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安家墕村位于岚县东部黄土丘陵区的土墚间。2001年撤乡并镇后由原上井乡划归社科乡辖,与村北的珍家山、村西的后里彦舍同为前里彦舍行政村所辖的自然村。2021年,前里彦舍村撤销行政建制,上述四村一并划归上井行政村辖。南距上井10里,社科32里,县城31里。地处偏僻,出行不便,土地贫瘠,饮水困难,改革开放后村民陆续外迁。2006年政府实施整村移民,村内最后留守的9户人家搬迁至社科移民新村,安家墕村成为弃村。</p><p class="ql-block"> 岚县东部被称为“东山坡”的黄土丘陵地带,墚峁相连,沟壑纵横。其间有三条较为连续的沟谷纵贯南北,由西至东分别为顺会沟、班井沟和芦子沟。安家墕村就处在班井沟与芦子沟之间的墚峁沟壑区。墕,指两山之间的山地。整个村子坐落在西北与东南峁墚之间的连接处,其余两侧均为沟壑,地形呈马鞍状。由村东灰塌沟、东南对面峁、村后高山墚峁等地名也可知其地貌高下。</p><p class="ql-block"> 村道从班井沟进入,经任家庄、上下井、前里彦舍等村继续向北500余米后东转,沿一条弓形岔沟向东向北。临近入村,道路从沟底蜿蜒向上,需经四个急弯迂回而攀。虽坡陡路窄,过去却也是珍家山出入村必经之地。经安家墕村东绕墚蛇行,向北可通珍家山、舍安,向东可至冯周村北,仅限山轮通行。过去村道一直晴通雨阻,只可人畜行走,出行很不方便。2012年,县林业部门在村周墚峁绿化造林,为方便树苗运送及水车通行,才将村道水泥硬化至村东,但其时安家墕已成弃村,村内只有移民后返村的兄弟两人留守。</p><p class="ql-block"> 改革开放初期村里人口最多,共有40多户160余人,“王、李”为主要姓氏。王姓人口稍多,与后里彦舍、康井窊王姓同宗;李姓祖上兄弟二人从曲立迁入。据称早期先由安姓建村首居,后有樊姓迁居入住,安家墕由此而名。历经岁月轮换,安、樊两姓人丁不旺,绝户不存,后王、李姓氏陆续迁入定居。村民居舍以土窑为主,共约80余孔,多傍西北峁墚呈阶状分布。底层30余孔土窑一字排开,其上仍有两层叠置;村道侧下,沟畔之上,也有人家压畔券窑,窑院低于路面;东南崖下,也有5孔土窑分设两院,过去窑顶曾为谷场;连接两墚的平坦之处,曾有几处土木瓦房散落其间。西南沟侧半崖有一洞穴,因人不可攀,村民仅知其古,未考缘由。过去村中曾有真武庙、老爷庙、山神庙等四处小庙,皆毁于文革。山神庙地处村中院舍之间,遗址仅留两棵百年老榆树和半截石碑。全村原有耕地1000多亩,主要农作物有玉米、土豆、谷子、高粱、豆类、糜黍等。农业社时期村集体养羊两群约300多只,牛驴骡马若干用于农业生产和拉煤运输。上世纪80年代初,村里曾购买个人房舍用作集体圈舍。村里粮食加工房曾有碾米机、磨面机等设备。</p><p class="ql-block"> 黄土丘陵地带土层深厚,加之村子地势较高,人畜饮水一直是困扰村民生存发展的难题。早期生活用水一直依赖不稳定的山涧水,后期也曾先后开凿水井四眼,但井多水少,不足人畜共饮。人们每天需把牲畜赶到村周的泉子洼、瓦窑沟等地,桶汲锅盛,以供畜饮。上世纪80年代,县水利部门在村东瓦窑沟围泉筑池,用三联泵接管道引入村东蓄水池中,但山泉水量有限,供应勉强。尽管如此,村里却因解决饮水问题而架入电线,告别了点灯靠油的时代。2005年前后,相关部门另选村南沟底开凿深井,村东堎畔修筑水塔,管道入村供村民担取。</p><p class="ql-block"> 地处偏远,条件艰苦。改革开放后,村民陆续外迁,村里常住人口持续减少。2006年,政府实施整村移民,最后留守的9户人家迁入社科移民新村,安家墕村成为弃村。2010年前后,已经移民社科的单身弟兄二人再次返迁回村。2016年,岚县脱贫攻坚易地移民过程中,安家墕村再次被确定为整村移民的自然村。至2018年,分散各地的安家墕村民共有15户39人迁入县城易居苑移民小区。移民后的安家墕原址实施拆除复垦,村内仅有一人留守养羊。</p> 由南向北的航拍。安家墕村处在两个峁墚之间,南北均为沟壑,地貌呈马鞍状。墕,指两山之间的山地,岚县方言称为“墕豁子”。 多数人家依西北峁墚掘窑而居,朝向东南,呈阶状分布,80多孔土窑分设上下四层。 村南沟壑间土质多为红色粘土。沟谷与山墚相对高差较小,因此沟底也常干旱无水。临近村子的道路由沟底曲折而攀。 村道一侧的水井房建于2005年前后,算是村里的第六个水源地,但建成之时村里也仅剩下了八九户人家。 另一侧有两棵并排的柳树,树干粗壮,枝繁叶茂。据说有七八十年的树龄。 2009年冬季到访,村里已经无人居住。很多老窑门窗仍存,但门面土坯塌陷,院落仅剩残墙。 峁墚之间的连接处是村里最为开阔的地方。两个房院分设其间,院墙外向东的坡道就是通往珍家山的道路。 村道一侧的堎畔之下,一户人家的院落低于路面,三孔土墼窑洞坐北朝南,靠路一侧也有几孔土窑。 <p class="ql-block">2014年冬,时隔五年再次到访,老窑只是没了门窗,庭院里却多了一些枯草。</p> 多数土窑都拆除了门窗,村东开阔之地的房院也已消失不见,倒是崖畔之下新建了一个养殖场房。 村道已经水泥硬化。山神庙遗址上的两棵老榆树和半截石碑依然完好无缺。 <p class="ql-block">崖畔下的两孔老窑门前摆放着一些柴火和两只水桶,窗户已经重新糊好,是移民返村的两位老者的住所。</p> 一个空窑里,过去打场用的老旧扇车和几颗破碎的碌碡共处一室。 <p class="ql-block">村子最东的崖畔之下,一处院落临崖而设,院落窄逼,早早地没了阳光的照射。</p> <p class="ql-block">2024年又访,拆除复垦后的窑前庭院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平整,很多老窑都成了羊场。</p> 一座低矮的土坯房前,十丈深的老井依然留存,井口摞满了残破的石碾石磨。老窑、老房、老井、老磨成了村子最后的倔强。 <h3 style="text-align: right">(2009年12月、2014年11月、2024年7月,刘建国、李子中拍摄)</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