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踏实地早早地睡了,今晚啥也不干,休息——今天过节,过我的第二十八个教师节。 </p><p class="ql-block"> 今早,先生说:“市场上,南果梨下来了……”我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了爸,爸最爱吃南果梨……爸不在了,南果梨熟与不熟,又有什么关系呢? </p><p class="ql-block"> 严格意义上讲,爸也是老师,19岁开始,做过两年老师,只是他没过过教师节。然而,爸的骨子里,天生流淌着教师的血——</p> <p class="ql-block"> 我跟爸叙说着“熊孩子们”不懂事的“熊事儿”,他会嘱咐:“家家都一个,有点儿耐心。” </p><p class="ql-block"> 过节了,要陪爸下会儿棋,搓会儿麻将,他会问:“课备完了吗?” </p><p class="ql-block"> 放寒暑假了,爸会擎着报纸,严肃得像上政治课:“可要严格照做。” </p><p class="ql-block"> 就连爸生病,查出肺癌的那个夏天,姐要送爸上医院,爸都说:“过两天,等小伟放暑假了的,再让她带我去,好不耽误她上课。” </p><p class="ql-block"> 临终的那个晚上,爸用尽全力,写了个拖着长长尾巴的“4”——三姐打电话:“爸恐怕不行了,要找你……”远远的,隔着池塘,见老宅是门大敞,我的心掉到了冰窟窿——外地躺着黑黑的一抹——车开飞了,终究还是没能赶趟儿…… </p><p class="ql-block"> 我嘲笑自己:这一次,连假期托管都没耽误,爸可是走得安心?细数数,周末正好可以办完丧事,如果我想——爸一定是这么想的,周一可以继续上班,一节课都少不了孩子们的! </p><p class="ql-block"> 每逢新年,爸都会写两副对联送给我,年年不重样儿。说是,一副贴班级,一副贴语文组。 </p> <p class="ql-block"> 莫名地,今天时时能想起爸,做事有些心不在焉,报纸改了又改,还有小错误。报纸印出来了,拿到的那一刻,我想,爸若是见着,定是欢喜的。那年,我带洋洋给爸设计的《生日报》,还有我用照片给爸做的台历,我发在报纸上的“豆腐块”……这些,爸都珍藏着,爸说:“做老师,特别是语文老师就应该研究这些东西。” </p><p class="ql-block"> 爸不在了,我研与不研究,写与不写,又有谁来监督我呢?然而,这些已渗入我的骨血,成为了习惯,成为了本能…… </p> <p class="ql-block"> 今晚,我早早地睡了,然而,这一刻却异常清醒地醒来了,泪流满面地写着文字——原来,不仅仅因为今天是教师节,八月十五也临近了。再有四个月零两天,爸就走整三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