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恩师 没齿难忘

李常茂

　　两位恩师 没齿难忘

2019-01-12

（库存翻晒）

题记：今天是教师节，收到了不少昔日学子的祝福，但我对老师的祝福，却没法发出。琢磨良久，想到了5年前的一篇拙作，重新翻晒，聊表尊师之意。

——2024•09•10



2006年11月，榆林市教育学会进行首届“语文十大名师”评选，全市各县区有三四十名教师投递了资料，组委会审核后选定二十人，通过讲课角逐。我大概是凭借唯一有专著问世的优势吧，评选结果位居第一，榆林日报和榆林电视台，都做了报道。

我能获此荣誉，固然与自己几十年的孜孜以求与辛勤付出有关，但初中和大学时代两位老师潜移默化的影响，也功不可没，是他们渊博的知识，严谨的治学，认真的态度，娴熟的技巧，幽默的风格，给我以启迪，激发了我热爱语文的兴趣，并借此打下了较为扎实的基础。

第一位，是我刚上初中时，教我语文的是艾绍武老师。

艾老师生于河北，日本占领后逃难到河南、安徽，1945年到上海，1953年考入东北师大。1957年毕业分配到绥德师范，一直担任毕业班的汉语，深受学生欢迎。却因白专道路屡受批判，执教四五年后，于1962年，调到吴堡。

地处边河石畔的吴堡，是全省有名的贫困县，1956年之前没有中学，初中生大多在佳县乌镇、米脂中学就读；上高中的则大多在绥德高中。

我六三年入任中，遇上了这样一位好老师，真是三生有幸。

艾老师对语言文字的应用，特别追求言简意赅。上课时，以山西平遥产火柴盒上的说明文字为例，讲述拖沓与精炼的区别。火柴盒上的文字是：“先将鳞片分成三段，用完一段再用一段。”他改为：“鳞片分段，逐段使用。”诸如此类。

研读文章是艾老师的爱好，无论报刊，还是教材，都用自己发明的一套符号予以标记，连《毛主席语录》也不例外。

艾老师特别崇拜鲁迅，早早地就购有《鲁迅全集》，逐篇、逐页、逐段、逐字阅读，并做了大量的批注，也写有不少心得。更让其视同眼睛般珍贵的，是几本《鲁迅手稿》，他从鲁迅对文章的修改中，体悟“句有可削，足见其疏；字不得减，方知其密”之理。

我榆林师范毕业后，曾于任家沟中学与艾老师同组工作，没少得其提携。

2017年，艾老师突然打电话问我的通讯地址，不久，我便收到了一份包裹，打开一看，是他珍藏多年的《鲁迅手稿》四册，以及线装古籍书《嵇康集》。在“手稿”的“前言”之下，又看到了他研读的痕迹，细细品味之后，昔日那种对其于文字“不苟下笔”的严谨态度之敬重，更增加了几分。

后来，我去咸阳拜访他时，他说：“我年事高了，想给《鲁迅手稿》找个新的主人，想过来想过去，觉得你最合适。”领悟了他的厚爱之后，我眼眶湿润了。

就是这位恩师，“文革”中居然以“篡改”毛主席语录的罪名，关进监狱长达一年之多，释放后还在刘家沟劳动教养了几年。

简直不可思议……

还有一位，是我读大学时的杨春霖教授。

杨老师是教我们《现代汉语》的，他留给我的最深印象，是幽默。这种幽默体现在方方面面，首先是教学用例的选择。语言理论是要用语言实例来印证的，他所使用的例子，大多能引人一笑，甚至捧腹。在这样一种氛围中学习，自然印象深刻，过目难忘。而每当此时，我都迫不及待地想回去，也向学生“表演”一番。事实上，我后来的教学较受学生欢迎，是有这方面因素的。

大概是我偏好语言的缘故吧，杨老师开的选修课《音韵学》，班上让我当课代表，这样，我和他有了更多的接触机会，向他请教了不少问题，学到了不少其他同学无缘接触的东西。在他的指点下，我的《现代汉语联合词组复杂性初探》一文，还被《西北大学学生社会科学论文选》一书收列。

大学毕业后，在杨老师的举荐下，我加入了陕西省语言学会，有了一年一度参加年会，与陕西语言界高手接触、学习的机会。

而且，我的那篇“初探”，和后来写成的《近体诗平仄格律巧记》，均在该会会刊《语言研究与教学》刊物上发表，更加激发了我在语言方面进一步探讨的信心。应该说，我的《语文知识故事》《榆林方音辨正》《语句诗文——大语文读本》三书的公开出版，是有其一份培桃育李的提携之功的。

1999年，我出版我的第一本专著《语文知识故事》时，杨老师还应邀为我题字“寓教于趣， 效益倍蓰。”

在此，我真诚感谢两位恩师给予我的正能量影响。

艾老师健康长寿！

杨老师永垂不朽！

（注：艾老师也已作古）



惠寄包裹

字斟句酌

赐书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