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三——数学考试缺了一张试卷

王秀文

值此第40个教师节来临之际，发几篇我做小学生时的故事，以感怀我的老师的教育情怀和教育智慧（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文中人物均已化名）。 故事三——数学考试缺了一张试卷 有一天，下午的第一节课是数学。上课钟声刚响，数学老师就腋下夹着一沓试卷伴着钟声走进了教室，随即庄严地说道：“这节课考试，所有人把数学课本和作业本都收起来，不准抄袭。”（那时候的学生是没有任何教辅资料的，课本和作业本就是可能引发抄袭的所有家当了）待到同学们都收拾完了，老师便开始从前往后逐一发放试卷，边发还边检查每个同学的桌面是否有“数学残留”。我在班级的最后一排，待到发到我们这排时，老师的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随即将目光转到了我的脸上，说道：“今天的试卷印少了一张，不够了，你数学学得好，就不发给你了，这次你就不用考了，行不？”如果我是现在这个年龄或是现在这个时代的学生可能就会美的不行不行的说：“好的，老师。”甚至还可能会说声“谢谢老师！”但当时的我就是当时的我——“老师，不行，我想考。”“可是试卷不够了。”“那你为啥不印够了？”“我是让别的老师帮着印的，没料到他给少印了一张，这不才发现嘛。”“那就马上再给印一张不就行了吗？”“哪有那么容易，印完这张试卷后又印了别的试卷，这张试卷的蜡纸底板都已经被作废了。”（那个时候的试卷印刷用的是手动油印机，需先将试卷内容用特制的钢针笔刻在蜡纸上，再将蜡纸放在油印盒里，然后手执油滚儿一张一张来推印试卷。蜡纸要是中途坏了或是换了就得重新刻制，非常麻烦。我2001年师范毕业开始教学后还用过半年这种设备给学生印制试卷呢，所以是非常了解这种试卷的印刷过程的，但这些当时我是不知道的，以为印一张试卷是即时可取的事情。）“那我还是想考，再说咱们班也有学习比我好的。”言外之意就是“为啥选我，咋不选别人呢。”“那你说吧，还有谁学习比你好？”“周海英，上次考试就比我分高。”周海英是数学老师的外甥女，数学一直很优秀。没办法，老师便开始商量已经将试卷写上了名字的周海英，结果是——她也不同意。但问题总得解决，于是老师笑着对周海英说：“WXW不干，再商量别人估计也不好商量，就只能不让你考了，谁让咱们俩是亲戚呢。”说着便将周海英的试卷取来递给了我，我便高兴地把试卷上的周海英三字改成了我的名字，做起了试卷。待到我做完试卷，开始逐个扫视同学们的考试状态时，看见他们一个个还在紧张地忙碌着，内心随即便得意了起来。但当扫视到周海英时，却发现她在静坐着噘着嘴生气呢，估计她这个状态是从试卷被拿走就已经开始了吧。我的心情急转直下，开始不舒服起来，但却始终在想：这也不怨我呀。上了初一没几天，语文书第二篇课文学的是《羚羊木雕》，当老师让我们对文末“可是，这能全怪我吗?”这句话发表见解的时候，我却突然想起了那次考试的场景，随即还有了一种“这事，可能也怪我！”的感觉。参加工作后，我做了一名初中数学教师，为了防止出现我当年数学考试的故事，每次给学生下发试卷前我都会反复核查一下数量。 可有一次，正在下发试卷的我，却听到了一位同学在窃窃私语：“试卷咋就不少一张呢，少一张我就申请不考了。”听到这话，我的心情可谓是十分地复杂。换作别的老师，当时可能就会“发作”一下，但“有前科”的我，选择了假装没听见。至今一想，这可能就是当年做学生的我，与当年我的学生随着时代的变迁对考试态度的一种变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