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仙李白 的“追月”之旅

老高

导语：再过数日即是中秋，月圆中秋，情满中秋。自古以来，在中国人的精神世界里，月亮就是美丽的象征，是情感的载体，更是文人墨客争相吟咏的对象。要说吟月赋诗，存世作品数量之多、质量之高的，恐怕古今没人能超过唐代的李白。被后世誉为诗仙的李白，有着极重的恋月情结，他思月、写月、吟月、追月，几尽终其一生，留下了许许多多、世代传诵的光辉诗篇。值此即将中秋月圆之际，笔者不揣浅陋，分享一篇个人小小拙作：《诗仙李白的追月之旅》，谨以此文缅怀古代先贤，并讨教同道美友。

唐代大诗人李白酷爱月亮，他以各种形式吟咏月亮的诗篇约三百余首，接近他全部存世诗作的四分之一。可以说，李白的一生，就是一场浪漫的“追月”之旅。 李白确切出生地说法不一，只知道他五岁时随父千里迢迢回到老家四川清廉乡。

初到故乡时，幼年的小李白没有小玩伴，夜晚常常独自望着天空中的月亮发呆。他不认识月亮，心里感到十分的好奇，充满了许多的疑问：

那又圆又亮的东西是什么呀？是白玉盘吗？是王母娘娘的瑶台镜吗？天上真的有神仙吗？月亮上的桂花树真的是神仙种的吗？听说白兔捣了仙药，那仙药是给谁喝的呀？许多年后，李白根据童年的记忆，写下这首《古朗月行》：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仙人垂两足，挂树何团团。

白免捣药成，问言与谁餐？

在这首诗里，李白追述了自己幼年时期对月亮的迷恋与向往。

长大成人后，李白眼里的月亮变得具体而丰富多彩了。月亮在他心中，是梦中情人，是人生知己，是精神寄托，是自我化身……甚至被当做私有物品，想送谁就送谁。那天，得知好友王昌龄被贬到龙标（今湖南黔阳），李白闻讯赋诗写道：“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你看，李白为了表达对朋友仕途遭遇错折的同情和关切，将自己的愁心与明月绑在了一起，随风寄送给远方的朋友了。

李白才高八斗，诗文无人能比，特別是赏月诗，写得登峰造极。他这点特长让皇帝李隆基知道了，被召进宫里，安排的日常工作就是陪皇上及其后宫们喝酒赏月，说白了，就是以文卖笑，让皇上及贵妃高兴。李白不负重望，见面小试锋芒，当场一句“瑶台月下——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的夸赞，一下子就把杨贵妃的美貌捧上了天，着实让李隆基、杨玉环激动、亢奋了好几天。谁知李白脾气太臭，干不了奉承伺候人的活儿，自认为是大才小用，有点小牢骚；他还容易酒后失态，几次惹得皇帝贵妃不高兴。时间不长，就被炒了鱿鱼。

官场失意的李白，难免孤独寂寞。那是个中秋之夜，李白独自一人坐在花丛中喝闷酒。他仰望夜空中一轮皓月，半醉半醒之中，一口气写下了四首《月下独酌》。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这是四首《月下独酌》的第一首。诗句明白如话，畅晓易懂。你不难从诗里看出来，诗人不堪苦闷独酌而邀来的月亮和月影，实则是他心中的情侣、知己、精神寄托，也是他自己的化身。这时，正处在高度自恋状态中的李白，在亦真亦幻、且虚且实的情景之中，与月光及月影歌之舞之，向月光及月影倾诉自己的忧闷孤独，告诉它们，愿与之永远一起结游，并相约在邈远的上天仙境再见。可见，在李白心中，月亮已完全人格化了。

李白酷爱月亮，几近痴迷程度。他爱月亮也爱酒，对他来讲，有月有酒人生足矣。月下独酌时，他会情不自禁“举杯邀明月”；几杯小酒下肚，桌上美味佳肴他视之若无，看到的只有“月光明玉盘”；朋友聚宴喝高了，他当众扬言，“欲上青天揽明月”；半夜酒醒了，忽见银辉满地，他也难捺激情地吟哦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举头望明月”，是李白人生浪漫“追月”之旅中的常态。他不是正在望月，就是在望月的路上。你看，他高兴时在望月：“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他失意时在望月：“迁客此时徒极目，长洲孤月向谁明”。他忧愁时在望月：“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他思乡时，更是少不了望月：“梦绕边城月，心飞故国楼”。



李白人生浪漫的“追月”之旅终有尽头的时候。那是公元762年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后来有人断定那天也是个中秋之夜。醉意朦胧的李白，摇摇晃晃来到湖边，望着湖中月亮的倒影，大吃一惊：“唉哟，我心爱的月亮，你怎么掉到水里去了！我追念你一辈子，今天终于近距离见到你了！不如把你捞上来，作为中秋节的礼物，带回去送给我的朋友”。随即，“扑通”一声水响，李白浪漫的追月之旅到此就结束了。

（关于李白的死因，至今没有定论，其中一说是醉酒溺水。笔者倾向此说）。

（2024年9月10日。文中图片来自网络）