了期待，又有些紧张。当靠近那些高头大马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些胆怯。在驯马师的帮助下，我小心翼翼地爬上马背，紧紧地抓住了缰绳。再看家人，也都骑在了马上，个个英姿飒爽。

我们一行五人，每人骑一匹马，组成一个小小的马队，沿着草原上的小径行走，开始的时候速度很慢，我逐渐放松下来。过了一会儿，训练有素的马匹开始轻盈的奔跑，感受着马背上的颠簸，微风吹过，青草的芬芳愈加浓郁，有人唱起歌来：“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此时已经接近日落，夕照余晖中，马队形成的剪影美轮美奂。忽然想起来，“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于是询问驯马师，这里是不是《木兰诗》里的黑山头？驯马师先是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不置可否。但是我宁可相信这里就是《木兰诗》里的黑山头。想到自己小时候背诵古诗词，怎会料到今天真的来到了黑山头，还骑马看日落。可惜天边有云，没有看到完整的日落，夕阳还没有掉进额而古纳河便隐藏了踪迹。

最美的风景在路上，最好的心情在风景里。今天领略了边防卡线的美景，体验了黑山头骑马看日落的别样风情，留下了难忘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